望着那接过天元笔走向右手第一排座位的蒙面女子,众人眼中露出一抹恍然。
陛下对长公主殿下真是好到没边了,连其朋友都是爱屋及乌,夺了这灵符一道的青魁竟然还愿意帮其隐藏身份...
要知道,今日琼华宴中所产生的文武青魁注定要名扬整个大乾,甚至更遥远的地方,而若是灵符之道的青魁变成了“蒙面女子”,他们参加琼华宴的知道确有其人,并且其制符实力甚至超越了不少灵符师协会的长老,可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其内有什么猫腻呢!
而你若是硬说那蒙面女子有猫腻,说不定便不止三十...就连郁闷至极的灵符师协会众人都是没这般想,一是看那蒙面身影婀娜的身材,以及露出的皓白细腕,怎么也不像三十岁以上的样子,更何况,身为灵符师长老级别的人物,自有自己的骄傲,怎么也不会为了区区一支天元笔便如此不要脸面,
更别说还有陛下亲自为其背书了。
台下的万般心思,皇帝陛下看在眼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轻轻转头瞥了眼身后的红衣,红衣大太监便是瞬间心领神会,上前走了两步,干枯的嘴唇张合间,尖细的嗓音便是再度传出。
“武四青魁既出,炼丹一道青魁何在?”
总算轮到我了。聂云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露出一丝火热,对于那地火珠以及上品灵鼎他可是眼热的很呐。
“师傅加油。”沈玲儿转过身,用力挥了挥手臂,带起一阵悦耳的铃声。
聂云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缓缓站起身,略微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三四道气息不俗的身影,脚步闲适的自案台后面走了出来,表情轻松,浑然没有一丝争夺青魁的紧迫感。
见着这几人,聂云没有丝毫意外,因为他们皆是炼丹师协会的会员,其中有几名甚至还称呼他为聂师,他们此行的目的基本就是来长长见识的,自然没什么压力。
开玩笑好么,咱这里两位长老,有压力也没啥用啊...不如就当体验一下地火珠好了。
一念至此,炼丹师协会的几人甚至嘴角都是勾勒出了一丝弧度,步伐更加闲适了起来。
其间又零零散散走出一些散修,不过那些散修要么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要么显得畏畏缩缩的,两相比较之下令的不少人暗暗点了点头。
“到底是炼丹师协会的会员,这些散修与其真是没有丝毫可比性。”
聂云顺着人流,默默走到了琼华宴中央,和所有炼丹师们一样,掏出自己的“冰魔”后,便盘腿坐在蒲团上,顺带着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的“冰魔”在这种场合着实不算稀奇...哪怕只是炼丹一道中的散修,为了这琼华宴会也是特意或租或借,整来了一个下品灵鼎。
“怪不得沈丹长老总是劝我赶紧换尊药鼎...不过这药鼎可不那么好换啊,不出意外的话,我得和齐古长老拼一拼才行。”聂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是露出些许火热。
毕竟,与闭门造车比起来,同一位水平相近的人相互比拼论技,显然对自身的炼丹之道更有好处。
聂云这般想着,可却怎么也没等到齐古长老的出现,就当他感到些许疑惑时,那道身穿暗红色长袍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过其却是并未走入宴会中央,而是隐在角落,学着周遭看热闹的文人一般,左手捏着酒杯,右手举着酒壶,一副随时看好戏的模样,瞧见聂云懵逼的目光甚至还向其竖了个大拇指并且还以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好歹也当了几年的长老了,底蕴深厚,完全不差那个上品灵鼎以及一枚地火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东西下场亲自和另一位长老争一争。
再加上他原本就是惫懒的性子,就连来参加琼华宴也是沈丹长老半请半求来镇场子的,现在有了聂云,他自然乐的看戏。
“咦?不是说炼丹师协会来了两名长老么,怎么一个都没看见?”毕竟差距太大,火儿很快便从上一场灵符青魁争夺的失利的沮丧中走了出来,瞧见场上除了淡蓝色的普通炼丹师长袍,便是散修们各异的服饰,怎么都没瞧见暗红色长袍的身影。
“齐古长老在那看戏呢。”绿袄少女悄悄侧过身,红唇向着角落的方向挪了挪悄声道:“另一个我是没看见,说不定是炼丹师协会吹出来的呢,毕竟,哪有这么年轻的长老。”
“这可不好说,毕竟那蒙面女子就是个例子。”火儿摊了摊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不定他只是没有穿长老长袍罢了。”
“呃...”这般“生动”的例子让的绿袄少女一时无言,但最后还是翘了翘红唇,不甘的哼了声:“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两一个有长老长袍不穿,另一个有长老实力藏着掖着,就会扮猪吃老虎,莫不是师出同门不成。”
“你觉着可能么。”火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能将一名学生在这般年纪培养成长老级人物已经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了,更别说同时培养两位学生,还是在两条不同的道路上了。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嘛...”
......
聂云回过神来,看着角落处潇洒饮酒的齐古长老无奈的摇了摇头,亏他还将其当做假想敌,而齐古长老若是不参加的话,那么这场比赛真是一点挑战都没有。
就在聂云这般想着的时候,周围突然发出一阵细碎的嘈杂声,顺着嘈杂声看去,只见周遭围成一圈的人墙中突然发生一阵不正常的涌动,只见一道身着黑色武士劲装的英挺身影走出案台,龙行虎步的走向宴会中央,而其每走一步,周遭群众都好似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自动向着两边分开,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甬道。
“六皇子?他又下场争青魁了!”
“早就听闻六皇子在塞外凭借一手炼丹术,救了不知道多少边关战士,如今总算有机会见识了。”
“不过六皇子殿下先前已经夺得一门文道青魁,此时若是再夺得一门武道青魁,那便是文武双全了啊!”
周遭的嘈杂声中,有惊讶的,有好奇的,亦不乏心思阴暗的,但无一例外的是,皆在吹捧场中心那道虎视鹰扬的雄壮身影。
而那同样坐在左边首位几道年轻华服身影则是满不在乎的举了举酒杯,不过其握着酒杯的指尖却已是微微发白。
身形略有些消瘦的二皇子顿了顿,目光微不可查的向着上首撇了撇,而后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弧度:“早便听闻六弟凭着一手炼丹术,深得边关将士们的爱戴,如今总算有机会见着了。”
说罢便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为兄便祝六弟勇夺武道青魁,争取来个文武双魁了,哈哈哈。”
不愧是二哥,不动声色的便点出了六弟在边军中的威望过盛的问题,就算父皇不在乎,那些朝臣也不会容许一位皇子在边军中有如此威望吧?一句文武双全捧杀老六的同时还有想把我们拉在一起,暂时共同针对老六的意思啊,老五、老八那两蠢货肯定要上钩!
一袭宽大长袍难掩臃肿身形的四皇子双眼微眯,心思百转间同样也是举起酒杯,哈哈一笑:“祝六弟勇夺武道青魁,争取来个文武双魁。”
“祝六弟(哥)勇夺武道青魁,争取来个文武双魁。”五皇子、八皇子此时也才反应过来,纷纷笑了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那就承兄弟们的吉言了。”六皇子豪迈的笑了笑,仿若没听出话中含义般对着几位兄弟们拱了拱手,走至琼华宴的最中央,而后信手取出一尊足有一人高的鼎炉。
其身通体火红,在药鼎圆壁上,刻印着八匹赤红骏马踏火奔行的图纹,其上灵气狂暴流转,一眼望去,一股炽烈奔放气息迎面而来,竟是压的周围下品灵鼎所发散出的灵性之光都是微微黯淡了下来,引得周围不少炼丹师的注视。
“呵呵,这是我在边关袭击残越一支部队时,从其随行的炼丹师手上缴获的一尊上品灵鼎,八骏驭火鼎。”六皇子微微笑了笑,随口解释了一句,便是随地盘腿坐下来,闭目调息了起来。
六皇子说的轻松,不过众人皆是清楚,一位有资格使用上品灵鼎的炼丹师,正常情况下就算没到协会长老的地步也不会相差太远,而一支能配备一名长老级炼丹师的部队...最起码也得是数万人的规模吧。
而成功突袭这般规模的部队,并且将其中长老级炼丹师都是成功俘获的赫赫战绩,却只是被六皇子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
也怪不得其他几位皇子这般神色了。
众人神情复杂,而那红衣大太监却是眼神淡漠,没有因为六皇子的上场产生半分波动,只是尽忠职守的又是等待了片刻,瞧见再无人上场,才是转身取出对应数量的地火珠。
干枯的手掌轻轻一抖,地火珠便是瞬间四散,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流光后,直直投向了各自的鼎炉中,散出滚滚热浪。
“诸君,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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