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在校园的西北角位置,与他们大二的宿舍楼隔着好几栋教学楼，着实有一段距离。
晚上七点多，天色黯淡,叶慕抄了校园围墙边的近路，没和什么人打上照面，就走到了体育馆。
大概因为是江致的最后一场比赛，场馆内人很多，叶慕刚走到体育馆的侧门内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呼喊声和加油声。
“又进了一个三分球啊！！！”
“江致学长好帅啊啊啊啊！”
“电影学院必胜！！！”
被体育馆的内部墙壁反射叠加回音,几乎震耳欲聋。
叶慕顿时停住脚步，那种人潮中被人贴着后背磨蹭的恶心感觉瞬间冒了出来。
叶慕摸了一下脖子和手臂,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好一会才消下去。
他没有去人多的看台那边,而是拐进球场侧边的入口处，在可以看见场内的后台无人处,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站好,打算安静地看一会江致的比赛。
赛场内气氛十分热烈，这次比赛的另一方是隔壁理工大学的篮球队。
这不是两个学校第一次对阵比赛，去年夏季的最后一场北城大学篮球比赛也是理工大学和电影学院对阵。
当然，因为电影学院这边的篮球队员都很优秀,还有江致这种很厉害的高手,最后的胜利没有意外的落在了电影学院这边。
今年看样子,不出意外也是如此。
看台上坐满了两个学校的学生,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比赛场地中心。
叶慕也将目光挪到了场中，江致这会正在运球，走位灵活地穿梭在队友和对手中，动作很是帅气。
江致穿着蓝白色的球衣,带着球在对手的防卫中高高跳起。
满是肌肉线条的手臂看起来十分有力，只是微微往前一推，球就被精准地投进了篮筐里。
嘭一声，球从篮网中掉落在地。
又是一个三分球！
场内立马响起又一阵必胜的欢呼声，带着热血沸腾的气息，连叶慕都被感染了几分活力，不由心生激动。
叶慕看着江致意气风发的背影，心绪一阵起伏。
以前高中的时候，江致的每一场比赛他都不曾错过。
那时候身边都是熟悉的朋友，并不会有陌生人靠近他。
那些他坐在球场边，抱着江致的衣服和手机，对着球场中的江致大声呼喊，给他加油打气的画面，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可从大一那件事之后，他就再没有在现场看过江致打球赛，现在想来真的挺可惜。
这样鲜活有力又帅气的江致，这样一身荷尔蒙爆顶的热血男儿，这样一个让他痴迷又舍不得放下的人，那么多和他有关的美好画面，他竟然都错过了。
叶慕忽然觉得之前的自己很没出息，一个猥琐恶心男居然能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让他退缩这么久，到今天才敢鼓起勇气来体育馆看江致比赛。
想到刚才江致临出门之前幽怨的语气，叶慕又觉得抱歉。
这场比赛对江致来说终归是不一样的，称得上是江致学生生涯的最后一场正式比赛。
就算江致对冉念有什么心思，他也不该因为冉念而和江致闹这种不重要的别扭，太容易伤感情。
至少，现在在江致心里他还是最重要最亲近的朋友。
之前他如果直接说想看，江致出门时也许会很高兴。
叶慕想着拿出手机来，打算给江致发条信息夸一夸他。
这样等晚上比赛结束，江致拿起手机看消息的时候，知道他来看过，应该会高兴的。
【慕慕：今天的比赛打得很帅……】
“我看论坛上说的差不多是真的，江致怕是真的和那个冉念有一腿，你看冉念现在居然坐在球员的休息区，而且，那位置明显就是之前江致坐的。”
叶慕刚敲了半句，就听到隔着半道墙之外的另一边有人在说话。
叶慕手指一顿，他安静地侧过身，目光移向场中间，江致正在运球准备再度投篮，四周看台上的人都很激动地在欢呼。
叶慕目光转了一圈，才在篮球队员们的休息区看见了冉念，视线微微一滞。
冉念怀里抱着件衣服，就是出门时江致穿的那一身。
冉念拿着手机在摇手给江致加油，手机壳的背面图案还是当初他给江致挑的。
“可不是，”墙另一边的人继续开口，“而且，以前江致比赛衣服什么的都是篮球社的人帮忙看着的，现在居然让冉念看着，这待遇分明就是对象才有的。”
“说起来，这应该是叶慕的待遇才对，我真替叶慕感到不值。想当初，我还以为江致和叶慕会一直好到大学毕业，甚至好一辈子呢。没想到啊，大学才过一半，这两人就掰了。”
“就是啊，当初还说他们俩是十几年的感情了，还以为多情比金坚，论坛上多少人嗑生嗑死。说江致对叶慕多好多好，结果这才不过个把月，江致就已经变心了，真是人心难测啊！”
“我看现在在江致这里，叶慕已经成多余的了。”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吧……”
叶慕站在那，墙另一边在说什么他已经没有在听。
刚刚热血沸腾的血液再度冷却下来，好像加了冰块，那些曾经美好的画面一寸寸从他脑海里褪色。
叶慕低下头，又将编辑框里他刚刚敲下来的字一一删掉。
随后，他将手机放进口袋，最后看了一眼场中。
恰好赶上这一小节结束，要中场休息，江致已经离开球场中心往休息区走，冉念举着水给江致递过去。
叶慕安静地转过身，没有再看，直接离开了入口处，往体育馆外面走。
墙另一边的两个人还在对江致和叶慕一通感慨，其中一个说完话，余光忽然瞥见一道身影，便转过头去看。
另一人问：“怎么了？看什么呢？”
那人摇摇头，语气疑惑：“没什么，就感觉刚刚好像看见了叶慕。”
“怎么可能，叶慕从大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体育馆了。”同伴说：“你肯定眼花看错了。”
那人也不确定：“可能是看错了吧。”
·
江致今天的表现特别好，投进了好几个三分球，才刚结束上半场，他们队现在的比分已经大幅度超过对面。
对面想要翻盘的可能变得很低，江致的压力也变得很小，中场休息下场的时候，他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不过心里还有点遗憾和可惜，要是慕慕也在看自己比赛就好了。
这么优秀的表现却不能被慕慕看见，不能让慕慕为自己喝彩鼓掌，实在是有点亏。
这么一想，江致就很想给叶慕发消息打电话，不过他手机不在身上。
江致跟着几个队员一起走到休息区，看到冉念也没有觉得意外。
最近冉念总是跟着他室友在篮球社混，早就和其他人玩熟了。今天篮球队的休息区没什么人，冉念自告奋勇说帮他们看管衣服财物。
社长对冉念印象挺好，想着冉念平时出手也大方，应该不会对他们的东西有想法，便放心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冉念。
这会整个队的衣服和手机都在冉念这里，江致走过来想拿自己的手机。
冉念把江致的手机递过去，同时举起水瓶递给江致：“江致学长，给你水。”
江致抓走手机，没有接水：“水就不用给我了，给你室友吧。”
说完，江致低头拿起他上场前放在椅子腿边的水，单手轻松拧开瓶盖，咕噜噜往肚子里灌水，一口气喝光了。
冉念举着水瓶的手一顿，一时没说话。
旁边的队友担心他面子上过不去，接过了他手里的水，笑着打哈哈道：“学弟，你还没习惯啊？我们之前就说过了，江致啊，他除了叶慕递的水，旁人递的，他是不会喝的。”
冉念心里对这些话感到很烦，旁人！旁人！他才不是什么旁人！你们懂个屁！再说了，叶慕不是没来送水吗！
但心里骂骂咧咧，脸上还是撑起一个笑来，他说：“我都给忘了，下次一定会记住的。”
室友在旁边感叹一声：“没有下次了，江哥下学期就退社了，以后的比赛他是不会上场的，也不用别人给他准备水了。”
“啊？退社？”冉念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他记得原著小说里没有提过这件事，不过，冉念转头又想，这种事本来也是对主线剧情无关紧要的，小说里没写太正常了。
不过，江致退了篮球社的话，他后面和江致接触的机会不就会变少吗？等下周话剧表演完了，岂不是更没交集了？
这可不行，这样的话，他必须得在这学期结束前把江致和叶慕彻底分开才行。
冉念心里暗暗想着，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江致没去在意他们的讨论，只是翻开手机看了一眼，消息区空荡荡的。
叶慕没有给他发消息，看来是真的不打算看他比赛。
江致先给叶慕打了个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估计在看电影，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阿致：慕慕，突然好想念以前你来看我比赛的日子。】
【阿致：等下次找个私人的地方，我一定要带你一起，好好看看我打球！】
【阿致：你在干嘛呢，还在看电影啊？】
【阿致：上半场结束了，这会休息，电影看完理我一下哦。】
江致发了几条微信过去，但是直到中场休息结束，他也没有收到叶慕的回复。
江致暗暗想着，估计叶慕这会又点开了新电影，所以才没有看手机回他消息。
算了，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和慕慕好好说话吧。
哨声响起，中场休息结束，其他队友纷纷上场，江致放下手机，跟着走到场中。
下半场两边对换位置，双方站在中间握手，对面前锋开口挑衅江致：“你等着吧，下半场我们一定会反败为胜的！”
江致懒得理他，身边队友直接回嘴：“上半场打得什么样，你们心里没数吗？这下半场你们靠什么反超我们，别光耍嘴皮子，没用。”
“有用没用，你等着好了！”前锋说完，狠狠地盯着江致看了一眼。
江致当时没有在意对方的话，但比赛进行没多久，他就感觉不太对劲。
整个人控制不住的烦燥，身上的温度似乎都跟着起来了，很难静下心来思考战术和防卫。
江致只好叫了下暂停，下台开了瓶冰水猛灌了几口，才短暂地压下了那股奇怪的感觉。
他没有张扬这事，又重新上了场。
后面的比赛，江致几乎是压着火气在打，每次暂停都要去喝冰水。
好在他的技术够好，能力够强，这种状态下爆发力更强。
下半场的比分不仅没有拉近，反而被他的连续投球命中拉的更远。
比赛没有一点拖延地结束了。
之后双方握手准备散场，江致却忽然伸手抓住那个前锋的衣服领子，将人一把拽过来：“你之前在我喝的水里放了什么？”
江致感觉自己肯定是中场休息的时候吃了什么东西，才会浑身都不对劲。
联想到之前这人说的话，江致就直接将目标定在了他身上。
对面前锋这会正暗恼这次比赛又输了，听到江致的质问，否认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在你喝的水里放东西了？”
前锋抓着江致的手试图推开，没成功，有点急了，怕江致真的动手，辩解道：“我整个比赛都在场上，或者和队友在一起，哪有机会给你的水下东西！”
江致身边的队友伸手拉住了江致，劝道：“江致，我刚才注意过，他确实没来过我们这边，应该是搞错了。”
前锋跟着叫：“而且，我要是下东西，你还能好好在这里比赛吗？”
江致松了手，目光依然盯着那个前锋，眼神犀利：“行，就当是搞错了，我先放过你，后面我会找人查赛场监控的，你等着。”
前锋梗着脖子，语气扬起：“等着就等着，我就是没做，不怕你查！”
一场硝烟暂时散去，两队各回各家。
到了休息区，江致将自己的衣服和手机从椅子上拿起来，转身就要离开篮球场。
他觉得还是回去宿舍洗个冷水澡静一静比较好，不然就现在的情况，待会和慕慕出去吃饭肯定要出问题。
旁边社长在问冉念：“你之前有看见人碰江致的水吗？”
冉念摇摇头：“没有啊。”
说完看向江致：“出什么事了吗？”
江致没有继续停留，已经离开了篮球场，社长并不知具体的情况，只能等查监控出结果再说。
社长摇摇头：“哦，没什么。”
·
之前打球的时候运动强度大，燥热明显，这会下了球场，离开体育馆之后，江致感觉那种燥热又稍稍消了下去。
他翻开手机，手机里还是没有叶慕的回复，估计今天这电影是看了个够。
江致看了眼时间，加快脚步，他还要陪慕慕吃饭，这个点已经算迟了。
到了宿舍，江致打开门，宿舍里灯开着，床帘也都是拉开的，屋子里没有人。
可能是人暂时出去，忘记了关灯。
江致给叶慕发了条消息，说自己结束比赛回来了，问他在哪，等会一起去吃饭。
发完消息，他放下手机，脱了上身汗湿的衣服，从衣柜里挑了两件干净的衣服和浴巾，拉开浴室门就要进去洗澡。
却在开门后忽然动作一顿。
他看着蹲在那背对着他的叶慕，愣住了，瞬间满脸通红。
浴室里虽然没有开灯，但是寝室的灯光够亮，照过来的光线也算充足。
叶慕没有穿衣服，光着身蹲在里面，头发全是湿的，贴在雪白的脖子上，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赤裸的后背肌肤光洁皎白，还残留着水珠，不断往下滑落，属于男性的肢体线条却格外柔韧纤细，脊骨顺着后背中间凹下去一条细长微弯的窄沟，一直延伸到白皙的臀瓣中间。
……以前高中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去澡堂洗过澡，可是……
可是那时候和现在感觉完全不一样。
看见这一幕，受到冲击的江致瞬间转移开目光。
他浑身燥热，喉头发紧，那种难受的感觉比刚才在球场上更甚。
江致满脸通红，语气滞涩，呼吸不稳：“慕慕，你在洗澡啊？怎么不开灯？”
不仅没有开灯，连花洒都没开，江致刚刚进来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江致扶着门，想出去，但走到一半又顿住了脚步。
转而往里走了两步，他把手里的大浴巾往叶慕后背上一盖，随即手臂往前一绕，就将叶慕整个人给包裹了起来。
看不见白皙漂亮的躯体之后，他才稍显正常，找回理智开口问：“慕慕，你怎么蹲在地上？哪里不舒服吗？”
要不是他回来要洗澡，岂不是一直都发现不了慕慕在里面，出了事要怎么办？
叶慕刚才有点头晕，根本没注意到江致在说什么，直到此刻被毛巾裹住，才找回一点回到现实的感觉。
他摇摇头，声音很轻：“我只是饿了，一时低血糖头晕而已。”
从体育馆离开之后，他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学校的露天体育场。
在那边跑了一个多小时的步，直到大脑没有额外的精力思考其他，才离开。
回来宿舍，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流汗的感觉是痛快的，是爽的。
但短期内过度的运动，导致他缺氧，加上还没有吃晚饭，供能不足，低血糖直接犯了。
冲澡冲到一半，便坚持不住蹲在了地上，因为不想浪费水，才关了花洒。
他本来只是想蹲在地上先缓一下，谁知道江致就正好这个时候回来了。
“我抱你起来吧？”江致小声问，嗓音低哑。
叶慕摇摇头：“不用，你扶我出去坐一下就行了。”
江致很想将叶慕抱起来，但他感觉自己此刻很不对劲，比刚才在球场上还不对劲，便还是控制住了动作，身体离叶慕远了几分。
“你坐好，”江致把叶慕扶到桌边椅子上坐下，又从他的抽屉里摸出一大块巧克力，剥掉包装皮，递到叶慕嘴边：“先吃块巧克力缓解一下。”
叶慕身上什么都没穿，也没力气穿，只得先裹紧浴巾，张嘴吃了巧克力。
江致在旁边坐下来，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往身上一挡，摸手机说：“你不舒服，晚上还是不出去吃了，我叫外卖，就在寝室里吃吧。”
“嗯，”叶慕没有意见，他现在既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出门吃饭。
巧克力消化的挺快，效果也很显著。
江致点完外卖，见叶慕脸色慢慢恢复，便抓着衣服挡着，重新起身：“我去冲个澡，你不舒服千万别忍着啊，有事叫我。”
叶慕趴在桌子边，没吭声。
江致进浴室的时候才发现厕所灯坏了，打开不亮，难怪刚才慕慕不开灯。
此刻他浑身都是燥气，尤其是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之前看见的那一幕。
冲完冷水澡也只是稍微缓和了一些，四下看了一眼，没有浴巾擦水，想起那浴巾被他包在慕慕身上了。
扫到叶慕的浴巾还挂在杆子上，便直接拿来用了，只是浴巾上好似都是叶慕身上的味道。
“……”
刚刚还缓和下去的状态又复发了。
叶慕坐在外面靠着一块巧克力缓解了低血糖症状，趴了好一会恢复了些力气。
见江致一直在浴室不出来，便裹着浴巾小心地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来换上。
然而，奇怪的是换好衣服之后，江致的澡还没有洗好。
平时十分钟解决的事，今天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叶慕想了想，还是敲了一下门：“阿致，你没事吧？”
该不会跟他一样在里面发晕吧？毕竟江致也没有吃晚饭，还打了几个小时球。
江致的声音含含糊糊地传出来，莫名有点暗哑：“啊，哦，没事，我今天出了好多汗，多洗一会。”
“你也没吃晚饭，注意点别待太久了。”叶慕没有心思多想，提醒一句便回到桌前坐下。
过了好一会，江致终于洗好出来，他穿了一身宽松的衣服，面色很红，像是蒸了个桑拿。
“慕慕，你的浴巾我给放进桶里用水洗了一遍，没关系吧？”
叶慕侧过头，很浅地朝他笑了下：“没关系。”
随后想起来，将江致的浴巾递过去：“对了，这个给你。”
江致接过浴巾，想起之前曾用这条浴巾裹住慕慕的身体，他咳嗽了几声，微微偏开脸，愣是没敢看叶慕。
好在这时外卖电话响了，缓解了江致的窘境。
他趁机下楼吹吹风，冷静几分，拿着外卖上楼的时候，两个室友都已经回来了。
“江哥，你今天的表现好好啊！好多投球的场面我都拍下来了！特别帅！”
郁子阳回到宿舍看见江致还有点激动，郁子阳很喜欢篮球，但他技术很菜，个子也不高，平时只有羡慕江致的份。
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他暂时变成了江致的球迷，球场上的江致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江致刚把饭菜摆好，递筷子给叶慕，听到新球迷的话，随口答了一句：“是吗？到时候发给我，我自己也来欣赏欣赏。”
说完，江致看了一眼叶慕，问：“慕慕，你要不要也看看？我今晚比赛可帅了！”
叶慕摇摇头，安静地吃饭：“不了。”
“……”
看起来对他打球丝毫没有兴趣，慕慕真的变了，变得不爱我了。江致沉默两秒，心酸地想着。
随即又问：“对了，慕慕，之前我中场休息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我？”
叶慕依然没抬头，停下筷子，很淡地说：“手机静音了，我没听见。对不起。”
这他倒是没有撒谎，去体育馆的时候就把手机调成静音了，后面光在操场上跑步，想着有冉念在，江致比赛结束之前，应该也不会再找自己，根本没注意手机有消息。
“……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啊。”听到叶慕说这种话江致就心慌，赶紧岔开话题，给叶慕夹菜：“你多吃点菜，今天都饿坏了吧，得补补。”
·
一顿晚饭吃的莫名沉默，叶慕不怎么想说话，江致后面也不知道怎么了，话也跟着少了。
吃完饭，叶慕擦了擦嘴，起身说：“我不舒服，先睡了。”
也许是晚上在操场跑的太狠了，浑身没劲不说，还很困，爬上床之后，叶慕拉过被子躺下来，闭上眼很快沉入梦境。
江致收拾完垃圾，回来就看见叶慕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看起来真的是很累的样子，但是在宿舍看电影也会累成这样吗？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叶慕身体向来比较娇气，江致不放心，伸手探了探叶慕的额头，再对比自己的额头，发现叶慕的体温实在是凉快，完全没有发烧迹象，反倒是自己，像是高烧似的。
江致这么一想，便担心起来，也许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发烧了呢？
江致翻开叶慕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找出来退烧药，拆了一片用水吞服了。
郁子阳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江致：“江哥，今天比赛结束发生什么了？我看你差点动手了？”
当时郁子阳和虞少宁还以为要出事呢，担心的不行，后面看见他们散了才松口气。
听到这话，江致脸色冷下来：“没什么，就是感觉今天喝的水不对，怀疑对面在我水里放了东西。”
“啊？”郁子阳声音一下子大了点，随即在江致的目光中压了下去。
江致看了一眼叶慕，叶慕没有动，应该没有被惊醒。
“那结果呢？”虞少宁转过头来问。
“还不知道，”江致还是觉得很热，又倒了杯冷水喝：“等明天查了监控才能确定。”
看他表情严肃，郁子阳没有再问。
喝完水，江致收拾了下，就往叶慕的床上爬。
躺下后拉上帘子，如往常一般，伸手去抱叶慕，打算一起睡觉。
但不知道怎么的，刚躺下来就又出现了五内如焚的感觉，刚刚喝的冷水像是白喝了，退烧药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他手一碰到叶慕的腰，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不久之前看见的场景。
脑海里同时出现很多想象的画面，身体也不可避免的跟着出现反应，完全无法控制。
“……”
以前他不是没有过晨起反应，但那是很正常的，慕慕肯定能理解。
但是……现在的身体反应明显不正常，从晚上结束比赛之后就一直不正常，现在和叶慕离得近了之后，就更是离谱，感觉随时都在起来。
就他现在的状况，要是慕慕半夜不小心醒来，到时候一定会引起慕慕怀疑的。
要是慕慕发现自己对着他的身体有想法有欲望，那……
江致看了眼叶慕的侧脸，想起前两天慕慕生他气和他保持距离的事，忽然心生忌惮。
不行，他不能让慕慕发现他对男人有反应，要是慕慕发现他是同性恋，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而且万一他是生了什么不清楚的病怎么办？传染给慕慕就不好了。
江致想着，便小心地松开了叶慕的腰，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从床头直接钻到隔壁的上铺去睡。
这边本来就是他的床，只是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和叶慕挤着睡，空着而已，现在也算是有了点用处。
江致躺下来之后，很不习惯，不抱着慕慕睡不着，但是今晚要是抱着慕慕，就更睡不着了，只得忍耐着闭上眼睛。
片刻后，江致发现这样没什么效果，又下床去了一趟浴室。
再出来时，寝室里的人全都睡了，江致摸出耳机戴上，找了一些性冷淡风的音乐来安抚自己，想着，明天看来得去医院抽个血验一验，万一是得病了就不好了。
江致这头陷入水深火热的煎熬，睡不着觉，那头睡着了的叶慕却也陷入了另一种煎熬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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