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星意外地遇到高中同学盖淑红,真是又惊又喜,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只听盖淑红说:“这两天没什么事,想找陶兰和小莉待会儿。其实我早想来了。”
陶兰说:“这儿说话不方便,我们到宿舍去吧!”
穆一星一想,有自己在,到谁的宿舍都不合适。于是说:“我们到外面去吧!随便找个小饭店坐坐。”
他摸摸自己的口袋,觉得积攒的钱能够三人搓一顿的。
她们三个小小地商议一阵,也就同意了。
穆一星叮嘱三个女孩儿和他保持一段距离,然后快步走出校门,一直向西走。
距离师专半里的路南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饭店。
穆一星停在了它的门口。
半分钟后,三人说说笑笑地凑了过来。
陶兰问:“是这儿吗?”
“你们看这里行吗?”穆一星问。
陶兰皱了一下眉头,眼睛看着王小莉。
王小莉瞅着盖淑红问:“你的意思呢?”
她一摊手:“随便!咱们都是穷学生,还讲什么排场?只要里面干净就行!”
穷学生还看指谁?
若说他穆一星是穷学生倒真的不假。
他的家在农村土里刨食,生活并不十分富裕,他手头儿上从没有宽绰过。
若说陶兰和王小莉也是穷学生,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他知道陶兰和王小莉两家都有买卖,经济条件比较好,从平时的穿戴就可以看得出来。
“进去看看吧!”盖淑红首先进去了。
他们进去后才发现,这小饭店虽然在外面看着不起眼,好像只有两间屋子,但里面比较大,南北狭长,有六个单间纵深排列着。
主餐厅装修得不错,洁白的地砖,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天花板。还有桌椅吧台橱窗等等都很干净。
干净就好,干净就会有人喜欢,就会有顾客。
穆一星要了个最里侧的6号单间。
他不喜欢受人的干扰。
女服务员拿着菜谱进来。
穆一星说不忙,还不到晌午,先上壶茶,半小时后再点菜。
服务员白了他一眼,又看看她们。
陶兰笑了笑:“上壶好茶。有铁观音吗?”
“没有。”
“菊hua茶呢?”
“有。”
“来一壶。”
“普通的花茶不要钱,菊hua茶一壶10元。”
“多少钱都要。你快去冲茶吧!”
等服务员走后,陶兰对盖淑红说:“这服务员不行,看人下菜,怕咱们付不起钱。”
穆一星说:“就是。准是看咱们是学生,有点儿瞧不起。”
陶兰说:“一会儿我算账。你们谁也不许跟我争。”
茶来了。还有一小碗冰糖。
王小莉拿起茶杯:“我再去刷刷吧!”说完走了出去。一会儿,她慌里慌张地走进来。
“怎么了你?见鬼了?”陶兰笑着问。
“王老师,王老师,我看见王老师了!”她微微带喘。
“我还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看见王老师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
“不是的。我还看见一个男的。”
“男的?”陶兰、穆一星不禁一愣。
“是啊,就她和他。在1号单间不对!是2号单间。我刷完茶杯往回走,路过2号单间时刚好看见服务员端着盘子从里面出来。
“我随意往里面一瞅,就看到了王老师的侧面,她的对面坐着个男的。我想再看清那男的长什么摸样,门就被关上了。”
全班都知道王老师还没结婚,但有没有男朋友谁也不清楚,因为在此以前谁也没见过她同陌生男xing来往过。
今天却叫王小莉给碰上了,她显然吃惊胜过猎奇心理。
陶兰一边给大家倒水一边说:“如果你没看错的话,他很可能就是她的男朋友了;她其实早就该有个家了。来,我们以茶代酒,给她祝贺一下!”
穆一星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烦恼袭上心头,说不清为什么,只觉有点儿烦。
他机械地随着她们轻啜了一口菊hua茶,感到有点苦涩,禁不住摇了摇头。
“苦吧?你忘放糖了。”陶兰用小汤匙舀了几块冰糖投进他的杯子里。
王小莉和盖淑红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
见陶兰亲自给他杯里放糖,他心里有所释怀。
他为刚才那种莫名的烦恼感到羞耻。
他本不应产生那种念头的。
盖淑红还是那样腼腆,有点儿蜡黄的脸上泛着一层较为明显的红晕。
穆一星现在心情愉快起来,微笑着问她:“你现在在哪个学校上学?”
“h金融中等学校。”
“离这儿多远?”
“不远,就在城西的开发区。”
“哦。我听说‘雅居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在那边正盖一片居民楼。”
“是的。就在阳光大街西侧,有几幢楼已经住进人了。我们学校还在‘雅居小区’北面,虽说比较偏僻的,但有好几所大中专院校建在那里。”
“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到那里转一转的。哈哈。”
“你也顺便到陶兰家转一转,她家已经搬到雅居小区了。”
穆一星看了陶兰一眼:“是吗?”
她点了点头。
他想等她邀请一声,但她已经给大家满茶了。
他喝了口茶,笑了笑:“看来你们三人早就认识。是怎么认识的?能告诉我吗?”
王小莉看了一眼陶兰,突然说了句:“这是秘密!”
三个女孩儿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穆一星撇撇zui:“不告诉拉倒!”
他今天和陶兰、王小莉、盖淑红在一起喝茶聊天,谈得倒也融洽,他的心情也很舒畅。
只是这菊hua茶他喝不习惯,虽说加了糖,他仍感到有些苦涩,似乎有股草药的味道在里面。
他觉得还是祁门红茶好喝。
上周日,他应王雅琴之邀到王武家的“香茗居”喝祁门红茶,那祁门红茶喝在zui里满口生香,回味甘美,称得上茶之上品。
他知道,那次是喝茶之意不在茶,在乎相认弟弟也。
认弟弟无所谓,他权当逢场作戏。
后来,王武出现了。
王武的言谈举止留给他的印象很深,使他那种在陌生人面前的拘束感化为无形;
王武曾去穆家庄体验生活的经历让他感到惊奇,这样的话题拉近了两代人的生活距离。
再后来,随着王老师和陶兰的一同出现还是让他有点儿不大自然。
他很想见陶兰,主要想单独见。
假如真有一天单独与她坐在一起的时候,也许他会更加局促,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上次有别人在场,这次仍有别人在场。
生活中不如意的地方遍地都是,很多事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这也许就是生活的复杂之处。
穆一星有时也很矛盾。
他把感情都倾注在陶兰一人身上将来是不是会后悔?
因为将来的事谁也拿不准。
假如他失败后精神上能否承受得起?
他果真能做到爱过就不会后悔吗?
他不敢想。
但越是不敢想有时偏偏越想,人就这么奇怪。
不知哪位高人说过:“人是奇怪的动物”,看来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他今天带她们来此喝茶、吃饭,这是不是奇怪的举动呢?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