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龙鬼死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的手下瞧见他一直没有起床,就冒着被痛斥的风险,找服务员打开了房门,瞧见房间里的徐龙鬼浑身僵硬,脸容狰狞,双目圆瞪,却是已然死去。
随后这死讯惊动了主办方。
杨雄带人赶到,又找了一位精通验尸的仵作前辈,检查以后,发现徐龙鬼死于昨天凌晨。
丑时到寅时之间。
徐龙鬼的尸体,并无明显的伤口,但看这表象,仿佛是被活活吓死的。
除了前面描述,据说还大小便失禁,场面十分难堪。
至于更细节的情况,可能还需要等尸检结果才知晓。
此事发生之后,无论是主办方,还是与会者,都大为震惊,一时间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与徐龙鬼昨天产生冲突的我们。
毕竟昨天的事情,经过在场的部分人,已经小范围地传播出去……
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情,许多人会乐意瞧见徐龙鬼吃瘪。
毕竟从大老王口中,我们得知,徐龙鬼这个家伙,在行内的风评一向都不是很好。
甚至可以说很差!
而且昨日事出有因,徐龙鬼说白了,不过是因果报应,自作自受。
就算是他找人报复,也会被人嫌弃、厌恶……
但问题是,这哥们突然间就死了。
死了……
甭管怎么回事,昨天与他有过冲突的我们,自然就成为了最大的怀疑对象!
莫名其妙,就沾上了人命官司,这让我感觉十分郁闷。
更可气的,是小顾带着我去与大老王见面,这位老哥拉着我到旁边,低声说道:“兄弟,我的许兄弟,可以啊,你这事儿弄得,也太暴躁了吧?”
听到他的话语,我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怎么,连你也觉得是我干的?”
大老王反问:“不是吗?”
我气得直翻白眼:“人家杨雄都没敢断定是我干的呢,你这就把‘杀人凶手’的帽子,给我扣上了?”
大老王拉着我,指着不远处旁若无人的小绿说道:“兄弟,你我倒是不担心,关键是那位小姑奶奶,她到底啥情况?”
他这般一说,搞得我都有些心慌了。
说实话,虽然我觉得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是小绿干的,但对这个来历神秘的少女,无论是脾气、性格还是手段,却又还是琢磨不透。
这小姑娘,实在是太妖了。
妖得让我对她,或多或少,都有些敬畏之心。
所以我这边虽然与大老王拍着胸脯,大肆保证,但私底下,却还是拉着小绿询问情况。
小绿一脸古怪地看着我,说:“别的不说,我弄死徐龙鬼,有什么好处?”
简单一句话,让我顿时豁然开朗。
对呀……
要真的出什么事,也是徐龙鬼想方设法来对我们动手。
哪有我们去折腾他的?
因为害怕他动手,所以提前把他给灭了?
这种办法,是太平洋警察的思维逻辑,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有?
又不是“人人都是懂王”。
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后,我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心态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但还是有一点让我难以释怀。
那就是附近若有若无的监视者。
那几个人很显然并没有忌讳自己的存在,反而是通过这种形式,给我们做一个提醒——小子,你有嫌疑,拘着一点,别想着跑……
这种感觉,让人很难受。
因为如果杨雄这边的主办方直接过来,与我对质,那么我还可以跟他盘盘逻辑,自辩一下。
但问题是,他除了早上过来询问几句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
人家除了不让我们离开之外,基本上也没有限制我的自由。
事实上,自从出事之后,与会的所有人都收到了“限制离场”的通知,并不只是针对我们。
这让我有火发不出来。
如此诡异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我待在房间里,安心打坐修行,忍受着小绿对我修行方法的“唠叨”……
然后大老王敲响了门。
门开,大老王这边却是背着包,行色匆匆地对我说道:“收拾一下,准备走了。”
我一愣,问:“什么情况?”
我以为他这是准备带着我偷偷溜走呢,结果大老王解释道:“上面来人了,确定这件事情,有可能是一个违禁的地下组织参与,然后宣布取缔了这一次的甘孜鬼市,让我们这些与会人员限时离开……”
我有些惊讶:“违禁的地下组织?什么组织?”
大老王有些好笑:“像这种事情,你觉得会跟我们讲吗?行了,别纠结了,你把你的货物收拾一下,我先下去,在停车场等你……”
他说完匆匆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我。
小绿伸着懒腰走出来,瞧见依旧有些难以释怀的我,说:“行了,让我们走就走呗……”
她双手空空,催促着我赶紧收拾。
我这边弄完,与“背尸人”小绿走下楼来,瞧见大堂这边一片乱糟糟的,人来人往,大包小包,各人形色匆匆,很是热闹。
其中还会瞧见一些身穿中山装制服的人,在周围站着,似乎在维持秩序。
我与小绿走到大堂门口,却被人给叫住了。
“许先生,许先生……”
我起初没注意,等到来人指名道姓地喊“许秀先生”时,方才知道这是在叫我。
我扭头过去,瞧见原来正是昨日见过的汉中何木。
这位老哥似乎在这里专门等着我,匆匆来到我跟前,指着旁边僻静一些的地方,说道:“许秀先生,聊一聊?”
我有些意外,不知道他找我聊啥。
要知道大老王找过独眼张交涉,如果何木这边答应的话,大老王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大老王没说,说明何木这边没有松口。
那么这临走了,何木找我聊啥呢?
不过虽然满是疑惑,但我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点了点头,说:“好。”
两人来到了角落处,何木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小绿,随后问我:“巴中许大有,是许先生你的爷爷?”
我点头,说对。
爷爷的名头很大,但那是很久以前的。
对于我的出身渊源,我之前有些紧张,但现在却十分坦然,并不讳言。
何木又指向了小绿,问:“那个女孩,是……”
我保持着之前的说法:“朋友家的孩子。”
何木沉默了一会儿,舔了舔嘴唇,又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把我妹妹交给你治疗的话,我能不能亲自送她过去?”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随后我说道:“当然,你可以送过去,除了治疗期间不能瞎掺和之外,其余的都随你……”
听到我的回答,何木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似乎也下定了决心,说道:“那好,那我们便随你一起,去一趟山城吧!”
我笑了,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何木伸手与我相握:“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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