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自顾自道：“都说祸害遗千年，你陆天正◎
童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自顾自道：“都说祸害遗千年，你陆天正也是个祸害。”
老宅客厅里一片沉默。
陆佑文拉着楚夭夭的手坐到沙发上。
陆天正已经是热泪盈眶：“童香，我听见你声音了！”
“什么？”空中飘着的幽灵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听见什么了？”
陆天正试图触摸发声处的那片空气,他像是发现了珍宝一样,手微微颤抖，轻轻抚摸。
“香儿。”
“那是脚啊，我飘着的,陆天正你简直变态！”幽灵在空中转了一圈,飘到了沙发上和两个孙辈一同坐着：“还是我孙女可爱。”
楚夭夭的刘海无声地动了一下。
陆佑文沉吟片刻,老实道：“奶奶好。”
幽灵愣了一下,她忽然腾空而起，绕着陆佑文飘了一圈。
幽灵试图触碰,但她再次穿了过去。
她又坐回了夭夭身边。
“真不错,这是我大孙子吧,都这么大了。”说到这里,童香有些惆怅：“一转眼,不仅陆天正老了四十岁，就连我儿子都比我大了,对了，我儿子叫什么名儿来着？”
“叫陆恒远,我取的名，有恒心，走得远。”陆天正又走到沙发旁来,隔着一段距离,坐了下来,他和楚夭夭之间隔了一段距离,恰恰好是一个人身的长度：“香儿,我没有坐到你裙子吧。”
童香往楚夭夭旁边靠了靠：“没有，你坐吧。”
团子好奇地抬头看自己奶奶，不知道她为什么坐过来。
旁边的陆佑文抓紧了楚夭夭的手，满脸严肃。
“孙女，我怎么没看见你妈妈？她是不是和你爸爸离婚了？这年头离婚可难了，七大姑八大姨都要说，是有勇气才能干的事，陆恒远是干了什么事情才——”
“妈。”
童香愣了一下，她一下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下意识看向那个挺拔的男人。
之前她就觉得这个儿子冷漠，没指望他叫妈，结果刚刚他居然叫了。
“我没有听错吧。”
“是我。”陆恒远抬了抬眼镜，他看了陆天正一眼，淡淡道：“我们到楼上书房去谈吧，很多事他们小孩子不知道，也不适合在他们面前说。”
是哦。
童香恍然想起，她孙辈们都还没成年呢，现在是该读书的年纪，可不能在他们面前说些什么，影响到成绩就不好了。
思考之际，面前被递过来一朵假花。
“您拿着吧，拿着的话就知道您在哪了。”
童香试图去接。
花直落落地掉了下去。
童香的目光微怔。
【夭夭，她只能碰到你，你把你一小段头发剪给她。】
楚夭夭茫然抬头。
童香目光骤然凌冽。
她绕着楚夭夭飞了好几圈，又摸了摸脸和小身子，最终什么都没发现。
她又看了看另外三个姓陆的，都没什么反应，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童香凑近小孙女。
团子眼睛澄澈，大大的黑眼珠占据了大半瞳孔，映着客厅的情景。
“你们拿把剪刀过来，剪一根夭夭的头发，我拿着那根头发飘，你们就看得见了。”
童香采取了那个声音的建议，她想试试，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陆天正杵着拐杖去拿，陆佑文接过，有些犹豫。
“你快剪。”陆天正催他。
陆佑文看他一眼，在夭夭脑袋上长长的刘海处，轻轻剪下一小撮。
楚夭夭感受着眉间的冰凉感，稳稳坐着，不躲又不哭，乖得不得了。
童香忍不住，凑近她连着亲了好几口。
团子揉了揉腮帮子，奶奶力气好大呀，亲得夭夭脸疼。
不过要夭夭的头发做什么呀？
夭夭不理解。
然而下一刻，她看见奶奶捧住了她的那一小撮头发，在空中转了一圈。
不知不觉中，她又成了一脸震惊的模样。
陆佑文心情复杂，陆家另外两个大人的心情也不遑多让。
等到两个大人和一个幽灵上楼去后，陆佑文绕着楚夭夭转了一圈，眉头紧锁。
“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少年恢复成过往清淡的模样：“走吧，哥哥带你去吃点东西。”
“那二哥呢？”
“他睡得很香，我们不要吵他。”
楚夭夭不懂，二哥真的是睡着了吗？
陆俊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除了脑门上有些疼以外，昨天的事情似乎都没有发生。
他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些害怕。
楼下楚夭夭房间里，团子亲眼看见奶奶飘上天花板，半个身子陷在里面，然后又飘了下来。
“夭夭，你二哥真蠢。”童香飘在空中：“我就在他床边立着呢，他都看不见我，昨天还被我吓晕了，真是。”
这居然是她孙子。
多半是替了陆天正。
“奶奶在夭夭房间里就可以看见二哥吗？”
“当然，成了鬼也就这点好了，可以穿来穿去。”
“似穿墙吗？”
“是‘是’，不是‘似’，我说得当然是穿墙。”
童香又给楚夭夭演示了一遍，她再次飘到天花板上，进入了陆俊彦的房间。
陆俊彦已经开始洗漱，此时正盯着卫生间里自己脑门上的大包发呆。
太蠢了太蠢了。
童香连连摇头。
简直没眼看。
她又飘了下来：“夭夭啊，你快点穿衣服，一会儿陪我去逛街，我不想穿这白衣服了，死人都穿这个，不好看，我想穿漂亮点的。”
“好。”团子连连点头。
童香满意了，她要去挑几件好看的布拉吉，让陆天正烧给她。
她没有注意到，楚夭夭盯着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新世界。
奶奶居然会穿墙欸，穿墙！穿墙！！！
楚夭夭不想当海王了，她想穿墙，奶奶刚刚穿墙好帅帅啊。
小团子忍不住捂住自己嘴巴，她有一个会穿墙的奶奶！
“你偷笑什么？”童香敏锐地注意到了，她伸手去戳楚夭夭的手。
楚夭夭没忍住，一下子拽住奶奶的手：“奶奶！你能带夭夭一起穿墙吗？”
幽灵思考了一会儿。
她在想她听到的那个声音。
夭夭身上是有些异常的，不过这异常只有她这只鬼知道，陆家其他的人似乎都听不到那个声音。
她想了想：“你让那个声音出来说话，奶奶就尝试着带你穿墙。”
楚夭夭愣了一下。
童香催促：“就是昨天说剪你头发的那个声音。”
团子垂头。
奶奶说的是统统，可是很早以前统统好像说过，不能把它说出去。
楚夭夭为难极了。
眼巴巴的。
系统忍不住：【我出来还不行吗？你别逼她，她就个三岁小孩儿。】看到楚夭夭委屈的小模样，它更是道：【看看你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真是。】
童香摸了摸孙女的头，神情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极为严厉：“你是附身在我孙女身上的鬼？”
【不是，我不是鬼，我也不是人类，我是系统。】
“系统是什么？”
系统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理说现代人类不应该不知道系统，但是夭夭她奶奶不算现代人啊，她甚至连人都不是。
【哎呀我和你这个古董奶奶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她就对了。】
童香看楚夭夭。
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讲话，似乎很认真，但是凑近一点就发现，她眼睛已经微微眯着了。
童香掐了把她的脸。
“奶奶。”
“欸？夭夭，这个系统是好人吗？”
楚夭夭思考了一下：“统统是好宝宝哒，它帮夭夭找海星，还找到了。”
“海星？”
“对，夭夭送给谢爷爷了，谢爷爷很喜欢，还说谢奶奶也很喜欢。”
谢爷爷，谢奶奶——
为什么不送给陆天正？
幽灵的眉毛越皱越紧，她当然不觉得这是楚夭夭的问题，小孩子能懂什么，源头肯定是大人。
等把楚夭夭送到餐桌处，她快速地飞到了六楼。
“陆天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lj
在房间里翻老照片的陆天正愣了一下，下意识举起双手：“媳妇，真没有，我都老实交代了，我没藏私房钱。”
“你当初还背着我藏了私房钱？”
陆宅一楼餐厅里，陆恒远早早出门上班，餐桌上只有三个孩子。
楚夭夭听见了楼上奶奶的尖叫声，穿过楼层，直达耳膜。
她皱着小眉头思考了一会儿。
“奶奶和爷爷又吵架了，奶奶好像又要打爷爷了。”
“什么奶——”陆俊彦说了一半忽然说不下去，他昨天不是在做梦吗？怎么楚夭夭又提起奶奶了，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呢？
他夹了个黄色的小馒头给楚夭夭。
“吃饭，不要瞎说。”
楚夭夭盯着小馒头看了一会儿，小手在餐布上抠。
陆佑文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
黄色，她最讨厌的颜色。
正打算把那黄色馒头夹出来，他便看见妹妹夹了菠菜，颤颤巍巍地放在了陆俊彦的碗里。
“哥哥吃菠菜。”
陆佑文没动作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陆俊彦很讨厌菠菜，不是一般的厌恶。
一向嚣张的小少年盯着被夹到碗里的菠菜，神情和之前看见黄色馒头的楚夭夭一样。
他抬头看了眼楚夭夭的碗，又看了看自己的碗，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夭夭，二哥和你换一个碗好不好？”
“好~”团子没有意见。
陆俊彦松了口气，换碗的动作又快又准，丝毫没有怀疑团子别有用心。
两个碗被重新放下。
楚夭夭看着碗里的菠菜，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她就说嘛，二哥比她笨笨，夭夭可喜欢吃青色的菜菜了。
她夹起一筷子菠菜放进嘴里，嘴巴张得大大的，吃得又香又响。
等她吃完菠菜抬起头，却正好发现大哥静静地看着她。
楚夭夭咽了一口口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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