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辞这几句话,语气虽轻,但以内力催发出来,可谓是声如滚雷,整个大厅都是轰轰直响,直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而下,仿佛下了阵急雨。
场上一众武林高手,耳鼓也是嗡嗡作响。至于完颜洪烈与那些护卫,更是心神动荡,难以自制。
眼见顾朝辞神态傲慢,但携威落声,确是神威无铸,更添忌惮畏惧,均想:“难怪他只一掌,就将灵智上人与侯通海打废了!”
如今顾朝辞已非吴下阿蒙,得了九阴真经下卷后,那武功增强何止一倍,哪将眼前这几头“烂蒜”,放在眼里?
当然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是一流人物了,平时也不好碰到。
值此机会,自想要一挑四,来试试手,看看自己如今到底有多强,毕竟马钰、丘处机也在,这比买卖那是稳赚不赔的。
欧阳克得了西毒真传,又在西域横行霸道惯了,听得顾朝辞明言邀战,连自己都带上了,心中大为不满,本欲下场会他一会。
可眼见彭连虎,紧紧攥住沙通天手臂,还用手指捏了好几下,眸子一转,心想:“这姓顾的武功如何,不得而知,可内力之雄浑,果真非同小可。
彭连虎与沙通天关系倒好,惹出事来,还想让别人先探路,想的倒是挺美。
本公子若出手不胜,在小娘子面前失了威风,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既心有此念,自然不发一语,眼神又向黄蓉、穆念慈飘来忽去,琢磨到底哪个好,比来比去,还是觉得黄蓉更胜一筹。
又一想,管她哪个好,本公子自然是全都要了,哪需费心,做什么选择?
至于梁子翁自忖,流年不利,遭了天谴,哪有心思,理会沙通天,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对顾朝辞的挑衅,直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眼神只是不时扫向郭靖黄蓉,想着喝了他们二人的血,是否来得及呢?
沙通天脾性再是暴躁,却不是傻子,也是心有思忖,若大家伙不顾声名,一拥而上,无论输赢,传出去也不好听。
可若单打独斗,师弟就不说了,想那灵智上人,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强自出头,受伤失威事小,成了现在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数十年苦修一朝丧。
几人一时间,各自心有踌躇,只能朝着顾朝辞,怒目而视,一语不发。
完颜洪烈素来腹有韬略,一看众人那样子,鉴貌辨色,心知几人向不服人,这是均对顾朝辞心有忌惮,如今势成骑虎了。
连忙干笑了几声,朗声说道:“诸位都是江湖上,大有来头之人,这般吵吵嚷嚷,骂骂咧咧的,又成何体统?
有话慢慢讲么,这算什么?
这位顾少侠,总不能,你到本王府上,就为了显功夫吧?”
他是在给沙通天等人递梯子,想要双方就坡下驴,众人自然都听的出来。
丘处机一看顾朝辞这脾性,比他还要火爆多了啊,不过一想,这事换了他,也得拔剑相向,对其行为,自是多了几分认同。
可如今正事未了,确实不是起冲突的时候,但自己一个外人,又不好相劝,想着眼神,便转向了坐在顾朝辞,旁边的穆念慈。
穆念慈听到沙通天那番话,也是恼怒万分,只是她颇识大体,知道今日是来接义母的,现在直接闹僵,恐会引起变数。
而今收到丘处机眼神,只好探过身子,拽住顾朝辞衣袖,轻轻摇了摇:“辞哥,过了今天再说!”
顾朝辞也没想到,这几个怂货,被自己如此羞辱挑衅,还能忍住不出手,当真枉负盛名。
再一听穆念慈这话,心下微一思忖,眸子在沙通天等人脸上,转了一转,冷笑道:“无胆鼠辈,今天教你一个乖,有本事就来报仇!若没本事,再敢口出狂言,老子抽烂你这张破嘴!”
说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双眸重又半垂半闭,根本无视对方,那一脸愤怒。
完颜洪烈也从,彭连虎等人嘴里知道,这“辣手书生”最是难缠,比什么名门正派的大侠,都要难对付的多,一旦打蛇不死,必遭其害。
故而他自问已经够给对方面子了,儿子被打伤,他不但未追究,连派兵搜查都没有。
可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竟如此目中无人,哪将他这个王爷,有半分放在心上?
曾几何时,宋人那等贱民,见了金人,无不魂飞胆落,从而有了“金人有狼牙棒,我们有天灵盖”的调侃之言,虽说笑谑之中实含无限悲愤,但又何尝不是无奈。
这还是在自己王府,此人都敢这般耀武扬威,若换了别的地方……
或是宋人皆是如此、有样学样,这南朝江山,我大金怎还取的来?
言念及此,内心之愤恨,根本无以复加,朝一亲随招了招手。
亲随迅速走近,附耳过来,他在其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又朗声道:“快去给顾少侠,重新换张桌子。去催催,这长时间了,怎还不给几位英雄上茶!”
亲随点头领命,退了出去。
顾朝辞与马钰丘处机,最远距他也不过三丈,俱是潜运内功,听到了他让亲随传令,将护院府兵都召集起来,包围大厅。
几人艺高人胆大,心想既有完颜洪烈在这大厅,来多少人,也不俱他,自然都是神情泰然,一如既往。
少顷,就有几名仆从,将顾朝辞身边的桌子,重新换了一个。
正在这时,只见一女人与完颜康,一起进了大厅,只不过女人是自己走得,这完颜康却是被人用担架,抬进来的。
几名仆从给完颜洪烈旁边的太师椅上,垫了一张厚厚毡毯,完颜康才挣扎起身,坐在椅上,双目微张,面白如纸,显然受伤不轻。他转眼看向丘处机,微微拱了拱手,轻声道:“师父,徒儿身子不便,就不向您见礼了!”
丘处机见徒儿这幅样子,对他再是恨铁不成钢,也教了十年,心下颇有几分心疼,对顾朝辞也就有了几分埋冤:“这大的人物,对一个小孩子,也下这么重的手,这辣手之名,也算不枉。”
丘处机心有此想,浑然忘了,顾朝辞比杨康也大不了几岁。就见他点了点头道:“不用多礼了,你坐着听就好。”
完颜洪烈见儿子如此虚弱,不由再次瞥了一眼顾朝辞,眼神中的盎然杀机,一闪而逝。
顾朝辞双眼时开时合,似乎对眼前一切,浑不在意,实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尤其对杀机这玩意儿,最为敏感,心想:“老贼,你想杀我,老子还想弄死你呢!”
当下就将目光,放在了进厅女人身上,他着实有几分好奇,毕竟能让一国亲王,那样大费周章,又能不纳二色的,自然得好好看看,是怎么一个勾人夺魄法。
眼见这女人,不到四十岁,姿容秀美,虽不施粉黛,身上穿的也是粗衣布衫,但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娇意流转,说不出的柔弱可人。
颇有林黛玉那种“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得感觉。
这般江南女子,放在十八年前,姿容想必更盛,也难怪能让一国亲王,甘费那等周折了。
再一看杨铁心那一脸激动,已然无声胜有声了,必是自家便宜丈母娘包惜弱了。
包惜弱进了大厅,虽见来人甚多,也只略扫了一眼,就径朝丘处机走来,盈盈施了一礼,很是疑惑道:“丘道长,你怎地这次来,非要我母子二人,在此相见呢?”
杨康也跟着问道:“是啊,师父,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传个话就行,又何需如此费事!”
丘处机听了却不答话,直接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团团拱了拱手,朗声道:“王爷,众位英豪,各位都是大有名头之人,贫道今日此来,有一席话,请各位先听一听!”
“长春子”要说话,自然没人阻拦。
丘处机直接向众人,讲了他十八年前和郭啸天、杨铁心二人,如何在牛家村相识,又因何与江南七怪打赌之事,一直说到自己十年前,将杨家后人,收为弟子。
欧阳克、彭连虎等人,久经江湖,心思剔透,已然猜到,这赵王世子就是杨家后人了。
顾朝辞则是一直在观察杨康神色,见他本来一直面色淡然,可听到后来,眉头紧锁,脸色倏变,满是不可置信。
这时更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包惜弱面前,双手拉住母亲胳膊,颤声道:“娘……不是……都是假的,师父在胡说八道……
我爹是大金国赵王完颜洪烈。
娘,你说话啊……”
包惜弱在丘处机说起旧事时,早已泪流满面,这时更是泣不成声:“康儿,你师父说……的,都是真的。
你姓杨,你的生……身父亲是宋人,他叫杨铁心,你叫杨康,也不叫完颜康!”
杨康这时也不知,身体陡然恢复正常了,还是他本就是装的,直接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完颜洪烈跟前,抓住对方肩头,大叫道:“不……不,都在骗我!
父王,父王,你说,你……”
完颜洪烈在丘处机,讲述牛家村旧事时,对其目的早有腹猜,只是他城府甚深,也不动声色,想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到了此时,以为他就是想揭破杨康身世,这也没多少忌惮。他非常了解自家儿子要的是什么,只是面上却是神情颓然,凄声道:“康儿,你娘是我的王妃,你是我的儿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完颜洪烈如此说话,杨康对丘处机与母亲所言,已经信了九成九,只是内心深处,根本不愿承认此等事实。
完颜洪烈双手用力,拍了拍杨康肩膀,蓦然间看向丘处机,神情一变,目露寒光,森然道:“丘道长,你全真教一向与我大金国做对,十年前,你找上门来,欲收康儿为徒,本王不但对你未有丝毫迁怒,更是欣然同意,对你也是礼遇有加,如今你到本王府上说这些,意欲何为?”
丘处机点了点头,肃然道:“王爷,你说的不错。可杨康母子是我杨兄家人,贫道虽不才,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以前是因杨康年纪幼小,贫道本着在他十八岁时,告知其真相,此事我与杨夫人也曾有过商议。
可如今事情有了变化,所以贫道今日此来,除了言明真相,还要带走他们母子二人,还请王爷见谅!”
丘处机又转头对包惜弱道:“杨夫人,你看看这是谁?”言罢扭头看向杨铁心。
杨铁心早已按耐不住,猛然站起身来,几步抢上,他这十几年来,流落江湖,饱经磨难,此时容颜已非昔日少年模样。
包惜弱从一进大厅,也没注意过别人。可顺着丘处机目光,瞧向杨铁心之后。
只觉此人眉目间,有种熟悉之感,再看这人,眼含热泪,那股激动神情发自于心,再听他一声:“惜弱,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包惜弱更觉熟悉。
杨铁心眼见妻子,尚有迟疑之色,促声道:“是我啊!是我,铁心……杨铁心啊!我找了你母子十八年哪!”
说着已然大哭出声,涕泪横流。
包惜弱一听此话,连忙抢到杨铁心身旁,捋起他衣袖,果见左臂上有个伤疤,不由得惊喜交集。
十八年来,她早已认定丈夫已死,此时青天白日,又有众人在场,自然不是什么鬼怪重生来骗人的,肯定就是丈夫本人。
此时早已喜出望外,热泪滚滚,紧紧抱住杨铁心,颤声道:“铁哥,铁哥,你没死……你怎么不早点来?
我也想你想的好苦啊!
你看康儿,他是我们的孩子!
你喜不喜欢?”
说着转头朝着杨康喊道:“康儿,快过来,你父亲来了,还不过来拜见!
天可怜见,让我一家三口还能团聚。
康儿……”
可这会的杨康,好似未曾听到,压根不看二人,只是紧紧盯着完颜洪烈。
此时的完颜洪烈,双目通红,青筋暴露,心中恨极:“我的人明明射了他一箭,又将其打落悬崖,他怎地还能活着?”
他这番心思,自不会表露,只是神色凄凄,惨声道:“惜弱,你何以忍心如此待我?
我以大金国亲王之尊,苦心待你一十八年哪!
为了你,我终身不纳二色。
这古往今来,有哪个王爷像我一般,去对待一个女人?
康儿虽非我亲生,而我视如己出,除了他,我也没有别的一儿半女,他就是我王位继承人。
你不喜王府布置,我便派人将临安牛家村的旧居物件,全部运回中都。为你在这富丽堂皇的王府内,起了一间旧居,只为让你过的舒心、开心!
殊不知此举,早已被满朝上下,当成笑谈,可我全然不在乎!
若非因你母子二人,我早已被父皇立为太子,这个我也全不在意!
在我完颜洪烈心里,只要有你陪伴,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可今日,你难道为了这样一个人,就要弃我而去?”
说到这,他也是霍然起身,伸手一指杨铁心,满眼含泪,却又很是愤然道:“你看看这个人,草莽匹夫一个,与你相识做夫妻才有几天?
我呢?
我与你朝夕相守,一十八年哪?
人这一生,有几个一十八年?
你的心纵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吧?
你今日见了他,却全然忘了我,我又有何错?你安能忍心如此对我?”
完颜洪烈这番话,说的声泪俱下,尽显情深,听者无不动容。
俱是在想,他说的可是一点不假啊,如此痴情,倒也难得。
唯独顾朝辞对来龙去脉,一清二楚,他的这种爱,不值得提倡,更不值得赞扬。
若为了自己心中,所谓情爱,就能动用任何手段,害对方家破人亡,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所为一切,最终能以“真爱”两个字洗白,那才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若是人人效仿,呵呵……
以后这世上的男人,只要不是权势地位,都到了极点,那就不要有姐妹和妻子了,尤其还是长得漂亮的。
否则哪一天,完颜洪烈这种人,为了自己的“爱情”出现在你的生活里,那可咋整?
这完颜老贼,其心虽真,但其情并不可悯。
顾朝辞心中早有定议,只是时机未到,也不发难,静观事态如何发展。
包惜弱毕竟与完颜洪烈,朝夕相处十八年,听了他的肺腑之言,自是眼中含泪,抽抽噎噎道:“王爷,你对我……之心,我自知晓。
可你当初信誓旦旦说,铁哥被人用枪捅了,又跌落悬崖,尸骨无存,还会对康儿视如己出,我才答应嫁你的!
如今铁哥安然无事,我自然要带着康儿离开,和铁哥在一起。
可这和我是否对的起你,却是无关!
那是我们有言在先的!”
说着目光已经转向杨康,哭叫道:“康儿,你还不过来,难道你到了现在,还不相信娘的话吗?”
包惜弱平时柔弱无比,可最后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神色很是肃然。
完颜洪烈听了她这番言语,那一字字就好似利针,刺在了自己心里。青白相间的脸上,掠过一片红潮,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思潮起伏:“原以为自己,真心对待她十八年,终会有所得,现今方知全然错了,人真是对他弃如敝履啊!”
顾朝辞一直在瞧着这出大戏,端起刚上的热茶,微微抿了一口,内息流转之下,也无异常,当即端起茶杯,悠悠品了起来,对几人表情,自是一点也不放过,暗道:“什么叫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完颜老儿,还是不懂啊!”
可杨康听了母亲这话,只是猛烈摇头道:“不信,我不相信!我是大金国赵王完颜洪烈的儿子,娘,你别被人骗了……”
“胡说,你爹是谁!我还不知道吗?
谁能骗我?你怎可如此糊涂?”
包惜弱还以为儿子,是真的不相信事情真相,还在试图解释。
杨铁心对这种结果,实则早有预料,想起十八年来的苦苦找寻,萧瑟之感,弥漫胸际,但觉悲从中来,难以断绝,早已潸然泪下,无可自拔,好在妻子还能认自己,这老天也算待自己不薄!
顾朝辞看杨康在这尽情表演,不由嘿嘿冷笑了一声。
这人何等聪明,他并非不信事实真相,而是不愿意舍弃小王爷身份,或许以后还是金国的王爷、太子、皇上呢。
当然,他若就此认了,杨铁心这个无权无势的爹,也就不是杨康了。
况且,这才哪到哪儿,杨康纵在归云庄,从段天德嘴里知道一切,都选择了继续认贼作父,现在有这等表现,自在意料之中。
但丘处机眼见杨康如此做派,气的那是须发皆张,怒火冲天,再也按耐不住,戟指厉喝道:“杨康,你娘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认亲爹,更待何时?
难道真要不忠不孝吗?!”
杨康听了这话,转过头,双目圆瞪丘处机,面目很是狰狞,伸手一指怒斥道:“你少来胡说八道,你们都是一伙的,随便找来一个人,就说是我亲爹!
什么不忠不孝?
我亲爹是大金国赵王完颜洪烈,谁也休想混淆视听,我娘是一时神思不清,才受了你们蒙骗,可休想骗的了我!”
丘处机见杨康还在满口胡言,再也忍耐不住,怒喝一声:“畜生!”身形闪处,已然飞身跃起,好似一只黑色大鸟,直扑杨康,右臂一振,探手直朝其肩头抓去。
可“鬼门龙王”沙通天,在顾朝辞那里失了威风,一直在寻思,怎么才能挽回面子,一见丘处机发怒,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这“长春子”名头恁大,若赢了他,在“辣手书生”那里丢了一场,也就算不得什么了。心有所念,瞪着两大眼珠子,牢牢盯在了丘处机身上。
而今一见对方出手,心下甚为高兴,身影微微一晃,施展“移形换影”身法,已然挡在杨康身前,提气运劲,双掌击向丘处机。
丘处机见他这掌,劲风强劲,力道十足,大喝一声:“来的好!”。
掌势翻动,左掌一引对方掌力,右掌已然挥向沙通天面部。
沙通天见对方势头甚猛,侧头斜避,也立还颜色,右手振腕向前一推,一股雄浑劲力,径向丘处机迎胸压来。
二人均是出手如电,丘处机左掌回力,略略一偏,双掌已然相交,只听“砰”的一声,劲风四溢,二人同时退开几步。
看起来平分秋色,沙通天却感胳膊一麻,暗道:“好家伙!难怪这贼道,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没给人打死,果然了得!”。
“长春子”名声虽响,但在场诸人,见过他身手的人并不多,此时见他与“鬼门龙王”这等成名数十年的人物,硬碰一招,也不落丝毫下风。方始知晓,这人近年来,能名震大江南北,果非易与之辈。
丘处机也觉,“鬼门龙王”能够独霸黄河,声名显赫,武功也是名下无虚。
只有顾朝辞看的清楚,丘处机与沙通天这等臂力强劲的人物,硬碰硬,这是以短击长,都隐隐然占了上风,若是动了兵器,或是真正扯开来打,沙通天远非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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