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这谁家丫头?”

    待江澜啃着一根黄瓜带着王元从旁门进了县衙,不光看到自己这一向极少有人来的县衙一地狼藉不说,更有一小丫头片子趾高气昂的坐在自己的官台上。

    自己不过是顺手去厨房洗了根黄瓜,听说有人犯案才从城郊回来,结果一入门看到这场面属实是让江澜有些措手不及。

    可谁料这将衙门弄得一塌糊涂的小丫头看到江澜不说畏惧,竟然连怕都没带怕的直接从桌面上跳了下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江澜问道:

    “你就是这高台县的县令?”

    江澜起初还有些纳闷这小丫头哪来的底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正巧被嬴柔月抓住了把柄!

    “上衙期间擅离职守,你有我大秦命官的模样吗!”

    这咄咄逼人的模样,属实是把江澜逗乐了,眼睛一转揶揄起来。

    “今日本官告假,哪来的擅离职守?”

    “倒是你这丫头先闯我高台衙门在前,又将衙门里面弄成这副模样,你该当何罪!”

    江澜乍一示弱让嬴柔月下意识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可紧接换对方咄咄逼人着实是让这小姑娘始料未及。

    “老王,给我好好治治这小丫头!”

    眼瞅着对方没了声响,江澜二话不说就打算让王元上去给这小丫头先好好教育教育。

    可还不等他坐下将自己手里的黄瓜啃完,王元就如同兔子一般跑了回来躲在了江澜身后。

    “我让你去治那丫头你跑回来干嘛?”

    江澜没好气的回头便骂,却正巧撞上王元那有些惊恐的脸。

    “老大,他后面有人!”

    “你后面有我你怕个锤子?”

    “不是老大,他后面那人有刀!”

    “有刀那……你还不赶快给人松绑!”

    原本还以为没多大事,可随着得知对方腰间佩刀之后即便是江澜也只能立马改口。

    南秦兵器管制何其之严,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持刀上街,在南秦生活多年江澜自然最为清楚不过。

    换而言之,这货要么就是个亡命之徒、要不就是身份显赫对佩刀出门早就习以为常!

    有了江澜发话,王元犹豫了半晌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去给人家松了绑,这才让蒙山脸色平复了不少。

    不过在江澜注视之下,这小丫头哪怕看到手下人被松绑脸上表情仍旧有些难以言喻,便猜到这小丫头想来是不会给自己找台阶,只能由自己开口了。

    “算了,给小姑娘低头算哪门子低头。”

    这么一番自我安慰下来,江澜终是找回了之前的感觉,沉声开口道。

    “你们因何犯案,闯我官衙?”

    江澜一开口,那刚被驳斥的说不出话的嬴柔月也是一副恨不得把江澜生吞活剥的表情答道。

    “本宫……草民秦柔月,做些香料买卖途径贵地,本想借机打点却被官差误以为行贿,实在是误会……”

    这种打点官差的事儿说白了何其常见,原本就没必要闹到对簿公堂的程度。

    可为了让自己这不开眼的护卫脱身,嬴柔月也只好被逼无奈把这事儿放到台面上说。

    江澜听了这话也是蒙了,看向王元问了起来。

    “他们仨不是不识字吗,怎么知道的行贿?”

    王元表情可谓万分尴尬,犹豫了许久这才说道:“会不会是老大之前颁布政令的时候,恰巧被他们仨给听了去……”

    他们两人话音虽底,可那在下面的嬴柔月不光牙尖嘴利这耳朵倒也灵光,恍然大悟一般的指着江澜。

    “我说身为官差为何不懂行贿一词为何意,原来他们根本就不识字!”

    “你这官是怎么当的,用的尽是些胸无点墨的家伙。”

    要害就这么被人戳破,江澜起初还有些诧异这丫头片子耳朵这么灵光,但随着计上心头脸上再无任何异色。

    “这些官差乃是上任县令亲自提拔,与本官又没什么干系。”

    “还有你们这些从别处来的商贩,每到城门前变得花钱疏通疏通,难道天子脚下也是这么个规矩?”

    江澜这么一番开脱不仅给自己摆脱了嫌疑,更成功踩到了嬴柔月的雷区。

    贵为秦帝掌上明珠,自小受尽秦帝偏爱的嬴柔月显然也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大秦。

    一听到江澜开口,嬴柔月再也压不住心头怒火,竟是扯下腰间玉佩对着江澜便砸了过去!

    “你这刁蛮丫头,信不信我定你个谋杀朝廷命官的大罪!”

    江澜眼明手快,堪堪躲过那枚玉佩的同时对着下面那掐腰而立的小丫头片子也教训起来。

    可嬴柔月却压根没被唬住,听着江澜的威胁反倒气焰越发嚣张。

    “有能耐你就定,只要你关不死我,本小姐出来后就继续折腾你这庸官!”

    这好好一出断案却弄成了个如此啼笑皆非的模样,江澜就算涵养再好也动了怒气。

    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弄到桌子底下,这事儿摊谁身上都得带几分肝火!

    还不等江澜想出怎么让这小姑奶奶消停的时候,天台县却回荡起了沉闷的军号声。

    “报!”

    “老爷,城外哨骑探报,北边珲水旁一支北燕兵马有异动,似乎有意越过边境直奔咱们县而来!”

    这军号声响过不久,县衙之外一小卒匆忙冲入厅堂沉声禀报起来。

    “妈的没挨过打,拿我天台县打牙祭呢?!”

    听到这话,江澜直接从桌下爬了出来露出了脑袋。

    南秦和北燕战事虽平,可居于边境的各县却时常受到北燕袭扰。

    每每遇袭总要有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这几年江澜早已不知道处理过多少这种事情。

    “让民兵在北门集结,今日他北燕来多少人都必须给我把他们呛死在粪坑里!”

    先让民兵传令,江澜刚要出门动身路过嬴柔月身旁却被她一把抓住。

    “你这庸官,想往哪逃?”

    见识过江澜的无耻手段,嬴柔月显然不信早已停战的两国边境会有摩擦,断定这不过是江澜的脱身之法。

    现在的江澜哪里有闲情与她胡闹,反握住对方皓腕语气生冷,脸上表情森严让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主都不由得一阵心悸。

    “之前让你无非是看你是个姑娘家不愿跟你一般见识,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老子现在要去杀人,你们要是不能打就在城里呆着,少来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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