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许剑平未敢贸然发动攻势,他在不断蓄力,寻找机会,而白发老者也极有默契的保持着他那种奇怪的站姿,静静的等待这许剑平的那一剑。
二人就这样不断的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许剑平手中长剑光芒正盛,额头也已冒出虚汗,这是剑气到了顶峰,不能在等了,在等剑气就泄了!
许剑平动了,既然你没有破绽,那便打到你露出破绽。
“下剑之术,四剑追魂”
手中长剑化为一股巨形剑影,宛若惊天骇浪,剑气如钝,气势如虹,一剑斩之。
如果说一剑绝尘讲究的是快、准、狠,那四剑追魂便是慢、势、沉。
白发老者看着眼前剑影携带者漫天威压,徐徐而来,想避却无从所避,漫天威压下竟锁定了自己的气息,这便是追魂。
“哼,好小子,没想到还藏了这一手”白发老者见状冷哼道。“既然避无可避,那便让老朽试试你的斤两。”
说完白发老者后退三步,将自己稍微脱离剑影威压,然后蓄力于刀刃。
“炼狱浮屠,炼狱八斩”
只见白发老者双手持刀,自下而上,连续挥砍出八股刀气,一刀,破开威压,二刀破开剑影,三刀斩露剑形。
每斩出一刀,空中剑影光芒便暗淡一分。每斩出一刀,白发老者便前进一步,同时口中便吐出一口老血,显然这炼狱八斩,斩开剑影之时,亦让自己承受了巨大的伤害。
待八斩全部斩完,白发老者已然距离许剑平不足三步,许剑平亦被强势的刀压下,再也坚持不住。
许剑平单腿跪地,手中长剑插入地中,右手扶着剑柄,低着头,大口的喘息着。
“你这剑招挺不错,明明只有三品,威力却堪比四品,不,就算说他是五品也不为过,若非你本身修为不够,这一剑老朽未必接的住”白发老者此刻也不好受,硬接此剑招,自己体内真气也耗费七八。
“让开吧,老朽的目标不是你,不要做无畏的牺牲”白发老者收拢心神,望向站于马车正前锋的李景瑞。
“目标不是我吗,那么看来汝并非淮南王的人”许剑平初始以为对方是淮南王的人马,毕竟早在数天前,对方就想将己方全部屠杀灭口,若非当日白仇雪在,恐怕那会便已经动手了。
“不用套我话,老朽只是听令行事,若非不忍大汉将又失去一位将领,老朽也不会跟你多费口舌,好了该办正事了”,白发老者以为许剑平亦是护卫兵中的一员。
说完白发老者直接一个纵身,跃过许剑平,一刀刺向李景瑞。
李景瑞没有逃避,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擅长之事,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光,李景瑞闭上了眼睛,坦然面对,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叮!”
一直箭羽直接叮在白发老者刀尖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震碎了手中长刀。
白发老者眼神惊恐再也不复当初之神情,抬头望了望渭河对岸。
“卫将军”
能从千米之外的渭河对岸射出此箭的,唯有大汉八品武者,征北将军卫景,天下唯一的箭神。哪怕是强如九品的霍大将军亦不能做到。
既然他来了,那今日任务显然已经失败,白发老者看了看身后满地的尸体,再看了看跪于一旁的许剑平,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未再犹豫,直接刺中心脏。
这便是大汉的军人,既然任务无法完成,那便自行了断,避免留下把柄。
许剑平知道,危机终于解除了,二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待许剑平悠然醒来之时,已是翌日清晨。看着缠满白绫的双手,许剑平欣然一笑:“这狗日的,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又得继续养着了。”
许剑平拉开帘布,走下马车,望向渭河。
天空很蓝,很浅很浅的蓝,水天相接的湖面上。初升的太阳露出一抹红晕,慢慢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红,不一会儿便跃过了湖面,像个顽皮的孩童般,拍了拍沾染的湖水。
这便是新生吧。
卫景带领了百余名骑兵前来接应李景瑞一行人,待走至渭河对岸时,听到这儿的打斗声,闻声赶来。卫景利用自己八品武者的修为,气息锁定战局,搭弓射箭,在关键时刻救下了李景瑞。
此时,上百名骑兵正将数百具尸体抛入连夜深挖的大坑内,有身穿铠甲者,亦有身着黑衣蒙面者。
灵儿见着许剑平走了出来,赶紧向前扶住许剑平嗔怒道:“许公子,醒了就好好休息啊,您再这样这个伤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许剑平没有接话,伸手指了指燕行云处,灵儿便搀扶着许剑平走了过去。
“卫将军,李大人”许剑平甩开灵儿的手,双手置于胸前,弯腰作了个拱手礼。
“汝即是许剑平,身体无恙吧”卫景身着轻甲,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刀刃,腰间别着一兵长刀,后背一张丈二强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左脸颊处有道伤疤,从下颚至左耳。军武出身之人,能踏入八品,想来亦是九死一生。
“承蒙将军挂念,属下并无大碍”许剑平拱手致谢。
“昨日之详情,李大人已告知于我,这场刺杀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些都是我大汉军人的骄傲,如若我大汉军士皆若如此,那天下岂有我大汉去而不得之地。”纵使见惯了战场厮杀的卫景,昨夜望着燕行云那死而不倒的尸骸,亦深深的被其震撼!
“安葬好尸骨后,还是尽早上路入京吧。”许剑平虽不知晓昨日那伙人的身份,但天子脚下胆敢出手者,必然不简单,京都之地,果然凶险万分。
众人未在言语,许剑平走到燕行云尸骨前,扶住尸骸,将背后长枪取出,尸骸放于地上,就地准备挖坑。
“许大哥这些让我来即可”这时昨日与许剑平练招的小矮个也走了过来,昨日他因为受伤留在马车内守护众女眷,并未上战场,所以留住了性命。
想到一路前来的众兄弟如今只剩其一人,心中之情,嚎啕大哭着趴在地上用双手刨着泥土。
李景瑞不知从哪找了个镐走了过来,默默的加入了挖坑的行列。
一阵凉风吹来,拂过河面,拂过山峦,拂过这片小密林。
风萧萧兮易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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