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星说是去点菜,实际上是想去趟洗手间。
这菊hua茶他虽喝不惯,但喝得也不少。
从洗手间出来,他直奔fu务台。
“要结账吗?”服务员问。
穆一星嘿嘿一笑:
“看你说的,我们还没吃饭呢!还别说,你们这儿的菊hua茶还真不错!我看你们的门面不起眼,以为没好茶呢!”
“你看走眼了!我们店别看小,来吃饭的净是有钱人,他们也经常点一些好茶,像龙井什么的。
“喝菊hua茶的也有,一个礼拜也没几份儿。
“你们都是师专的学生吧?学生很少喝花钱的茶。
“师专的老师经常到这里来,他们大多也是喝免费的茶水;他们来我们这儿,不是奔着茶水,是奔着我们的饭菜来的。
“我们做的菜不光味儿好,价格也很便宜。”
“哦,我们今天到这儿来,看来是来着了。”穆一星奉承两句,“对了,我们刚来时,看到2号单间有个女老师。她走了么?”
他突然想起了王老师。
“刚走。她来得早,不到10点就来了,跟一个男的来的。要了四个小菜儿和一瓶衡水老白干,67度的,都喝完了。那男的出来时里趔外趄的,好像喝得不少;那女的——哦,女老师——看来没事。你说一个女的喝什么酒呢?”
听服务员如此一说,穆一星沉默一两秒,说:
“女的喝酒没什么奇怪的。那男的长什么样儿?”
她说:“白白胖胖的,眼睛不大。穿得很洋气,个子跟你差不多。”
穆一星不再问了,让她拿着菜谱去6号单间点菜。
他们要了四个热菜外加一盘油炸花生米。
穆一星想要一瓶沧zh铁狮子,陶兰问多少钱一瓶?服务员说3块。
盖淑红说他们村的小卖部卖两块五。
服务员说你从你们村买一瓶带到这里不就省五毛钱吗?
陶兰说便宜没好货,要喝酒也得差不多,来瓶茅台!
服务员说:没有。
“来瓶五粮液吧!”陶兰歪着头看着服务员。
服务员还是那句:没有。
“要不,来瓶汾酒凑合着喝吧!”
“没有!”服务员加重了语气。
“你们这是什么饭店啊!怎么要什么没什么?”陶兰似乎生了气。
“我们有的你不要,专拣没有的要,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们有什么酒?”
“铁狮子。”
“不要铁狮子。说贵的!”
“衡水老白干。”
“度数大。别的低度酒有什么?十块钱以下别报啊!”
“记不住!你到柜台上亲自选吧!”说完一甩手出去了。
“你跟她置气什么?她只不过是一个服务员。”王小莉看着陶兰,轻轻叹了口气。
“正因为她是服务员,说话就应该和和气气的,和气生财嘛!刚才我点菊hua茶时,她的态度就不大好,我要是老板,非炒她鱿鱼不可。”陶兰犹自悻悻然。
盖淑红说:“她好像有点儿瞧不起人。”
“就是。要不我才不同她置气呢。”
“你也是,他们这么小的一个饭店,哪会有茅台五粮液汾酒之类呢?你当是你的家里呢,酒柜里净是高级酒。”王小莉说。
“你们说的酒我光听说过,连酒瓶什么样儿都没见过。”盖淑红很认真地说。
轻笑一下,盖淑红又说:“我爸爸也爱喝点儿酒,心一烦就喝酒,以酒浇愁,尤其是我妈病了以后。
“家里条件差,他不喝好酒,主要喝一些劣质散酒;来了亲戚朋友或者逢年过节时才买几瓶瓶装酒,都是几块钱一瓶的,有沧zh铁狮子、祁州大曲、燕京二锅头等等。”
穆一星笑了笑:“你家情况和我家差不多,属于贫困户。
“我老爸也爱喝酒,喝散装白酒。不知你爸爸抽烟不?”
盖淑红说:“原先不抽,自从我妈病了后,就开始抽烟了。”
“不知你妈妈生的是什么病?”穆一星总想问这个问题,现在终于憋不住了。
“乳腺癌”她慢慢低下了头。
“啊”穆一星张了张zui,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见她眼里又噙满了泪花,心中也是一酸。有点儿后悔,觉得问得唐突,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陶兰轻轻拍了拍盖淑红的肩膀,连连说没事,手术都一年半了,不是ting好的吗?
王小莉也不断对她进行安慰,又对穆一星说,今年入学前我回老家看爷爷奶奶,顺便到她家去了一趟,她妈妈除了身体虚弱、干不了农活外,恢复得不错,面容跟平常一样。
穆一星问:“你老家和她家是一个村吗?”
王小莉说:“是的,村子叫靠山屯。我们在小学就是同学。上初一时,我爸爸就把我妈、我,还有我弟弟弄到n城来了。但只过了三年,淑红就考取了一中,我俩又凑到了一起。”
盖淑红现在恢复了平静,苦笑了一下说:“这真是一种缘分,不光是老乡这么简单。”
服务员端上来一盘花生米和一盘麻婆豆腐。
穆一星说:“我到柜台上选一瓶酒吧!”
陶兰说:“我们谁也不喝呀!你愿意喝你自己来吧!我们有这茶水就够了。
他到了柜台上,刚想选一瓶沧州铁狮子,忽然想起刚才陶兰与服务员置气的事,就选了一瓶绵竹特曲,顺手要了四个小酒杯。
他回到屋里时见她们正捂着zui笑,也就跟着笑了笑。
“你笑什么呢?”陶兰问。
“我看你们笑,也就想笑。”
“你是不是听见我们说什么了?”王小莉问。
穆一星说:“没有。不过我觉得你们背地里在夸我。”
“臭美!你有什么可夸的?”三个女孩儿几乎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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