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
“不知凉州战事到哪一步了。”
“也不知这关云长是否会提前警觉,未曾入套;还是说已经踩入埋伏中,此刻身陨呢?”
周野桌前,一道人影不断徘徊,嘴里念叨不止。
“好了文和。”
周野忍不住了,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奸比,笑道:“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在我面前絮叨这些无解之问呢?”
在老板面前自言自语?
贾诩连忙站住,拱手行礼:“臣打扰到大王,有罪有罪!”
客气完后,他眼睛一转:“不解之处,自然是那些信。”
“为何要送往凉州?又为何要送到关平手中?”
“是了!”
“送往凉州,自然是希望关羽能知,从而反败为胜的。”周野笑了,道:“即便此仗艰难,但也能添出胜机不是么?”
“这便是臣不解之处了!”贾诩摇头:“刘备征羌,大王不借机用兵,已是仁至义尽,海内无人不称赞大王之德。”
“关羽身亡,刘备兵败,那是他们自己无能,大王何须至此啊?”
周野笑了笑,忽然扯到了一个似乎不搭边的问题上:“文和,孤且问你,这征羌若是成了,功劳大不大?”
“这是自然!”贾诩连忙点头。
对外用兵成功,甚至如刘备所言收服羌族,那自然是谁也抹不去的功劳。
周野混到现在,当年出大漠、收鲜卑,依旧是他最大的政治本钱之一。
就是袁绍、孙权和他对立到那份上,都必须承认这是他的功绩!
“那你说,这功劳落在刘备身上,有无作用?”周野再问。
“自然!”贾诩点头:“作用极大!”
在外,可以收服羌族,增添自我实力;
在内,可以震慑凉州诸部,稳固政权;
在青史之上,那更不必说了。
“那若是这功劳平白从刘备那,全然落在我身上了呢?”周野反问道。
贾诩一滞,随后苦笑摇头:“虽然前番手段多有用处,民间与青史也会产生争论……但,就当世而言,就西凉众人而言,他们还是真切知道实情的。”
“可我毕竟出力了不是么?不只是几千口刀和一根节杖而已。”周野继续道。
贾诩摇头依旧:“刘备不会承认的。”
“若是刘备自己满口承认,硬是要将这功劳塞给我呢?”
“这断然不可能!”贾诩声音猛地拔高起来。
刘备能有这么大方?
不可能!
刘备穷,不只穷在钱粮,还有威望。
乱世,威望这东西可是极为好用的。
而刘备更是极缺威望,他能将这弥天之威平白送给周野?
“所以,我要将信送到关平手里。”周野笑道。
听了这话,贾诩一惊:“大王是要用关平父子……这不可能!刘备怎会做这等交易?”
“会的,如果事情成了,刘备一定会的。”周野很坚定:“要不,你我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你若是输了,等明江夫人子嗣降生,你为其师。”周野笑道。
贾诩听了明显一个哆嗦。
因为有孙尚香这个‘前车之鉴’,导致众人对于孙尚灵腹中的胎儿都畏之如虎。
其他的全被抢着要,而对于她腹中胎儿,却是一个个婉拒。
连口夸赞‘此为天地异象,神明天生’的宋老师,都被吓得跑到江夏去了。
因此,这孩子要是出来,或许找老师会是个大问题……
周野不可能事事自己教,也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就安排上。
这年头,最管用的学历是什么?是师承何人!
卢植、郑玄、宋忠这些人的弟子,拿出去就是个天大的招牌!
谁不知道,对于早期的刘备来说,卢植弟子这个招牌比他的汉室宗亲还要值钱管用?
更勿论周野子女了。
太常太学这些名校自不必说,少说也得有几个亲传弟子的身份吧?
大儒那不用说,宋忠怕死跑了,卢植好像头比较铁……
贾诩的军谋也已天下闻名,当他的亲传弟子也能开个军略之光。
为人父母,周野希望自己后代以后跟人争执的时候,除了提爹之外,还能说‘我儒学是卢植教的’,‘军略是贾诩教的’,‘兵法是郭嘉教的……’。
教育问题,必须解决啊!
见贾诩面有退色,周野一抬眼皮:“怎么,不敢赌?”
“敢赌!”
贾诩先是点头,而后连连摇头:“此事绝无可能,臣必胜大王!”
“对于刘备的认识,对于刘备和关羽之间的认识,你不如我。”周野笑着挥了挥手:“且看答案吧,我有些迫切的想看到关羽创造奇迹了。”
怎么会不想?
毕竟,真要如他所想,那关羽这羌,是替他征的。
贾诩不敢再多言,只是带着满眼的疑惑,拱手告退。
等他走到了门口,还摇头不止。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凉州,武威郡,休屠宣威一线。
在这里,有羌王彻里吉和其亲侄迷当率领的一万五千羌军。
武威太守张猛被里应外合击败后,一路往深处走去,逃入靠近都泽湖的武威县城,凭城池抵抗羌王子迷当。
因为张猛已至末路,只能凭借一城死守,根本毫无反扑之力。
故,羌王对此地兵马进行了调整:减少迷当所部,将兵马撤往休屠城一带休整,同时也能增添斩断凉州线上的兵力。
看着屋檐外不断落下的雨水,羌王不悦的皱了皱眉:“都是冬日了,何来如此多雨水?”
“我王是在担忧外面的军士吗?”身边人问道。
休屠城池残破厉害,城内只能勉强驻扎两千余人。
其余六千羌族兵士,则驻扎在城池之外。
抡起财力,羌族跟一贯贫穷的刘玄德同志那是棋逢敌手。
帐篷对于他们而言,终究是稀缺之物。
羌兵要躲雨水,主要还是靠木头和柴草搭建营房。
而即便是木头和柴草,在这里也是不多的。
万一军中染病,那些豪帅少不得也折腾回老家。
“不止如此。”彻里吉摇了摇头:“天降大雨,迷当那也不好攻城啊。”
“王子不好攻城,但张猛终是无力反扑。可姑臧那就不同了,关羽已经入套,只怕现在已经亡了!”羌相泽定道。
大官说话就是不一样,羌王当即就喜笑颜开了:“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汉人常说‘居安思危’,故有此感叹罢了。”
“大王兵势皆胜,还能如此谦虚,实乃我羌族之福。”
泽定连忙行了个羌礼,随后道:“反观汉人,刘备猖狂自大,妄自求战,却终要饮败;而那关羽也一向自视甚高,现如今也要丧命了。”
“等到关羽一死,凉州生乱,刘备难定大局,我王便可趁势控制凉州全境!”
说到这,他有些激动,羌族在贫瘠之地待了太久。
若是原来的地盘能生活,他们又何必冒险来招惹骁勇善战的汉人呢?
“彼时我王坐拥凉州,观汉人内斗,等周野曹操等人两败俱伤,再趁势而入……”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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