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开始细数杏花县的难处,钟赋闲面无表情的听着。
没等赵寒说完,他不耐烦打断了。
“得得得,本官难道是不想你去上任?只是担心你顾不及杏花县,两头奔波什么都捞不着。”
随着杏花县的名气越来越大,其商贸也越来越聚集。
对汾州这破地来说,杏花县可是一大产粮奉银的宝地,数次助钟赋闲度过向户部纳粮的难关。
赵寒嘿嘿一笑。
“不会的,只要你我按照这几年的办法,下官保证,景县就是第二个杏花县。”
钟赋闲皮笑肉不笑。
“你小子,连哪个县都选好了。”
“这不是知道大人目光深远,不会为难下官么。”
钟赋闲眼中精光一闪,暗暗思虑。如果景县能带成杏花县,再连带曹县成为富庶之地,将来他就可以前往奉京高升!
钟赋闲露出一点笑意,施施然说道。
“这曹县县令,你可以举荐。”
赵寒一震,钟赋闲这意思,是曹县也有给他的意思啊!
若他举荐自己的亲朋好友,三县连一,杏花县可就不畏惧土匪和西夏军了!
赵寒激动的握住钟赋闲手腕晃两下。
“大人,下官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放手放手!像什么样子!”
钟赋闲抽回手,心中不住的盘算,他赵寒已经靠上了公主那棵大树,还怕捞不到一个县令位置?
不如他做个顺水人情,将来赵寒步步高升,他也算早做基石。
两人叙聊了片刻,暮色已经转为夜色,春容在二堂内点上了蜡烛。烛光摇摇中,一股清凉的风从轩窗吹入。
这时,苏秦走近二堂,告诉两人肖正丰和魏贺阳到了。
钟赋闲脸上的笑容收敛下去,淡淡看了一眼外面,两人已经急慌慌的入了二堂。
一阵惶恐不安的叩见后,钟赋闲冷哼一声,低头喝自己的茶,没有搭理两人的意思。
这次春蓉用的好茶叶,钟赋闲觉得还算不错。
肖正丰看了一眼赵寒,暗示意味十足。
赵寒假装没看见,磕自己的瓜子。
至于魏贺阳,左右都不自在。他自恃出身挺好,不想当着赵寒的面,露出祈求的神态。
钟赋闲该说的话也说完了,起身准备离开二堂。
魏贺阳一咬牙,上前留住他。
“钟大人,请问吏部的文书到了何处?”
钟赋闲一顿,瞥了他一眼。
要不是魏贺阳的父亲在京畿之地教书,恐他认识什么奉京贵人,开罪了他,钟赋闲半个字都不会听他的。
“本官不知道,你们等着便是。”
钟赋闲想了想,试探询问。
“你们的案子太大,本官兜不住自然得上报朝廷。你父亲在奉京教书,为何不请他出面,帮你摆平?”
这问题问的好啊!
赵寒对着魏贺阳提防的很,听说他父亲认识不少达官显贵,将来肯定会撞上,早点知道消息也是好事。
他竖起耳朵听着,旁侧的肖正丰也听得极为认真。
魏贺阳摇摇头。
“我父亲让下官自己解决,如果解决不了,下官只能前往奉京。”
只能前往奉京?
说的真踏马的炫耀!
赵寒酸溜溜的,魏贺阳这日灰败的脸上,在提到他父亲时,有了一点光辉。
钟赋闲闻言,将手背到身后,面色缓和了不少。
“既如此,你能前往奉京,倒是不错的选择。”
他本想和魏贺阳拉拉人情,瞥到一旁的赵寒瞬间挺直了腰背。
一个教书先生再怎么牛逼了去,能比得上公主?!
钟赋闲想到公主,亲昵的拍拍赵寒肩膀。
“好好做你的县令,本官走了,桌上那包里,你姐姐做了你最爱吃的姜辣萝卜、元子、蟹子,赶紧吃了别浪费。”
所谓的你姐姐,其实跟赵寒没半毛钱关系。
那是赵寒穿越过来的第一年,觉着要打好上司关系,厚着脸皮跑到刺史府上,认了这个姐姐。
刚开始被人哄了出去,后来甜言蜜语、送了一大堆东西,才让这姐姐另眼相待。
没想到公主过一趟杏花县,这刺史姐姐倒开始给他送东西。
一旁的肖正丰和魏贺阳顿时吃惊不已,前段时间他们在一起,还嘲笑赵寒热脸贴人冷屁股。
怎么不过几天,关系这般热络了?
赵寒以后需要钟赋闲的地方多,立即笑道:“有劳大人转谢姐姐。”
钟赋闲最满意赵寒的地方,是进退有度。
叫他的夫人为姐姐,却没有对他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
钟赋闲离开了,赵寒把他带过来的吃食放到桌上,叫来苏秦、赵彪一起吃。春蓉给他们热上一壶酒,做了一顿好宵夜。
肖正丰毫不客气的挤过去,赵寒让他少吃点,倒了一杯酒给他。
魏贺阳面色并不好看,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外人。
即便有肖正丰招呼他,赵寒没开口,他也没脸皮自己坐过去。
魏贺阳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了。
既然县令一职无望,还不如早做打算,前往奉京找他父亲。
天高任鸟飞,他就不信奉京贵人满地走,他还碰不到一个!
魏贺阳毫不眷恋的离开了,赵寒收回视线,畅快的吃着炒兔肉。
今晚值得庆贺,他不仅成了景县县令,连曹县也收入囊中。
至于人选,赵寒喝了一口酒,问起肖正丰以后的打算。
肖正丰吃得正欢,听他提起伤心事,不高兴起来。
“赵兄,你在刺史大人面前猴精猴精的,怎么在我面前,哪不得劲就提哪?”
他怏怏的,没了吃喝的性质,开始灌酒。
赵寒一乐,催促赵彪和苏秦赶紧吃。
“哎,就逮着他不得劲的时候吃吃喝喝,什么叫自作自受,你就是了。”
肖正丰越发懊恼,恨恨骂起来。
“我踏马的真是脑筋抽风,那魏贺阳没点本事,成天还跟他屁股后面转。”
赵寒翻个白眼,现在醒悟了有什么用?
赵彪塞了一大块油滋滋的兔腿,拍拍肖正丰肩膀。
“肖大人,不是我说你,赵大人有赫赫功绩在,你不看他看那个人,真是活该。”
几人喝了酒,胆子也鼓起来了,说话也没了把门。
唯有苏秦还是清醒的,站起来在外面走廊上站着去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