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骑马很是不易,更何况在乡野小道上。道玄不提,关慕青因出生在北境,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骑马跑夜路倒是不在话下。可春丫原就只是个半吊子,白天骑马走小道还得小心着些,晚上那就更骑不快了。
道玄嫌弃的直嚷嚷:“骑马骑马不行,打架打架不行,你说你还能干嘛?!”
“赚钱!哎呀,别说我,越说越慢,再说就停了啊!!”
春丫也想骑快点儿,可技术跟不上梦想,这有啥办法?
正说着呢,天居然还下起了雨,这马蹄打滑,春丫那匹马就跑的更慢了。
这时,道玄想出了个好主意:“春丫,为师看你骑马不行,但如今轻功还行,这样吧,我跟青小子在前头骑马给你带路,你跟着咱们跑就行了。”
“是人否?!”春丫气到打鸣,继续说道:“您就不会带我一程吗?!”
“为师也是为你好,你就是缺少锻炼,才会干啥啥不行。不过既然你不愿意,且今日还有事儿,为师就勉强带你一程吧,下次可得自己跑哦!”
别说,道玄这人对别人不怎么样,对春丫倒也还算可以。
关慕青其实觉得他带春丫也行,可这会儿太主动提出,他也怕到时候再引了春丫不快,让道玄师傅带也总比春丫自己骑马强些。
于是三人停下了马,关慕青找了个偏僻处,把马往路边的树上一栓,回头就看到道玄直接把春丫甩在了马上,春丫像袋面粉似的就这么挂在马上,骂骂咧咧的说自己都快吐了。
关慕青立刻上前道:“大师傅,您这样不行啊,一会儿跑起来,春丫非被您颠吐不可!”
可道玄向来是独来独往,看似百无禁忌,可行动中的忌讳可多了,他道:“你们俩可真是事儿妈,我带人没别的法子,坐前头后头都得挡着我行动,要不你带吧!”
好呀好呀好呀好呀,关慕青在心中疯狂点头。
不过实际上,他还是故作镇定的去揪了春丫下马,问她:“你可愿与我共乘......”一骑还在嘴里,春丫便已经点头不已:“行行行,走吧,雨越来越大了。”
于是三人重又骑上了马,关慕青在前头骑马,春丫在后头抓着他的腰带当缰绳,可这腰带本就系的紧,春丫两个手就贴着关慕青的腰肉,马一颠,春丫的手便会在他腰上来回蹭一下,一颠一蹭,一蹭一颠,关慕青都快被折磨疯了。
他本就不是性情热烈之人,从小与爹娘也不算很亲近,后来跟关静相依为命一路到了扬州府,虽然亲近,但也仅限于话还算多些,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腰肉,居然如此脆弱,被春丫这么来来回回的搓,他简直要痒的发疯了。
可他此时却不好意思喊痒,只能僵直身体,屏住了腰腹部的肌肉,咬紧牙关,怒目圆睁的就这么一路催马前行。
后头的春丫可不知道他腰上有块痒痒肉,只觉得这人骑马居然还挺的那么直,身上的肌肉越来越硬,越来越僵,她就对之前道玄教她骑马要跟着马的姿态调整自己的姿势,人要不能太紧之类的话产生了怀疑。
这应安县所辖范围本就不大,不过戴掌柜所住的地方,虽说离县城直线距离才十多里地,但是之前因为灾荒打仗出逃的人太多,很多近道人走的少了,便无法用了,这会儿绕道得花上一倍的时间,才能到那小村落。
夜雨路滑,三人骑行了快三刻,这才到了村子里,道玄扭头想跟关慕青说先把马藏在前头破庙里,可一扭头却被关慕青扭曲的表情给吓了一跳,他低声惊呼:“喂!!你撞邪啦?!”
关慕青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你眼睛瞪的像金刚?!行了,赶紧的,前头有个破庙,咱们先把马藏在这破庙里再说。”
说完就先骑马走了,关慕青咬牙跟上。
骑了也没几步,关慕青就看到了前头那将塌未塌的破庙,他立刻扭头跟春丫说:“到了,下来吧。”
春丫哦了一声,便翻下了马,却见那庙离这儿还有些距离,只是目测能看到而已,她一下子紧张起来,轻声问也已经下马的关慕青:“怎么了?发现什么问题了?”
关慕青心里头想说,没有问题,只是你碰到我的痒痒肉了!
可嘴上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还怕痒痒,于是他便鬼扯道:“怕骑马动静大,一会儿再吵醒村民。”
果然,近春丫者,都是谎话精。
反正这事儿也不必细究,春丫随意点了点头,就朝破庙跑去。
此时道玄已经在庙里了,他左看右看,决定把马拴在菩萨手上。
跑进庙里的春丫见菩萨手上牵了个马,忙跟道玄说:“师傅,您好歹也是个和尚,这么做不妥当吧?!”这也太大不敬了。
“你自己看看这破庙,还有啥地方能拴马?”
外头在下雨,没有什么光亮,这庙里更是视线极差,春丫只能眯缝着眼睛扫了两眼,这破庙小的很,连张像样的供桌都没有,只在神像下放了两个破草团用来跪拜,果然,师傅没说错,好像也只能把马给栓在人菩萨的手上了。
刚牵着马进来的关慕青倒也不太纠结,只道了声得罪了,便把马跟道玄栓在了一处。
此时外头雨势已经很小了,道玄说了声走,便带头跑了出去,春丫跟上,关慕青押后。
三人如一阵风一般在这小山村里头晃过,没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到了戴掌柜家的院墙外。
道玄率先一个纵身跃上了院子的高墙,春丫跟上,关慕青依旧在最后一个。
几个跳跃之后,三人最终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戴掌柜家还亮着灯的那间屋子的屋顶上。
道玄悄声掀掉了屋顶上的半片瓦,关慕青立刻脱下外衣,顶在了三人头上。
三人凑近那缺口观望,就见里头只戴掌柜一人,正在打着包袱,行为举止也没有什么慌乱或者特别奇怪的,打包打到最后,就见他从衣柜深处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一叠信件和纸张,也一并打包进了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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