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站在我身后,都抄起家伙儿。”
岳观潮和小武站在人前,护着身后所有同伴。
才不过片刻功夫,阁顶鲜血殆尽,藏书阁地面全是血淋淋的手印、脚印
这些腥臊渗人的血痕仿佛就是纸钱的手脚,慢吞吞包围锁链中的干尸,一步一个脚印走向干尸。
而他们所在的藏书阁,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被细密的头发包围。
岳观潮抬头一看!
那千百跟红绦绳消失不见,只见几千根辫子吊满阁顶。
这些发辫凌空松散,就好似千百双无形鬼手解开辫子,化为肆无忌惮生长的鬼丝头发。
它们从顶部源源不断长出,将藏书阁的墙壁吞噬占据,不过呼吸之间,已经把藏书阁完全包围,铺满砖石每一道缝隙。
铜页没了绳子束缚,哗啦啦落在地上,阁心那恐怖干尸的样子,也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它那干燥的身体将血手印全部吸收,变成一个滴落血水的肉卷,就像吊了只刚剥皮的野狗,血沫子股股喷出。
阁顶轰然响动,头发丛穿插编织,组合出一张怒目圆睁的鬼脸,看向藏书阁里的活人。
每一道口水滴下,便是一滩腥臭污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小武啪得打了自己一巴掌,疼痛传来,这代表他不是在做梦,他颤巍巍拿起桃木剑护在身前,反而比刀剑更安心。
咳咳…呵呵…唔呃。
恐怖干尸发出声音,伴随着抖动,渐渐转动脑袋。
这代表干尸也从静止状态复活了。
他慢慢被锁链放下来,干瘪的身体恢复鲜红肌肉,只是表面仍然没有皮肤,反而起了脓疱,浑身好似生了杨梅烂疮,流出脏污的黑水。
这黑水黏糊难闻,闻得人干呕不已,众人感觉自己被丢进了尸臭满山的乱葬岗。
它们一旦接触地面,就会变作巴掌大的巨型蚂蟥,像个鼻涕虫似的蛄蛹乱动,匍匐前行。
蚂蟥接触头发后,如同被烧焦的糖水,咕噜膨胀出黑褐泡沫,从里面钻出一只只全是黑脓包的鬼爪。
不断出现的手脚,拖着干尸往前爬行,每拖动一下,恐怖尸体就会嚎哭一次,在地上留下一连串血迹、
岳观潮看得出来这尸体很痛苦,他是被鬼手强迫前行,不走都不行。
这一幕,恶心得众人心肝乱颤,不断朝阁门附近后退。
岳观潮往后一看,距离阁门越来越近,这也代表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如果干尸继续靠近,他们肯定要陪干尸同归于尽。
被死了几十年的干尸弄死,人不能窝囊到这个地步!
“他妈的,我还能让干尸给吓死,小武,拿杆子给咱干他!”
想起这一点,岳观潮怒从中来,恶向胆边生,顺手掰断书架。
他和小武两个人各自抄起两米长的板子,狠狠朝那干尸捅过去。
啊……噗嗤嗤嗤嗤~
这尸体恢复弹性,算是害了他,岳观潮和小武瞄准他的脖子、胸膛,铆足力气往前刺去。
只听得噗嗤巨响,那渐渐靠近他们的尸体被捅了个对穿,牢牢钉在墙上。
啊呵呵呵~
干尸被刺中,痛得满口咆哮,血口一开,更多鬼手从蚂蟥血泡里爬出,聚集在板子周围,咯吱咯吱挠着木板。
岳观潮明白了,蚂蟥是想把板子给扣碎,好把干尸解救出来。
“大家伙儿,现在可不是看戏的时候,咱们趁着干尸爬不过来,赶紧把阁门打开。”
岳观潮一声令下,他们有刀的砍顶门柱,没刀的拿枪打顶门槽,忙活得热火朝天。
有身后的干尸威胁,谁也不敢偷懒,尽了全身力气,才一回儿功夫已经是满头大汗。
阿萤向后看了一眼,干尸身上的木板已经被扣断,他狰狞着血眼,恶狠狠盯着岳观潮和小武。
“岳大哥,不好了,这干尸好像在看着咱们。”
岳观潮朝后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还没把顶门柱弄开,眼见干尸继续朝前爬,要是到那时还没把门弄开,他们该有多惨,不用想都知道。
“小武,拿枪,能拦一会儿是一会儿。”
小武心领神会,放弃砸门拿起长枪,对准干尸嘭嘭打响。
子弹进入干尸,就好像豆子进了泥地,不但没炸响,反而发芽长草,很快给干尸种满豆苗。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心急如焚。
岳观潮已经顾不得思考许多,他不顾一切砸着顶门槽。
一下,两下,三下……在砸到第二十下时,顶门槽裂纹如蛛丝,咣当一声炸开。
他用枪把敲掉碎石,和陆奉简一起把顶门柱搬开。
轰隆一声,阁门被他们打开。
“走,赶紧走。”
待阿萤、陆奉简、宋思媛走出藏书阁。
他和小武拿出顶门柱,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这顶门柱便被插进铜环,牢牢扒住外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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