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们一起下地狱。”
空气遏止在许青青的手腕上,成知云手一点点放上去,一字一句继续道:“她选择了解脱,甚至还找了个背黑锅的人,死了都要维护你。”
成知云没有挣扎,眼角带着不含名义的笑,余光看向朝这边冲来的人群。
她就是要许青青带着愧疚直到死去。
“知云!”
成知云闭上了眼,脖颈间的青紫明显,她跌入一个怀抱。
配色冷淡的房间角落,升起橘橙味的暖香,阳光照射不进沉重的窗帘,成知云躺在床上,双手叠在胸口,睡容恬静。
吱呀一声,一个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在离床近的地方拉了把椅子坐下,他看着成知云,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从小性子就犟,爱钻牛角尖,每一次受罚都一声不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讲义气给别人顶罪?只是这样做人很累的。”
他的声音犹如一道古老的铜钟,声音绵长而带着磁性,成知云放在胸前的手痉挛的缩了缩。
“那个女孩被判刑了,只是你要维护的另一个女孩,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一秒还躺在那安静熟睡的女孩,下一秒坐了起来,成知云往床板的另一头缩了缩,捏紧手心:“您是一个警察,这样评判一个人是不是有失你的大名。”
成立功听了不为所动,只是慢慢开口:“正因为我是一个警察,我所了解到的都比你所知道的多,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你所看到的那样。”
成知云想笑,她牵扯起一个弧度:“你什么都不了解,就诋毁一个人。”
成知云攥紧手下的被褥,面色平静的反驳。
成立功许是没想到她会反驳自己,而且是为了一个外人,顺了顺有些僵的脸色:“成知云,搞清楚谁才是你的家人。”
打着赤足,成知云下床看着成功力阴沉的脸:“如果您今天是来说教的,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就算是这次我也不是自己主动要回来了,我现在醒了,我先走了。”
冰冷的地面引的她身子一颤,她挺直背板朝外走去,直到走到外面那紧攥的手心才微微松开,冰冷的风从中穿过,掀起一阵凉意。
成知云颤抖的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开了机如刷屏般的未接电话入眼,成知云点开了个回了过去。
“你去哪了?”夏芝兰声音有些着急。
“有些事,现在解决了。”成知云手机扶在耳边,含着笑轻声道。
“下次记得不要关机。”
成知云轻声应下,声音染上疲惫:“我好累,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家。”
“在哪?”夏芝兰那边响起关门声,成知云报了地址,靠在老树旁,给每一个人回了电话,报了平安后,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从心头深处升起浓浓的疲惫。
夏芝兰来到成知云给的地址却没找到人,拨了电话没人接听,在她就要没办法报警时,看到了老树旁的身影。
“知云”夏芝兰一点点走过去,那些话在看到成知云的脸一瞬间遏止回口中,她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青丝一层覆盖在她脸上,她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往常红润,第一次见她如此虚弱,脖子上有若隐若现的青紫印。
热气向眼眶蔓延,夏芝兰擦了擦眼角,扶起成知云,回家。
许青青被判刑的事是张一凡打电话告诉夏芝兰的,她看着成知云熟睡的面容,朝外走去。
“对于细节,警方不透露,只是以故意伤人罪判刑。”
夏芝兰脑海浮现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手指印。
“她活该。”夏芝兰握住手机的手用力的有些痉挛,面容冷淡声音发狠。
“好好照顾她。”张一凡语重心长道,随后挂了电话。
只是又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夏芝兰眸色晦暗接通,那边安静了几秒才开口。
“我是高泽园。”
夏芝兰嘴角勾起,轻蔑的开口:“我是不是可以告你一个贩卖人口信息。”
那边顿了顿,不理会她话里的刺:“我想和你谈谈。”
夏芝兰没有理会,甚至下一秒就要挂掉电话。
“关于夏烟同志的。”
如约而至,夏芝兰坐在高泽园对面,而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位老爷爷,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
高泽园拿出一个档案袋,朝夏芝兰那边推了推,夏芝兰抬起眼看了对面两人一眼,接了过来。
一圈一圈解开盘旋的纽带,里面沉甸甸的仿佛有很多东西,因为动作幅度大,夏芝兰碰撞到了咖啡杯,滚烫的咖啡撒在她手腕处,她连眉头都没皱,抽出那一沓照片和一份尸检报告。
照片很多,上面每一张都印着一张熟悉无比的脸,由开始的不堪入目到后面的残肢断腿,夏芝兰赤红着眼,手里的照片捏出褶皱。
“你就拿这些照片来糊弄我?”夏芝兰看向对面两人,他们面色如常。
“这都是事实,再不然我可以给你讲讲细节。”高泽园端起咖啡,轻喝了一口。
“这也就是为什么连一寸骨灰都没有的原因。”高泽园再次开口,夏芝兰看着尸检报告,一把全部甩在了她脸上,锋利的边角在高泽园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上面有dna,有指纹,我是警察”高泽园话还未说完,夏芝兰就已冲上来,揪住她的衣领,面色阴鸷。
旁边的人没有出手制止,高泽园抬起头确认的是监控的位置,随后夏芝兰才被反绞双手,被迫跪在了地上。
面前的女孩长发掩面,只看见一截白皙的下巴和脖颈,她跪在那里平静的不像话。
“你也看到了,她的病因为威胁到他人的生命安全了,必须把她送进去,而且周围的邻居都害怕她,诺,这是证据。”说话的是那个老爷爷,他畏缩在医护人员耳边悄声道。
医生自然是完全信赖面前两人的说辞,毕竟一个人是警察局局长,一个又是退休前的权威心理专家,他点了点头,带走了夏芝兰。
黑暗无光的房间,禁闭的窗户,刺骨的寒风从缝隙中挤破头吹进来,梦中的窒息感不断蔓延上身,成知云颤抖的摇晃头,猛的从噩梦中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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