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星考上了h师专。
这是个二年制的师专。
90年代,不论中专生、大专生,毕业都能包分配,端上“铁饭碗”。
穆一星是来自农村的孩子,能考上师专很不容易,因为在全乡十几个自然村里只考上了他一个大专生。
“鲤鱼跳龙门”,让他欣喜不已。
更让他欣喜的是,他理想中的女孩就在他们班里。
她的名字叫陶兰。
他到师专报到的第二天上午,班主任王雅琼王老师把他们全班45名同学安排好座次后,就按花名册点名。
当她点到陶兰的时候,穆一星就感到一震,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在老师点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思想已开了小差。
他想起了一部《早春二月》的电影,想起了主人公萧涧秋第一次登上讲台的镜头。
恍惚中,他仿佛自己就是萧涧秋,正看着桌上的点名簿说:“我现在开始点名,借此和你们认识一下”
然后,穆一星就想到了王福生,想到了文嫂,想到了采莲,想到了陶岚。
他与陶岚手拉手,正漫步在芙蓉镇外的青石板小道上
他定了定神,思绪拉回到现实的教室。
他很注意地望着他前一排比较靠边的一位女生。
她就是刚被点过名的叫做陶兰的女生。
她留着披肩发,脸比较白,眼比较大,鼻子有点ting。由于是侧面观察,其它地方也看不真切,但给人的直觉是:
这个女孩很漂亮!
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了她的正面,那是当老师点到穆一星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把头转了过来,很大方地瞅了瞅他。
她干嘛瞅我,我的名字很特别吗?
穆一星小声嘀咕着,心里却莫名地欣喜。
而且——
虽说只是一瞬,但她正面的形象留给他的感觉就是:
漂亮,实在漂亮!
漂亮的女孩谁不喜欢呢?
于是,他后来就比较关注她,观察她的衣着打扮和言行举止,并与心目中陶岚的形象相比较,再次得出结论:
这俩人性格差不多,外貌都很美。
校园生活都是在比较平淡的日子里度过的,除了上下课、早晚自习、做作业、每日三餐、清晨跑步、熄灯睡觉外,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
同学们都习以为常,也比较知足,因为没有升学和就业压力,比起读高三时简直是从地狱升入了天堂。
穆一星仿佛就生活在天堂里。
他不交一分钱的学费和住宿费,吃饭每月□□有补贴,还有一些助学金,一个学期下来,还能攒百八十块钱买课外书。
因为在一个班里,穆一星几乎天天能见到陶兰。
但开始一段时间,俩人从不相互讲话。
90年代,人们还比较封建,男女生之间很少说话。
有时上晚自习,穆一星去得比较早,便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大多是小说之类,课本的东西极少看。
他偶尔也会遇到陶兰,他只是把头抬起来,然后毫无表情地继续看他的书。
陶兰也一样,旁若无人地坐下来,做她想做的事情。
穆一星其实很想在无人在场时能与陶兰单独交谈几句,但往往是机会来临又不想主动;等来的人多了,机会就失去了。
等到下次又来了机会,他还是鼓不起勇气。
他认为自己很清高,很酷,其实在骨子里他只不过是个懦夫,或者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他常常在想,我,干嘛这么在意她,难道我爱上她了?
我爱她,她爱我吗?
该不会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吧?
一厢情愿着,单相思是也。
他很矛盾,不知如何与陶兰交往。
因为他后来知道了一个事实:
陶兰已经有男朋友了。
但穆一星总有一种想见她的冲动,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也许,很多青年男女在初恋时都会经历这种心理过程吧?
他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入学后点名时她为什么扭身看他?
莫非她对“穆一星”这个名字也感兴趣?
就像他对“陶岚”这个名字感兴趣一样?
还是另有别故?
个中原因不得而知,匪夷所思。
下午放学后,同学们通常是仨人一qun、俩人一伙地走出大门,不是到街上散步,就是逛商店。
大街不算太宽,也不太长。
往东走没多远,就是乡间土路;
往西顺着柏油公路走大约一里的路程,就能到达这个城h的边上。
再折向西北方向走大约五六百米,是市里的广播电视大楼,这才渐渐步入闹h区。
同学们一般走到广播电视大楼就往回走,因为再过不久,就到了学校吃晚饭的时间,吃完饭还得上晚自习。
穆一星是个好静不好动的人,他很少走出大门,除非是周六下午和星期天休息的时间。
他在休息日不是躺在宿舍看书,就是信步在校园。
校园面积不小,仅操场就有四十多亩,另外还有教学楼、宿舍楼、实验楼、综合楼以及一些相关设施。
他喜欢在操场西侧的花园里散步,那里的环境虽比不上市里的公园,但有几处景致令他心清气爽。
一个面积不大的池塘,一座用鳞次栉比的石头搭建的假山,一片茂密的小竹林,一道弯弯曲曲的走廊,还有一张张躺椅有规律地安放在甬路旁边。
在这些景致的周围都栽种着种类繁多的花草树木。
花以月季为主,树以快柏为主。春去秋来,花谢花开;树荫斑驳,花香四溢。
他频繁地光顾那里还有一个原因,他想在那里遇到陶兰,因为他有几次看她从那里出来。
于是,他想寻找一个能与她单独说话的机会。
穆一星还没等到与陶兰单独说话的机会,却意外地听到她与同学背后谈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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