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活动活动热热身子,我们先试试别的办法!”侯金发、侯金海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各自从背后的行囊之中取出几样事物来,韦一仙等修道之人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有些新奇。
只见侯金发取出一捆尺许长的短棍来,鼓捣了片刻,很快便将其一根根组装起来,连接成了一根足有两丈多长的杆子,杆子一头还有个爪子模样的东西。
等侯金发将那长杆探入河水之中,朝后退了十几步,握着杆子后面的一个把手,用另一端在河水中摸索起来。那杆子之中不知有何机关,在侯金发的操控之下,仿佛一条细长的手臂般,在水中灵活至极,每探索完一片区域,便会探“手”摸向下一个区域,似是连一个角落都未曾落下。
侯金发屏息凝神,将整条河道从头摸索到尾,还将长杆远远探到两头隐藏的河道之中摸索了半天,然而,似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河道里都是石头,没有发现异常。”侯金发摇了摇头道。
“我来试试!”侯金海此时早从行囊中掏出一个二尺多长的金属圆筒来,前端像是一个月牙形的小铲子,半圆形的开口,弧形的铲刃寒光闪烁,看似十分锋利,后端纤细缩成管状,里面还有几根细杆,似乎是某种机关,后端的粗细恰好与侯金发手中的长杆粗细相仿。
侯金海抓起侯金发长杆的另一端,将爪子模样的那头卸下,换上了自己的这根圆筒,又取出一根看起来十分柔软的长管来,将其中的一头接到了长杆把手这端的一个孔洞里。
那长管的另一端分成了两叉,延伸出两根小指粗细的软管,软管的末端各有两个圆圆的带孔小球。
只见侯金海将那两个圆形软球塞入了自己的耳中,又取出一根丝巾缠在了头上,将那两个软球牢牢固定在耳朵里,这才操起长管,沿着河道的一头,一下下朝着河底各处捅了起来。
在侯金发的示意提醒下,众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河底传来一声声敲击的闷响,似是那长杆的前端每一下都撞在了石头上。
侯金海每敲一下,都会闭上眼睛仔细倾听,不敢放过丝毫异状。
然而直到将那两丈多长的河道都敲了个遍,也没发现底下有任何异常。
“没有发现异常。”侯金海摇了摇头,摘下了头上的丝巾和耳中塞的东西。
“还是我来吧!”侯金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该下水的时候,水再冷也躲不掉的。”
众人扭头回望,却见方才早就躲到远处的侯金波此时已经穿上了一身紧身水靠,正搂着一盘长绳走过来。
侯金波将长绳的一端拴在了一块石头之上,扥了扥,绑的结结实实,然后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自己的腰上。取出一壶烈酒,仰头灌了几口,随后将整盘绳索交到两位兄长手上,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这才一手握着一颗夜明珠,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侯金海、侯金发紧紧攥着绳索,随着侯金波的深入一点点放手,没过多久,水下的两点光芒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根绳索还在不断被侯金波带入水中。
转眼间,侯金波已经入水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一盘绳索已经几乎全都被他带下了水,却还不见侯金波的身影返回。
就在众人已经开始为侯金波担心的时候,河道的一头突然出现了两个光点,紧接着,水花涌起,侯金波哗地一声从水里探出头来,大口喘息起来。
“怎样?”韦一仙忙上前两步,满是期待地问道。
“下游什么都没有,地下暗河的四壁都是岩石,我已经游到气尽,不敢再前进了。等我缓缓再往上游方向看看!”侯金波爬上岸来,冻得浑身哆嗦,忙又抄起酒壶喝了几口,侯金海则取出一张毛毯,将侯金波裹了起来。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侯金波才缓过劲来,活动活动手脚,再次跃入水中。
只不过,这次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侯金波就返回了岸上。
“上游水太急了!暗河的河道最细处才不到二尺,游不过去了!”侯金波裹着毛毯,喘着粗气说道。
“如此看来,还是得在这个洞穴中想办法了。”韦一仙沉声说道,“诸位,可还有什么探寻密藏的法子?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胡八爷我来试试!”胡八爷挽了挽袖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来,又从行囊中取出几根蜡烛,点燃后放置在了洞穴的几处角落。随后,一手端着罗盘,一手不停掐算,口中念念有词,不停四处走动,不时还在地上摆上几颗石子作为标记。
曲无名见状,不知胡八爷在推算些什么,忍不住悄悄看了看韦一仙,却见韦一仙脸上似乎也是一脸茫然。
而一旁的陈钰楼三兄弟看着胡八爷的这一番操作,彼此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则是偷偷地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胡八爷将罗盘揣进了怀里,走到众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
“怎么?发现什么了?”韩灵儿好奇地问道。
胡八爷抬手挠了挠头,随后把手一摊说道:“不好意思,啥都没算出来……不过,我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密藏真的跟墓葬无关……”
韦一仙本来见胡八爷一番操作有模有样,正期待他宣布什么好消息,闻言气得脸上肌肉都抽搐了起来,恨不得上去给胡八爷几巴掌。
这时,陈钰楼开口道:“接下来,那便让我们兄弟三个试试吧!”
说着,陈钰楼三人从各自的行囊之中取出一些特制的黄纸和瓶瓶罐罐来,林林总总足有几十样之多。
陈宝楼寻了一块相对宽敞平坦的地方,抖开一张薄薄的毯子铺在地上,然后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整齐地摆放在了毯子的两边。随后,取过一张尺许大小的黄色符纸放在中间,用四条镇纸压好,退到了一旁。
等陈宝楼都布置完毕,只见陈钰楼打开一个尺许长的木匣,从里面取出一支暗红色的毛笔来。一手端着一碗清水,一手持笔蘸着瓶瓶罐罐里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在中间的那张符纸上写写画画起来。每换一种材料,便会先在清水中把毛笔洗涮干净。当碗中清水变得浑浊之后,陈宝楼便会给他赶紧换上一碗干净的清水。
不止是韦一仙和曲无名等人不知道陈钰楼在画些什么,就连胡八爷、侯家三兄弟也没见过,站在一旁看得入神,却又一脸懵。
陈宝楼似是看出了大家的困惑,微微一笑给大家解释道:“我大哥正在绘制的乃是一种古老符箓。若是究其根源,可以追溯至上古大魏国时期!
“相传,上古大魏国的魏王连年用兵、征战四方,后来为了补充军费,便组建了一支特殊的军队,设立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军衔,这支军队不打仗,实际上干的都是挖掘古墓、盗人财宝之事。
“大家都知道,上古时期的仙道远胜如今,而且,那时禁法一脉尚未断绝,一些修道之人的墓穴内外都设有禁法大阵,妄图盗墓之人一旦进入禁法大阵的范围之中,一身法力都无法使用——就像曲爷你们如今在这法外之地的状况一样。
“有那些禁法大阵在,不仅会让人连墓穴究竟在哪里都难以探知,更是会限制进入墓穴后修道者的发挥——那些墓穴中的防御禁制可不受禁法大阵的限制,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它们的防御作用——因此,最初那些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在盗取修道者的墓穴时,经常是死伤惨重。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后来便有大能之人参考了更加远古的巫道之术,终于研究出一些古老符箓,可以不受禁法大阵的限制,专门用在类似的场合。”
陈宝楼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说道:“这些远古巫术所用之物,往往十分古怪。你们知道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都是什么吗?呵呵,那里面有蟾蜍血、羚羊角、金蝎毒、五味子粉、蜂蜜、幽魂草、黑狗血、赤龟卵、龙骨粉、秘银汁、龙鳞草汁、葵水、孔雀胆等等,很多都跟修道之法毫不相干,而且大部分东西都不含任何灵力。
“但依那远古之法绘制成符之后,却会变成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都能够使用的符箓。不过,这种符箓只能在绘好之后尽快使用,不像如今你们修道者手中的符箓那样可以在绘制之后长期保存,用的时候再行激活。”
“居然如此神奇!”丁闲闻言感叹道,“多谢兄弟解惑,此等手段我当真是闻所未闻。”
“古人之智慧,不属今人啊!”莫衡也在一旁赞道。
曲无名闻言也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果然是道无止境,若非今日得见,谁还知道这些寻常之物也能成为绘制符箓的材料?真不知这世界上还有多少未知之事等着我们去探究。或者,耗尽人的一生,怕是也未必能够窥见大道之一二吧!”
众人在一旁一边观摩,一边感叹不已,而陈钰楼的绘制却也渐渐到了关键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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