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里头,皇帝才收到来自建安侯的邸报。
邸报上写的,就是徐达在离开宁海之前,审问三批倭寇的成果。
另外,建安侯把徐达那资助倭寇土藩势力,让他们赚钱买武器的事儿,也一起上报了。
在邸报中,建安侯再三强调,这事儿是忠勇伯的主意,他只是代为执笔。
顺便,他还把徐达为了明志,已经罢工的事儿也给写进了邸报里,顺便还提了一句,忠勇伯愿意用爵位担保这事儿。
这么冒险的举措,建安侯可不敢领功,皇上向来疑心重,这事儿是福是祸,鬼都不知道。
所以这功,谁爱要谁要,反正风雨飘摇的建安侯府,要不起。
看完建安侯的邸报,皇帝坐在御书房的案牍后头,神色不明。
好啊,徐达!这罢工的手段,玩的挺溜啊?!
别人知不知道,皇帝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徐达这货想卷铺盖走人想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呵呵,休想!!皇帝暗暗的咬了咬牙。
不过这事儿的重点,还不在徐达罢工上,而是.....皇帝闭上了眼,缓缓仰头靠在了宽大的龙椅之上。
在苏九都以为皇帝睡着了的时候,皇帝突然问了一句,“苏九,你说......一个人学一门从来没学过的语言,真的只需要七八日吗?”
苏九又不知道建安侯邸报写了啥,他只能凭借自己对宁海那些人的猜测,似是而非的回了一句,“回皇上,奴才觉得常人恐是不行。但是这世上天赋异禀的人,倒也不是没有。”
皇帝又不说话了,苏九都不敢大喘气,御书房里头沉静了许久,皇帝才又开口,“你让太子,把他从四夷馆找的弗朗机人带来,朕倒要看看,这学别国的话,真那么简单吗?”
徐达的提议,真的非常好。皇帝非常的欣赏。
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让倭国乱上起码十年。要知道大乾建朝之前,可是乱了二三十年啊!!所以他们大乾底子差啊!!
不过照大乾如今的势头,皇帝相信,只要给他十年,大乾一定会成为邻国不能,也不敢冒犯的存在。
可这事儿里头,最让皇帝起疑的,就是徐达那女儿,居然能七八日便学会了倭国话!
怎么可能呢?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当然,乾德夫人能让倭人开口这件事儿,皇帝是丝毫没有怀疑的。
这事儿皇帝这会儿已经看不透真假了,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找人来试试。
一个常人,不对,一个状元,也不可能这么快学会一门语言的吧?
想到这里,皇帝又喊:“来人!!传朕口谕,去把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都给朕宣进宫!!”
太好了,还好他聪明,及时的阻住了自己学语言的想法,万一要是自己学不会,而别人却学会了,那多少还是丢了份!
就让大乾朝相对来说,最聪明的三个人来试试吧,就试试,一个人能不能在七八天内掌握一门语言。
大半个时辰之后,皇帝要召见的人,就全部出现在了御书房内。
太子到现在还是不怎么明白他这位心思难测的父皇,招来两对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干嘛,总不至于让他们打一架吧?
可他从皇帝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想法,求生欲告诉他,这会儿就什么都别问,问了人容易变炮灰。
此次科举的前三甲,状元直接成了翰林,而榜眼和探花则都进了詹事府,他们被从衙门里头匆匆喊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到了御书房,抬头就见俩硕大的红毛夷人,他们也是三脸懵逼。
只有被找来的两个弗朗机人,显得没那么紧张,他们正非常谨慎的偷偷瞧着这御书房的装饰。
皇帝绕着这群人前后打量了几圈,终于开口了。
“太子你......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教这三人他们的话,试试能不能七八日内把他们都教会。”
“父皇,这.....恐怕不太行啊。儿臣这都学了几个月了,也只会些简单的对话.....”
自从徐达说了鸡血石得往海外卖的主意之后,太子便有意打听了,如今与大乾做海上买卖做的最多的,便是这弗朗机人。
所以他特地从四夷馆找了两个能说大乾官话的弗朗机人,苦学了几月,发现.....那舌头的确不太好控制。
跪在地上的俩弗朗机人,听皇帝这么说,也像模像样的磕了头,回禀道:“皇帝陛下~~我们在大乾五年了~~才能够略懂一些大乾的京城话语~~想要七八日内,学完我们的官话~~~那基本不可能啊~~”
皇帝也没跟太子说春丫的事,虽然被这几人一说,皇帝这疑心乍起,可......“让这三人试试吧,好歹也是科举前三甲,或许能学的成呢?”
再等也不过七八日,皇帝决定还是要给徐达他们一个机会,也给大乾一个机会。
好吧,既然皇帝都决定了,太子也没有理由拒绝,虽然他觉得好像被父皇曲线鄙视了一下,但是,说不定那三人跟他也差不多呢?
回到龙椅上端坐的皇帝,看着下头神色略显慌张的头三甲,沉声道:“既然你们是此次科举的前三甲,朕相信你们才智定有过人之处。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如此,两位弗朗机先生,现在就开始教学吧。”
???????
太子的头上,缓缓的打出了无数个问号。
怎么回事?为什么父皇突然会有如此让人难以捉摸的举动?
“父皇,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了吗?”太子实在是忍不住,一定得问问清楚。
皇帝略想了想,好像要开口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回了一句,“没事。”
两位弗朗机先生看了太子一眼,见太子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们便也不再多纠结,跟三甲抱了拳,开始非常尴尬的教授起了最简单的对话。
在大乾朝的弗朗机人,是葡国人和西国人的总称,这两位弗朗机先生都来自西国,他们在西国的时候就是朋友,听说大乾风物迷人,便结伴来了大乾。
所以他们能教授的,就是西语。
可,西语有弹舌音,这弹舌音还分小弹舌音,大弹舌音。小弹舌音还好些,可这大弹舌音,很多人不练些时候根本发不出来。
这可要了三位来自江南和京城的书生的命了,特别是皇上还指定了,就从简单的日常,今天吃了啥,吃了米饭啊开始学起。
一个米饭,把状元给活活学吐了。
皇帝看着那三人学的困苦,便指了指太子的衣裳,“那就说个简单的,红色的衣服,来,试试。”
要不是因为知道皇帝说不来西语,俩弗朗机先生简直觉得这皇帝就是存心来找茬的,一个短语,俩大弹舌,这玩意儿初学者能说才有鬼了。
不过既然皇帝让教,他们也不便违抗,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那总归得听人家的。
两人一阵der~~三位才子都快哭了!
皇帝的心中充满疑问,他们这些夷人,小孩儿说话可能得等到八岁才开口吧?
一个时辰的教学,三人皆学了个寂寞,皇帝当然也听的直皱眉头,这什么西语难也是过难了点,不过.....三个人一个时辰学不了两句话是不是也过分了点?!
由于教学进程实在是太过缓慢,皇帝几乎要忘了他的主要目的是啥,还是太子又问了一遍,“父皇,您这到底是......”
皇帝才想起自己的真正目的,还是得看学一门语言,最快到底要多久。
于是皇帝便说:“你们从明日起,就去太子府学习西语吧,十日之后再来见朕。”
完全不知道皇帝想干嘛的几人便领命出了宫,那状元郎还问太子,“太子殿下,您能不能跟咱们说说,这der~~~到底怎么才能发出来。”
太子殿下非常严肃的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回答,“多yue,yue着yue着,就能发的出来了。”他也不过只是西语界的一个童生,呃,童生都还不算,能帮他们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语言三人组,很苦恼啊。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荒唐之语言,关键他们还得学!!!!为啥啊!?这到底是为!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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