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天正起了个大早。
胡管家请来的特效化妆师◎
第二天陆天正起了个大早。
胡管家请来的特效化妆师带着全套工具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完成了整个妆容。
陆天正以前出席大型活动的时候也化过妆,但是他没尝试过如此厚重的妆容。
那圆形的东西打在脸上,他总觉得脸上像是涂满了面粉。
陆天正拿镜子照了照:“会不会太白了?你看这个嘴唇就像是面粉捏得一样,会不会有点假?”
胡管家打量了一下这个“假白老人”,点了点头。
陆天正:“小妹妹,你把这个嘴巴给我涂红点吧,不然太假了。”
化妆师有些为难:“老爷子,我专门化特效的,口红颜色很深。”
“没关系,你涂吧。”
“假白老人”成功拥有了血盆大口。
他照了照镜子,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这个嘴巴这么红,一点都不像病人了。
陆天正拿纸擦了擦,这一回他终于满意了。
就是脸上看起来还是太白了。
于是他又拿纸擦了擦脸上的粉。
嗯,这个程度差不多,脸色不好,但又不显得假。
陆天正把纸扔进旁边的垃圾篓,正准备缩进被子里,忽然又顿住了。
下午俊彦和夭夭回来,他上午见陆恒远,应该来得及。
等胡管家送走化妆师,陆天正坐在病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
“老胡啊,你说陆恒远当初怎么想的?”
胡管家把电视打开,把遥控板放到床头柜上。
“老爷子您说的什么事?”
“就是他和楚栀签协议的事情啊,楚栀让他没有她的允许不许去见孩子,他居然同意了,你说他是不是脑袋有坑?”
胡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回。
当初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
据说楚栀为了保证夭夭小姐的抚养权在她那里,和家主签了很多协议。
夭夭小姐出生的时候,老爷子想去看看,都查不到楚栀在哪个医院生,后来他就干脆不管了。
“你说他防着我干什么?我要是想和楚栀抢孩子,她现在还能在娱乐圈里面演戏?早封杀几百年了。”陆天正不屑:“本来他和楚栀我是不同意的,娱乐圈里的人,有哪个能是干净的?后来我都快同意了,结果他整这一出,连个女人的心都拴不住,真是废物。”
其实家主那性格,也不需要您同意。
胡管家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老爷子这辈子不容易,家主也不容易,陆家人似乎个个都如天煞孤星一般。
“算了,不说这些丧气话,陆天平、陆天赋那群人还算安分吧。”
“挺老实的。”
“那就行。”
陆天正换了个频道,将遥控板放回床头柜上。
电视上粉红色的小猪欢快地小跑着,童声奶声奶气,让看的人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
令陆天正没想到的是,陆恒远上午没来,他是下午来的。
当时他在病房里都有些坐不住,打算鸽了陆恒远去机场,结果他刚刚换好衣服,就有在楼下看着的人打电话过来,说陆恒远的车已经来了。
陆天正只好不情不愿地换好病号服,躺回了床上。
他脸上的妆容已经暗沉了,还有许多小粉末,摸一下,下面黄色的皮肤就会露出来。
“白花钱了。”
“老爷子,家主上电梯了!”胡管家提醒。
陆天正立刻躺平,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微微遮住自己的脸。
病房内静悄悄的,胡管家猫在门后偷听。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零碎的脚步声响起,胡管家立刻回到了床边。
陆恒远推开门进来,对身后道:“拉去火葬场吧。”
胡管家:!!!
陆天正:!!!
他当即从病床上坐起来:“陆恒远!你想干什么呢!我可是你老子!”
冷漠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身后哪有什么火葬场的人,只跟着一个刘特助。
“这么中气十足,病了?”他坐到旁边的板凳上:“还化妆了,真不错。”
陆天正:……
他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
“我说陆恒远,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下我,你信不信哪天我不高兴了,真让你没老子?到时候你哭都没用,老子去天堂享福去。”
陆恒远思考了一下:“说不定是去地狱呢?”
陆天正:……
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来找气受?
他早该知道,陆恒远嘴里就没有好话。
陆天正掀开被子,拿起一边的拐杖就往外走。
他要去接他乖乖的孙女,这么久没见,孙女肯定想他了。
“病号服应该是医院的吧。”
陆天正:……
如果他做错了,请让法律来惩罚他,而不是有这么一个嘴臭的儿子。
陆天正换了衣服出来,发现陆恒远还待在病房里。
腿上放着笔记本,像是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等他。
“你怎么还不走?”
“下次装病的话记得让胡管家第一时间打电话,而不是先来医院布置好一切,医院门口放风的也不要找我认识的人。”陆恒远一边说话一边打字:“我记得声东击西、出奇不意、打草惊蛇这几个词还是你年轻时候教给我的。”
陆恒远把笔记本合上:“走吧,去接夭夭他们。”
陆天正哼一声:“我才不是去接楚夭夭,我们不一路。”
“那我走了。”
“等等,我们还是一路吧,我想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
陆恒远扶了扶眼镜,也不拆穿他。
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陆天正已经很久没有长久地平和地和儿子待在一起过了,上一次似乎还是陆恒远刚进公司的时候,不对,是他三十岁生日那年好像。
算算时间,也过去好多年了。
“最近公司怎么样?”
陆恒远一边工作一边回他:“还行,大项目进展都比较顺利。”
“你把佑文扔到哪个公司去了?”陆天正忍不住问。
陆恒远:“他去工地了,他主动去的,感觉他好像对建筑行业那个子公司很感兴趣,近几年建筑行业发展确实不错。”
陆天正哦了一声。
“你个人问题怎么样了?你总不可能一直不结婚吧,不然老了多孤单。”
陆恒远愣了一下,男人皱了皱眉,半晌才道:“现在没时间,随缘吧。”
“这媳妇啊,还是要自己去找的,你妈当初就是我主动去联系的,我还记得那时候她编著两个辫子,在田埂上对我笑,我那时候就想啊,我要找这姑娘处对象。”陆天正回忆起过去,有些怀念又有些伤心:“再遇不到你妈那样的人了。”
陆恒远打字的手顿了一下,很快,他的动作又顺畅起来。
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司机放了温和而又舒缓的纯音乐。
陆恒远终于处理完工作,看了眼睡着的陆天正,朝前比了个手势,示意司机把温度往上调一点。
机场,楚夭夭背着草帽和自己的小包坐在行李箱上,陆俊彦推着她走在前面,骆冰云扶着谢老爷子在后面走。
谢老爷子没告诉谢家人自己回来的时间,楚夭夭倒是在跟家人通话的时候把所有都说出来了。
是以现在只有陆家人过来接人。
楚夭夭看见长身玉立的陆佑文时惊讶到张大了嘴。
她好像不认识哥哥了。
素来正装的陆佑文今天没有穿西服,也没有穿休闲服,他一身蓝色的连体工装,腰间还别着一双手套。
看着就像是刚刚从工厂进修回来的。
陆俊彦也觉得奇幻,他揉了揉眼睛,那穿着蓝色工装的居然真的是陆佑文。
“哥哥!”
楚夭夭已经从行李箱上跳下,像个小炮弹一样猛地冲了过去。
陆佑文接住她,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哥哥今天好像建筑工人啊,特别特别帅!”楚夭夭彩虹屁爆发:“哥哥真厉害,做到了夭夭以前想做的!”
“以前想做的?”少年敏锐意识到了团子话语里的细节:“你现在想做什么?”
楚夭夭画了个大大的圆:“夭夭现在想做小海,因为二哥是大海的海王,所以夭夭只能做小海的海王了。”
言语间,陆俊彦已经走了过来。
陆佑文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黑了不少的弟弟:“海王?你干了些什么?”
陆俊彦脸霎时就红了:“陆佑文你思想能不能干净点,小爷之所以有海王这个外号,那是因为小爷钓鱼钓的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鱼?”少年皱眉:“你还会钓鱼了?”
“那是当然,我那么厉害。”
陆佑文没搭理这臭屁的小孩,偏过头跟紧接着走过来的谢老爷子和骆冰云打招呼。
谢老爷子往他身后瞅了瞅,觉得有些奇怪。
“我还以为你爸和你爷爷会来呢?你爷爷昨天专门问了我们多久回来?”
陆佑文把楚夭夭放回行李箱上坐着,摸了摸她小脑袋。
“他们和我不一路,我们两个方向出发的,不过刚刚我爸发消息,已经到了。”
“那怎么还没过来?”谢老爷子许久没见陆天正了,这家伙前一个月一直说自己没时间,一看就是躲着他:“他回京市后我都没见过他,你催催他们。”
那是因为他被曾姑奶奶安排的相亲绊住了。
陆佑文不说长辈坏话,他按照谢老爷子说的去催,却看到了陆恒远那边“正在输入中”的字眼,紧接着两条消息冒了出来。
少年清淡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困惑,又像是不解。
“爸爸喊我们直接去停车场,他说爷爷有些不方便。”
谢老爷子心一下就提起来了,不方便?陆天正不会真的生大病了吧。
“你爷爷怎么了?”
陆佑文张了张嘴,带着行李箱和上面的楚夭夭慢慢往外走。
“谢爷爷您别问了,我爷爷就是不方便而已。”
谢老爷子驻着拐杖走在他旁边:“不行,你就直说吧,我承受得住。”
不会是因为他把陆天正刺激到了吧,那他去道个歉也没什么,总比墓志铭被公开处刑好。
楚夭夭也抬头看着哥哥。
“你说,你不说我们就不走了。”谢老爷子摁住楚夭夭所在的行李箱。
陆佑文拉了一下,没拉动。
“真不是什么大事。”少年清俊的脸被憋得通红:“就是,我爸说,爷爷需要卸个妆。”
谢老爷子感觉自己脑子轰隆一下,像是有爆炸发生,完蛋,他不会真把陆天正刺激变态了吧。
作者有话说:
陆天正:你才变态!
放一个某人心路历程:
知道又有一个孙辈(高兴)——和陆恒远聊婚礼时间(被气)——想去看看刚出生的孙女(查不到,生气)——孙女姓楚(更生气,放话出去,我不认了,潜台词:快来哄我)——没人搭理(被气得离家出走)——安排相亲(我得有点存在感)——没有自己的全家福(生气,我回来了)
陆恒远从不怀疑陆天正的调查能力,然而事实上,这傲娇老头生气后真没调查过,他只是开始给陆恒远安排相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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