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川轻摇着头,幽深的眸子看向了别处,像是在回忆过往,喃喃自语:“起初确实不喜欢,后来喜欢了也不自知。再后来,就找不到了。”

    景宝抿了抿嘴,看着陆聿川有些黯然神伤的表情,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奶声奶气地开口:“别怕,老爸,有我帮你。”

    陆金陆木两人在他们后面憋笑憋地厉害。

    直到,景宝突然转头看向他们。

    “你们想笑就笑。”景宝突然大声道。

    陆金陆木两人连忙站直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装模作样地训斥。

    “动作快点!”

    “墨迹什么呢!”

    景宝摇摇头,转身再次看向陆聿川,淡淡道:“老爸,不仅你很逊,你的手下也很逊。”

    方才还在嘲笑陆聿川的两人,突然被捅了两刀。

    而在一旁看戏的诸葛青,开始偷着乐。

    他们玄门的小祖宗,自打两月前自告奋勇的加入玄门,而仅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让玄门所有人都信服他,喊他一声小祖宗。就没人能在他嘴下讨得到好处。

    ——————

    一缕清风伴着最后一丝月光吹散水明杰的碎发,水明杰从梦中惊醒,差点没坐稳往地上摔去。

    红日初升,便有了些热意。

    昨夜景禾吃完棒冰就拿着陆昱鸣送她的那张卡去了御景会休息。

    而水明杰则坐在御景会门口已经一个晚上了,他瞧着天亮的差不多,便想起了昨夜景宝说的话。

    他瞧着也快七点了,景宝还没有消息,他不免有些心中不安。

    他在门口绕着踱步许久,头发都被汗打湿,才看见了景禾不紧不慢地从御景会的大门走出来。

    “老大!”水明杰大叫一声,连忙跑过去。

    景禾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疑声问:“阿杰?你怎么来了?”

    水明杰咽了口口水,这才缓了口气,道:“景宝被抓走了!”

    “什么?”景禾猛地皱眉,冷意瞬间爬上眉梢,急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水明杰半装半真的,当真有些红着眼眶,着急地说,“我和景宝在门口坐着,突然闯进了一帮人,说要带景宝走。”

    景禾有些紧张地抓上水明杰的衣袖,沉声问:“什么人,带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我...我听说是陆家的人,带,那个叫什么...噢对了,叫御园!”水明杰紧紧皱着眉,担忧地喃喃,“这,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啊?”

    “陆家?”景禾心口像是被石头压住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双眸何时爬满的血丝也不知,“陆明岩..”

    景禾浑身发冷,上一世的回忆如同洪水般喷涌而出。

    上一世,也是陆明岩先抓走了景宝。

    可为什么时间会提前,为什么事情发展越来越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景禾来不及思考这些,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

    “御园,陆明岩分明住在京城,怎么改成御园了?”景禾喃喃自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水明杰忍不住提了一嘴:“陆明岩是谁?我听那些人都是叫川爷的。”

    “陆聿川?!”景禾震惊地大声喊道,她胸口被压着的石头,宛若一时间消失了般,突然呼吸都变得轻松起来,“只是陆聿川?”

    水明杰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呆呆地说:“我不知道。”

    “呼。”景禾松了口气,理了理思绪,抬脚往前走了几步,“陆聿川怎么会查到景宝。”

    “不对,倘若真如他所说,我们曾是夫妻,为何会分开?又为何分开这么多年他都不来找我们?而又为什么我一出现,他就立马找到了景宝。”

    以上种种,疑点太多。

    更何况,上一世她失忆后根本没遇到陆聿川。

    水明杰看着景禾一个人的嘀咕,有些欲言又止。

    景禾赶到御园的时,御园门口的仆人根本没有拦她,反而还为她带路。

    这分明就是陆聿川有意为之!

    客厅内,一盏挂坠繁华的水晶灯下是一张紫檀木的小方桌,桌上放着琉璃盏和玻璃茶壶。三方都安放着软垫沙发,远处还有几张红木椅。沙发边上还放着一盏暖色圆台灯,墙上挂着一张刺绣上去的画。

    景宝正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陆木刚送来的冰棍。

    门口一直在放风的陆金突然匆匆跑进来,小声叫着:“小少爷,您母亲来了。”

    “景宝!”门口传出了景宝相当熟悉的声音。

    景宝心间咯噔一下,手一抖,连忙把嘴上的冰棍丢给了站在一旁的陆木,急里忙慌地从沙发上跳下来。

    他跳的太急,膝盖重重地撞到了木桌上。

    景禾刚进来,就看着景宝面色痛苦的揉着膝盖,连忙跑了过去。

    “他们打你了?”景禾抱起景宝,冷冷地瞧着陆金和陆木。

    陆金和陆木无辜地收到一记冷冽的眼神,连忙直起脊梁,慌张地摇头。

    试问,他们敢吗?

    景宝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往景禾脖颈处蹭了蹭,奶声奶气地开口:“妈妈,他们莫名其妙地就把我抓走了。”

    陆金摸了摸鼻子,将视线看向了别处,生怕一不留神会笑出来。

    陆木看着景宝娴熟的演技,忍不住抽搐着嘴角。

    “哈哈哈。”

    一直坐在角落里嗑瓜子的诸葛青,突然笑出了声。

    “我说小祖宗,那不是你亲爹吗?”

    四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诸葛青,陆金陆木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景宝的目光中则多出了几分冷意。

    诸葛青伸了伸脖子,捂住了嘴,嘟囔着:“我刚刚说了什么?”

    景宝率先打破客厅的寂静,正义凛然地骂道:“你胡说,我妈妈说我亲爹坟头的草都比我高了!”

    景禾连忙捂住景宝的嘴,面色有些尴尬,笑了笑:“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爹又复活了呢?”

    众人:“..........”

    “那不管怎么说,他私自将你带走,就是不对!”景禾把景宝放到沙发上,直起身子看向陆金陆木,正声道。

    景宝毫无下限地点头,大声应和:“对!”

    “陆聿川呢!”景禾一记冷眼扫过这两人,沉声问。

    “在,在,在,在楼上!”陆木连忙抬手指着楼梯的方向,扬声道,“二楼左转第一个房间。”

    “哼,抓我儿子,还欠我钱。”景禾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大跨步冲上了楼梯。

    景宝等景禾消失了身影,才松了口气,往软垫上倒去。

    “小少爷,就您刚刚的演技,都能直接冲向国外那什么卡奖杯了。”

    陆木不知从何处腾出来的一把摇扇,对着景宝可劲地扇,大声夸赞。

    陆金瞥了一眼陆木,嫌弃地开口:“是奥斯卡。”

    “哈哈哈,奥斯卡都不知道?”诸葛青丝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景宝瞅见他笑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过背后的枕头,朝他脸上砸去。

    陆木见状,连忙反驳:“你还好意思笑,差点就露馅了!还诸葛青呢,干脆叫阿斗青吧。”

    诸葛青憋屈着表情,只能低头嗑瓜子。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倏忽,水明杰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口喘着气,扬声道:“景宝,老,老大来了!”

    景宝:“.........”

    ————

    景禾匆匆爬上二楼,气势汹汹地模样让一旁正整理好客房的女仆都不禁留意回眸。

    景禾刚搭上门上的把手,手不禁不顿,想起第一次见陆聿川时那个房间的门把手。

    她放轻了力道,往里一推,将门打开。

    房间内的陆聿川,正巧从浴室里出来,只套着一条松垮的长裤,上身光着,还有些水珠趴在他宽厚健美的肩膀上。

    在龙脉村里,也有不少干活的男人就随意袒露的上身在路上走的,但确实没有像他这般的模样。

    皮肤便比他人白,腰间腹上的人鱼线,腹肌,还有他刚洗完澡微微泛着红的脸。

    景禾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熟悉,有些抓不住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飘过,眉心突然一阵刺痛。

    “来了?”

    陆聿川用着平常的声线,像是早已习以为常的模样,淡淡开口,转身将挂在衣架上的衣裳穿上。

    景禾后知后觉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大声道:“你,你怎么不穿衣服的?”

    陆聿川套上灰色短袖,俊秀的面上洋溢着些许笑意,他抬步朝景禾方向走了两步。

    “我不穿衣服,你不应该开心吗?”

    他低醇的声音里满含蛊惑,低低荡漾进景禾耳畔。

    景禾只觉得身前一热,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想起那夜,唇上的撕咬。

    景禾连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唇,另一只手撑在两人之间,闷声道:“你别诬蔑我,为什么你不穿衣服,我要开心?”

    “你真的忘了?”

    陆聿川微微抬眸,深邃的眸子带上诱惑动情的气息,眼波流转间像是有着魔力,让景禾忘掉一切,全世界中只剩下他。

    他那双眼睛极为好看,便是夏夜最浩瀚的星河也不及半分。

    景禾撑在两人之间的手不禁软了下来,堪堪垂到身侧。

    陆聿川温柔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往身后腰间搭去。

    他身上的短袖很薄,薄到景禾的手刚搭上就能感受到他腰间的滚烫。

    气温很高,体温更高。

    景禾鼻尖都不禁冒着细汗。

    陆聿川淡淡的薄唇微启,带着低醇的嗓音娓娓道来:“你忘了,我就讲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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