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么怔在原地,楚玄机的闭着的眼睛却愈发光亮,莫名的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突然,楚玄机的青幡动了,从袖口而出,夜里无风,可它却急促地抖动着,猎猎作响,青幡上的十个金色大字不住闪烁,随后,一个接一个从青幡上脱落,化作了如金子铸成般的字符,围着楚玄机的天灵盖转个不停,楚玄机的嘴唇微动,也不知在念些什么,莫名只知道,金色的十个字符从他的口中溜了进去,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是金光灿灿,并在茂密的山林中不住闪烁。

    莫名缓缓向后退去,每退出一步,他便停顿一下,毫无疑问,他是在试探,试探在这种情况下楚玄机有何反应,他也好把握时机。

    一步,两步,三步,楚玄机闭着眼纹丝不动。

    莫名尝试着转过身,生怕有一点的动静便会惊扰到他,他回头匆匆瞥了一眼,见楚玄机毫无反应,刚想撒丫子来个溜之大吉,便听到楚玄机冷森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莫兄弟,哪里去?”

    莫名刚刚抬起的脚顿时尴尬的停住,顿了一下,他这才跺了下去,“嗨,我这不有点饿了吗,想去搞点宵夜。”莫名不知所措的摸着自己的头,回过了身子。

    楚玄机的眼睛已经睁开,灰色的眸子却有了一束光彩,只不过依旧深邃,更显神秘,青幡上的字,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

    莫名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变化,楚玄机手执青幡向他走来,他只能强装镇定,不自觉的便将剑柄紧紧攥住。

    “这枚天机令,送你了。”楚玄机从袖中摸出一枚古朴的黑金色令牌,日月阴阳为顶,金色八卦为牌,周身镶着各色宝玉,奢华却不失内蕴,莫名伸手接过,仔细端详,随后抬眼询问,却不知这有何用。

    “拿着吧,你我相逢既是缘分,或许将来你有用。”楚玄机道。

    “就这么个破牌子?有什么用。”莫名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在手中掂量着牌子,并不在意。

    “这是我宗门至宝,我说过,本宗算死不算生,哪天你要有落难的时候,倒是可以拿着它来找我,我好给你卜卦算天机,看你命该如何。”楚玄机道。

    “还有别的吗?”莫名将天机令收藏进了储宝囊中,可他却不知足的厚着脸皮继续开口索要,“这玩意儿,对我也没用啊,我的人生,只有一个信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你还不如给我些能帮我保命的物件儿呢。”

    楚玄机并未理他,把着青幡,轻飘飘地浮了起来,“莫名兄弟,多谢款待,你我有缘再见。”话落,一道流光闪过莫名的眼眸,楚玄机的身影消失不见。

    待他离去多时,莫名才又从储宝囊中取出了那枚令牌,可他并未注意到皮蛋恶狠狠地血红眼睛,在死命的盯着。

    “老魔头,老仙头。”莫名在心神中唤道,再次尝试联系二人。

    消失许久的二人如梦初醒般打着哈欠,魔帝的公鸭嗓冒了出来,“莫名小子,何事?”这魔帝从来都是保持一副神秘兮兮的语调。

    “你们知道天机令是什么吗?”莫名询问道。

    “天机令!”仙帝一声惊叹,莫名赶忙追问,“老仙头,你知道?”

    魔帝却接过了话,“娘希匹的,他知道个屁,老子都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对,对,本仙帝确实是不知道,不知道。”

    莫名听到这话,再傻的人也猜到了几分,这二人,显然是心中清楚地,只是并未说出,具体是什么原因,那便猜不出来了,可他也没有继续深究,因为一个人如果铁了心的瞒你,那便多说无益了,即使说破大天,也只是自讨无趣,就不如想想明天该吃些什么,莫名正在想呢,他跃到了一株榕树的树梢上,枕着两手,翘着二郎腿,摇晃着望着苍穹,林中不时传来几声鸟叫,说不上来的自在惬意,还有几日,他便可以回到沛城了,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位便宜姐姐现在怎样了。他在想念着,二八年华,该是最美的年纪,天生丽质的姑娘该发育成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了吧,闭目睡去,梦里的芳华身影不时浮现,莞尔一笑,露出朦朦胧胧的容颜,清纯如一眼秋水,灵动的眸子挑弄着悸动的神经,莫名情愿醉在梦中,此生不再醒来。

    可他终究要醒,几声雉鸡的鸣叫破晓而出,莫名在树杈上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同他一样姿势躺在身旁的皮蛋,这才将小家伙唤醒,雪白靓丽的飞奴鸟抖了抖羽毛,又理了一理,这才落在了他的肩头。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莫名迈步走出树林,来到了江边,那只小舟,被他泊在了芦苇丛中,他单手打出一道灵气,小舟如叶般,向前而去,莫名点地而起,控制着小船,荡在了江心。

    碧绿的两山不高,却不知为何,从山头上探出了一只手臂,在江心上相接,远远看去,像是在江上架起的桥,又像是拥吻的一对恋人,因此这两座山便有了口口相传的美丽传说,也得了个名字,为“江上恋人”,夜晚时,又如江上半月,便又名“月牙山。”

    月牙山下,一艘巨大的船,缓缓驶过。

    这是艘精巧的三桅船,大红的帆,在阳光下极为扎眼,使得江面上忙碌的渔夫忍不住停舟注目。宽厚的大红船身,坚实而光润,给人一种厚重、安定,而华丽的感觉。

    甲板上,五道粗厚的缆绳连着船桅,缆绳上,白日里依旧挂着五颜六色的亮丽灯笼。船舱上,挂着花红柳绿的窗帷,靡靡之音,从中透出,夹杂着男女的嬉笑。船身上,三步一岗,昂首立着几十余位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的官衣侍卫,腰跨宝刀,目光如炬。

    富丽堂皇的船舱,极为宽敞,甚至于还摆放下了一套精致的家具。

    大理石台面的桌子,摆着整齐干净的水果,最漂亮的,却莫过于那青瓷盘中盛着的玲珑剔透的荔枝。

    红木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年,绣着大朵牡丹的绫罗缎子的衣衫,耷拉着露出了前胸以及臂膀,斜插着的玉簪使得他的发髻有些凌乱,他很瘦弱,被遮住许多阳光的船舱使他的脸更显得苍白,不断闪烁的一对桃花眼,看不够眼前的莺莺燕燕。

    秀丽的薄纱黄衫女子在弹奏着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透过黄衫,甚至能看到女子的红色肚兜,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在卖弄风骚,挑逗着面前的少年。

    琵琶声和着琴声,褪下近半薄纱的红衣女子,漏出了香肩下的雪白,她轻轻弹弄,胸前的硕大也是微微颤动。

    “公子,”被少年一左一右揽在怀中的两位一绿一白,衣衫不整的俊俏少女嗲声唤着,随后,白纱女子玉手轻轻拿起一枚荔枝,剥开向着少年的嘴前喂去。

    少年满意地含进嘴中,那只手,却沿着女子的小腹向上摸去。

    少女娇嗔一声,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向着少年的怀中靠了一靠,少年没有拒绝这种风情,他虽然年纪不大,可对这男女之事早已习以为常,沛城的烟花柳巷,他早已穿梭的熟门熟路,即使八大胡同地各处青楼,不时为他补充些新鲜绝色,他也并不喜欢,总觉得不如自己寻的开心,这才央求着京城的爷爷为他打造了这艘花船,当然,他也想了一个甚好的由头,甚至于求了一道圣旨,那便是“替帝巡江南”,还得了个巡南御史的官位,只不过那代表着普通人眼中无上荣誉的官印,却被他随意的丢在了船舱内的凌乱大床上。

    少年的手,攀了上去,两位女子娇笑着将这位少年拽了起来,船身上的侍卫心领神会般的对视一眼,便微微一笑,琴声停了,琵琶声停了,只有船内的绮旖声不住荡漾。

    沛城中,正中的大街自然是极为热闹,虽然说不上车水马龙,却也是叫卖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可就在这热闹的街道上,却突然奔雷似的驰来了二十余匹高头骏马,哒哒的马蹄急促,纵马驰骋的骑士对街上行人的安危毫不在意,惊的众人匆忙丢掉了手中之物,四处闪躲,躲不及的,挨上一马鞭后,却只能被马蹄踏过,是死是活,更无人顾及。城门本就开放,二十余匹战马嘶溜溜的叫着,风也似的窜了出去。

    红舟上的侍卫,扯开了嗓子喊着,命过往的船躲避,还有几位精壮的汉子,扯起了船帆,船要靠岸了,船舱内的少年办完了所有的事情,靠在了枕头上喘着粗气,一旁的两位女子赤裸着身子,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船刚刚挺稳,便见远处突的风尘大起,几声犀利马嘶,从城中窜出的那二十余匹战马一打盘旋停在了岸边,马上的骑士立刻翻身下马,整了整有些凌乱的短襟皮甲,手扶弯刀,跪在了原地。

    少年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从船舱内走出,华丽的衣衫,显得这少年精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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