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的女人此刻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她眸中带着寒冰,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对方。
徐越愣了一下,他本意是想试探站在秦钦身边的男人,以此来确实这人其实就是沈问本人,只是他没想到,秦钦反应会如此之大。
但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面前的女人这么激动,是不是代表着对方真的和沈问有什么。不然的话,谁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出言喝斥别人。
——只能说,人的想法真的很受限于那个人的品行。
沈甚虽然知道秦钦只是出于良好的教养,本能的听不得对方口出污言秽语,才出口斥责了对方,但他依旧觉得胸腔内那颗心脏跳动的厉害。
他毫不掩饰地用灼灼目光看着秦钦。
好在秦钦之前说,让他就把她当作他喜欢的那个人,他此刻才能如此明目张胆。
“秦总这么激动的为沈先生说话,难道网上那些照片是真的?”徐越刻意放大了声音,想要引起会场上的人注意。
果不其然,听到了这话的人,都把目光默默的投向了三人所在的这处。
秦钦感觉到场内多数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身上。
她心头冷笑,面不改色地看着徐越,就像在看一个垃圾。
“徐先生,你是一直这么造谣生事的吗,不管对任何人。”秦钦的声音依旧很冷漠,她对徐越的厌恶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了脸上,她甚至觉得她前几天就不该为了一个几千万的项目,就答应放对方一马。
就对方这种行径,也不知道圈内有多少人被他害了。
秦钦又道,“而且我纯粹只是看不惯徐先生你对沈先生的诋毁,今天就算你诋毁的不是沈先生,是别人,我还是想问徐先生,”女人顿了顿,目光越发锐利,她一字一字甩向徐越,“这、就、是、徐、家、的、家、教、吗?!”
场中,不少偷偷注意着这边闹剧的人,听到秦钦这话,都不由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
哦豁,谁又惹了秦钦这女人。
这个场上,谁不知道这个女人惹不得。
在商场越久的人,大多都记的五年前那一出,那时秦氏夫妇因为飞机失事骤然离世,整个秦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还是一个年仅二十多岁,还在读书的女大学生。
当时,谁都不好看这个女大学生,没有人觉得一个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女娃能够管理好那么硕大的一个秦氏。
当时,s市的商界,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就等着秦氏倒了,好分割这一块空缺出来的蛋糕。
可没想到,这小女娃硬生生的抗住了所有来自于内外部的压力,在秦氏站稳了脚跟。
甚至于后来s市商界大换血,而无一例外,那些被大换血的企业都曾在秦钦上位期间私下有过不太干净的动作,以至于所有人猜测是不是这个女人的报复,但是众人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可能。秦钦才几岁啊,她能在秦氏站稳脚跟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如果她还有能力让得罪她的企业大换血,那也太过于妖孽了!
虽然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证实了那些企业大换血不过是巧合,但秦钦在大家心底里的形象也算彻底立住了。
这不是一个好惹的小女娃。
那时候,也是这样一场宴会,秦钦作为秦氏的掌权人,第一次在这个宴会上露面。
在这个男尊的社会,和男性相比,女性掌权者确实稀少的可怜,那场宴会上,秦钦是唯一一个女性,以至一群大老爷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位年纪又小还是异性的掌权人。
于是,当时那场宴会,大家都有志一同的无视了这位新上任的掌权人……
本以为秦总的第一次露面就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下收场。
不想,当时宴会上出现了一个脑子不太好的人,大庭广众下骚扰人家女侍者,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当着现场唯一一个女性的面骚扰那个女侍者。
那时,所有人也和今天一样,有志一同的都把目光定在了这位年轻的掌权人身上。
他们或许连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当时看向秦钦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考量,所有人都想看看她面对这样一个情景,会如此反应,是事不关己?还是……
当时秦总正在吃东西,她的目光甚至没有转移一分,她吞咽下嘴中的东西后,又慢悠悠的擦了擦嘴角。
彼时,在场的人说不清是失望多,还是心头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多。
但当众人为秦钦毫无反应的举动五味陈杂的时候,秦总突然浇了那人一头的红酒。
她也是如现在这般,冷淡的问出了这句: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那时候,气氛一瞬间的凝滞,但下一瞬又活络了起来,默默观察秦钦的那些男人们突然就热络了起来,还让那个骚扰的人像秦总和那个女服务员道歉。
后来大家生意场上的项目合作多了,秦钦也越来越融入这个圈子。
且大家也都知道了,秦总说话算话,从不偷奸耍滑,渐渐地口碑出来了,有秦氏的参标,企业基本第一选择都是秦氏。
如此良性循环,秦氏在秦总手上便也越做越大了。
说回当下,秦钦那句家教的质问,声音不算大,但是因为偷偷看着他们这处的人不少,便有不少人听到了。
鉴于对秦钦品性的了解,众人看向徐越的目光立时就不对了。
徐越被秦钦的诘问,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的余光还看到周围人落在他身上鄙夷的目光。
他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相信秦钦?
徐越刚才的得意已尽数消失,他自长大到现在,除了在沈问身上吃过亏,还真没有这么说过他。
也就秦钦生在了一个好家庭,父母还双亡,好运的坐上了秦氏的位置,否则这么一个女人,哪里有资本这么下他的面子!
若她不是秦氏的掌权人……
他咬着牙,恨恨地想,但此刻他想得再多,也不得不憋着气,瓮声辩解,“秦总怎么能说我造谣中伤沈问,明明他当年的事,大家都知道!”说着,他竟回头看向周围人群,想要寻求他人的赞同,“你们应该也知道吧!”
被徐越目光捕捉到的人,立马转过身,假装没有看到。
开玩笑,就算知道也不能承认,在背后嚼人舌根,待会儿被秦总也问候一声:你的家教呢!到时候别说是自己的脸,家族的脸都要被丢光了!现场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现在又不是什么事关金钱利益的时候,他们才不会傻子一样掺和这种事。
徐越见一个不理他,又看向下一个,结果众人都躲着他的目光,他最后把目光定在一个同样是在娱乐圈混着的三线小明星身上。
小明星对上徐越的视线就觉得不好,果不其然,徐越指着他道,“我见过你,你也是圈内的,你说沈问当年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还不待徐越话说完,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小明星跳到喉咙口的心又放了下来,他一个没什么资本背景的人,可两边都不敢得罪。
徐越刚想张口,来人再次截断了他的话头,“我不管是不是什么,现在是张家的宴会,在张家宴会上造谣别人,你把我们张家当什么了?!”
张来心头怒火中烧,他竟是不知,他家弟弟当年孤身在外的时候,还碰到了这种腌臜事!
“今天是我家爷爷的寿诞,我张家不欢迎先生你这样的人,所以……”张来做了一个请离开的动作。
徐越的脸已一片青黑,他不明白,沈问怎么就这么好运,一个两个的都帮着沈问说话!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手臂上突然被一只手捏住了。
他回头看去,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那张脸已经青黑一片,“舅舅,他们——”
“你闭嘴!”安总怒目圆睁,瞪着这个不省心的侄子,他刚去上个厕所,回来就看到这侄子竟然在人家寿宴上闹事,还一得罪就得罪了两家!
他见徐越脸色难看,但好歹安静了下来,又转头看向张来和秦钦,脸上带上虚伪的笑容,“不好意思,秦总、小张总,这是我家小辈,他不会说话,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
“呵,原来是安总家的小辈,难怪敢在我们张家的宴会上闹事。”张来并不接受安阳的说辞,俊朗的男人此刻因为弟弟的事情,胸膛中溢满了怒火,他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了星灿,直接道,“安总,张家不欢迎这位先生这样的人,所以请您带他离开吧。”
安阳曾经在商场上也叱诧风云,如今被一个小辈这么打脸,脸上虚假的笑容立马也不好看了。
他眯着眼看着张来,“小张总,我虽然称你为一声总,但是张家好像还不是你说的算吧。”
“他说的不算,那我说的算吗?”一个深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张父从人群中走出,他礼貌客气的看着安阳和站在安阳身边的青年,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了解了这边发生了什么。
张父面上不显,但他此刻同样与张来一般,只觉怒气填胸。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小儿子到底受了多少的苦!
“安总。”
安阳看着张父好声好气的样子,立马板了一张脸,“张总,看你家儿子说的什么话,在宴会上竟然想把宾客赶走——”
“安总,张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张父脸上依然带着客套的笑容,甚至连出口的语气都平缓温和。
安阳一时没明白张父在说什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张总,你说什么?”
“我说,张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哦,对了,还有,”张父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我希望徐越永久退出娱乐圈。”
“凭什么!”徐越听到这话,直接叫出了声。
一直沉默站着的沈问倏然抬头,愕然的望向张父。
有句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没想到,张父会为了他和星灿撕破脸皮,直接把对方得罪死了。
安阳死死按住徐越的隔壁,他那双鹰眼直直的看着张父,见张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玩笑的成分,他冷笑了一声,“徐越,走!”
“舅舅!”徐越慌乱了。
安阳死死抓着徐越的手,把人往门口拉去。
“等等,”秦钦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又转移到了秦钦身上。
张父和张来莫名的望向女人,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干什么。沈甚也奇怪的看向她。
“徐先生,你还没有和我男友道歉。”
“我——”
“徐越,道歉!”徐越要向秦钦男友道歉的事情是之前就说好的,安总虽然此刻已经火冒三丈,但他还至于在这点小事上耍赖。
秦钦此刻倒是对安阳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安阳在被人这么下面子后,却没有波及他人。
难怪星灿虽然在走下坡路,但还没有要倒塌的迹象。
徐越只觉得手臂被人紧紧扣着,快要断了,“舅舅,我的手——”
“快给我道歉!”
徐越看着舅舅黑沉的脸,他这时也知道怕了。
他虽然不甘,但依旧对着沈甚弯了腰,“对不起。”说完,他转头就想走。
却听秦钦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先生,不要急,你还有一个人需要道歉。”
“?”
“你在背后中伤沈先生,难道你就不该为你这种行为向沈先生道声歉吗?”说完,秦钦看向场内,“沈先生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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