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自在下人的带领下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牧笙歌则径直跟着顾宁之进了他的房间。
甫一坐下,牧笙歌便拽着顾宁之迫不及待道:“宁小之,你刚刚到底跟他说了什么,那老狐狸怎么会突然态度那么好。”
顾宁之由着她拉着自己坐下,整了整自己被揪的有些皱的袖口,方才不紧不慢道:“慕姑娘可曾记得我先前说的,这世间任何人都有弱点,只要能抓住他想要的,这笔交易,便容易多了。”
“他想要什么?”
“契机。”顾宁之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高深,将方才在书房内与容正峰的一番谈话内容娓娓道来。
“容城建城以来,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城,先头几位城主奉行无为而治,依附于上元宗的势力保护而活,多年来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祸患,却也无甚建树。但一直依附于他人又岂是长远之计,且仗着容城需要倚仗自己的势力,近年来上元宗人在容城的行为越来越肆无忌惮,霸道横行,当地百姓敢怒不敢言。”
“现任城主是个胸有沟壑之人,自他接掌容城以来,积极开拓商贸,加强与周边城市的互通,容城在他的治理下政通人和,商贸繁盛,逐渐吸引了诸多远来之客定居于此,才逐渐闻名遐迩,发展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样。”牧笙歌听罢点点头,有些感叹:“看来这老狐狸还是个颇有远见的人。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甘愿长久屈居人下。”
“不错,姑娘聪慧。”
见牧笙歌很快便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顾宁之赞许的笑了。
“可上元宗却似乎并不明白此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如今的容城早已今非昔比。经过多年的发展,城主早已积累下了不少属于自己的威望与人脉,容城亦早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依附宗门庇佑才能存活下来的小城。如今在当地百姓的心中,上元宗的影响力正在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容城主给予他们的安定。可在诸多外人的心中,容城,却还是那个实力幽微,需要依附宗门而活的容城,要改变大家心中固有的印象,还需要契机,而此次的事,便正好是一个契机。”
顾宁之神色微凝,回忆着刚才在书房理的情景。
“顾公子好大的胆子!”
啪的一声,容正峰狠狠的拍响了书房的桌子,阴沉着脸,横眉竖目,冷声斥责道:“你这是在挑拨我与上元宗的关系?”
面对这饱含杀机的质疑,顾宁之神色未变,声音恭敬如前:“晚辈不敢,晚辈只知,您是个腹有乾坤,心怀大义之人。不会甘心一直受上元宗的钳制,更重要的是,您绝不会放任有人在您费心治理的城池中,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屠戮百姓!”
书房内沉默了半晌,突然,容正峰抚掌大笑,只见他从书桌后站起,向门口的方向走去,路过顾宁之身旁时,他脚步略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眉目间满是赞许之意:“后生可畏啊!江湖传言,梵灵阁顾氏出了个好苗子,惊才绝艳,举世无双,今日一见,确是实至名归,你果真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
而后,他又继续朝前走,洪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的要求老夫应下了,让你几个朋友安心住下吧。”
“宁小之?”见顾宁之突然停下不说了,牧笙歌疑惑的推了推他的手,催促道。
顾宁之被牧笙歌这一晃,回过神来,唇角一扬,锋芒毕露:“我许他帮他找出幕后的凶手,他应下我会在上元宗人前来质疑之时替我们出面应付。”
“所以,我们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牧笙歌听闻所有过程后,不禁面露喜意。
“我想,迫在眉睫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顾宁之微微一笑,点头赞同。
“宁小之,你真的好聪明啊!”牧笙歌一高兴,忍不住整个人扑上前抱住了顾宁之,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他凭一己之力稳住了局面,以容正峰的不忍未突破,步步为营,匹夫攻形,智者攻心,谁说强者必须要武力超群,她真的越来越崇拜他了。
“咳咳。”那边,顾宁之被牧笙歌此举惊的轻咳了几声,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只能尴尬的举着。
云初有幸目睹了他家公子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呈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精彩表情,先是错愕,随即是有些不知所措,那白净的耳朵上甚至还爬上了几点遐色。
“呃。”清雅的竹香扑鼻而来,意识到自己在一时激动下做了什么,牧笙歌脸色爆红。
她迅速放开了顾宁之并从他身上爬起来,一双眼睛四处瞄着就是不敢看顾宁之,她语速飞快道:“宁小之,你也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着,不给顾宁之讲话的机会,身影如一阵风一样卷走了。
“呵呵。”人走后良久,顾宁之似乎才从刚才的拥抱中回过神来,他忍不住摇头低笑出声,那笑容璀璨晃眼,眼神中带了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宠溺:“得了好处说走就走,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一边,牧笙歌回到自己房间,扑到自己的床上,将脸埋在枕头上,裹着被子滚来滚去,内心如尖叫鸡般的疯狂尖叫。
这是她第二次抱男神。第一次由于过于惊慌,什么都没感受到,这一次她却是真切的感受到了男神怀中的温度和身上的味道。
牧笙歌在床上花痴了半天,才终于冷静下来,她将头从被子中露出来,开始思考正事,如今虽然得了容正峰的承诺,但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出杀人凶手。
得了容正峰的承诺,牧笙歌几人便安心在主城府中住了下来。
或许是之前有过一次不告而别的经历,这几日阿紫将牧笙歌缠的更紧了,每日不是来找牧笙歌说话便是缠着牧笙歌要她陪自己出去逛逛,牧笙歌躲了几次都没躲掉,且一直在房间呆着也无聊,索性也就陪着她四处走走。
这一日,牧笙歌陪着阿紫散步,两人走着走着,散到了一处从未来过的清幽的院子里,与容府其他地方的风格明显不同,这院子里落藤垂柳,花墙树影,一看便知是个精心装饰过的院子。
“恩人姐姐,这处好特别。”
阿紫一边新奇地打量着院子,一边回头跟牧笙歌说道:“这几日在这容府里净是见着松柏,我都快忘了这些花儿长什么样了。”
牧笙歌没有出声,心中却也默默认同着阿紫的话,不知这院子里住的是何人。
此时,一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子,从一间屋子中推门出来,见着她们,面色有些讶异,急忙上前询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速速离去,莫要扰了夫人清修。”
牧笙歌和阿紫先是对视了一眼,均从二人的严重看到了疑惑,夫人?他们在容城住了几日,从来未曾听人听到过什么夫人。
然而疑惑归疑惑,牧笙歌还是先是礼貌地表示了自己而身份:“这位姑娘,抱歉,我们是容城主的客人,这段时日都住在容府。”
随后她表示了自己的歉意“抱歉,我们不是刻意打扰,只是偶然路过此地,被此处的风景所吸引才会误入。”
而那丫鬟显然没有耐心听牧笙歌那么长的一段解释。
“不管你们是何人,都速速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说着,还意欲动手推牧笙歌二人离开。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没有礼貌,恩人姐姐刚才跟你已经道过歉了,你这屋里住的莫不是什么金疙瘩不成。”
阿紫见那丫鬟如此不客气,不乐意了,她撅撅嘴巴,叉着腰往那一站,不愿意挪步子。
“唉,我说你们!”那丫鬟大概也许久没有见到如此无理取闹之人,也有些生气。
就在此时,屋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怜星,怎么了?你在跟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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