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一片漆黑,他觉得有隐隐的血腥气又再一次传入,他伸手去摸灯的开关,没有反应。
成知云怕黑,灯此刻却是灭的,龚齐摸着黑再一次喊她的名字:“成知云”
龚齐止不住心中的慌张,他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往里照。
床边的角落,成知云垂着头坐在那里,看不见她的脸,也无所动作。
“知云。”龚齐走到她旁边,以为她是因为害怕缩在了这里,可是当走进时,她腹部的寒光闯入他眼,一把老旧的剪刀直直的扎入成知云的腹部,她弯曲着身子,减少着疼痛。
“知云!”龚齐的手慌乱的不知从何放,成知云垂落的头被他抬起,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活气。
龚齐去摸被自己打翻的手机,他必须得找医生来。
整个通话过程,龚齐话都说不利索,这是那边第一次见龚齐这般慌张无措成这样。
龚齐把手机光对着成知云,伸手拖着她沉重的脑袋,他不能让她睡过去。
“知云,别睡别睡,快醒醒”龚齐不敢去动她,把牵扯到她的伤口,他去抓垂落身边的手,霎时间冰冷的可怕,他揉搓着。
成知云昏昏沉沉的,感觉身子破了个小洞,一直在往外卸除自己的能量,黑暗无边的周遭,一直有个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龚齐”
少女声如蚊喃,她低低的像是最后一口气般回应着龚齐的呼喊。
“我在,我在这!”龚齐手不自主的捏紧她的手,激动的回应。
成知云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刚刚已经牵扯到腹部的伤,她疼的手狠狠的颤栗了下,额头沁下来的密汗顺着鬓角滑落,她轻摇了摇头,在请求他不要救自己。
“夏芝兰她没死,她也不会死。”龚齐捏了捏成知云的指尖,他要成知云活下去,有活下去的意志。
成知云只是勉强的牵扯起嘴角,头重新垂落在他的大掌中,沉沉的昏死过去。
门口涌进医生和护士,龚齐退了退,方便他们把成知云小心的抬上担架。
“龚齐?”医生小声的去问看着一处失神的龚齐。
“救她。”
医生会意的点了点头,吩咐着抬着担架的护士赶快朝抢救室去。
龚齐坐在冰冷的铁椅上,起身往夏芝兰所在的病房走去。
护士在调节点滴,看到来人朝他点了点头。
“她怎么样?”
“血止住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护士看了看深陷被褥里的那张小脸,叹了口气,心竟升起淡淡的怜惜,躺在那的女孩脸色苍白,依稀可以看出往日的模样,在被病情摧残前她一定是个漂亮孩子。
护士看龚齐不说话的模样,以为他还在担心那个女孩:“她的身子太虚了,这遭就像是把她最后的根斩断了一样,但是还是有苏醒的可能。”
“所以,她不会死了。”
护士听到这句话后有些傻眼,确实是不会死,但是很有可能是陷入永久沉睡。
“不会。”护士朝他点了点头,回答,又悄无声息的朝外走去。
龚齐也走了出去,坐回那个椅子。
昏暗的走廊上,“手术中”的红色灯在指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后,瞬然落了幕。
“救回来了。”医生今天已经很疲惫了,接到龚齐的电话是从被窝里赶出来的,她对上龚齐着急的视线,回答他。
“姣容,谢谢你。”龚齐很感激,此刻他悬着的心才落下一点点。
冷姣容看起来有话要和他说,龚齐目送护士推走成知云消失在角落的尽头才回过头来,等着冷姣容开口。
“她不是一直都给你保护的很好,为什么会突然遭刺?”医者仁心,冷姣容第一时间关心的是成知云的伤处何来。
“我知道是谁,但是现在我得陪在她身边。”龚齐眼神变得阴鸷,黯淡无光的黑眸,掀不起一点涟漪。
“我之前就说过,她家里人都不好惹,现在她出了这番事,免不了会殃及你。”
“行凶者另有其人,我只用对她而愧疚,至于其他的什么,我不在乎。”
龚齐是这样一个目中无人的自大狂,他只在乎自己所在乎的人和事,对于其他他完全可以做到不在乎也有能力不在乎。
“好,我管不着,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就像是对每一个出院患者的告别语录,姣容身为一个医生,她最希望的自然就是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她脱下口罩,疲惫感瞬间全然消失,徒留的只是一些围绕在心尖跟她玩捉迷藏的疼。
“好,今天还是谢谢你。”
龚齐的注意力完全都在成知云身上,自然也没注意到姣容有些落寞的背影,他只是对着她的背影再一次客气的道了声谢。
龚齐到了成知云所在的病房,就着旁边的椅子坐在床边,那些对于外界从未流露出的温柔眉眼一点点放松,他心疼的去摸了摸散落床边的头发。
像是童话故事中,身怀魔法的公主,被刀剑击中胸口,秀发一瞬间失去了光泽,如同那心一般,从此晦暗不明,再也没了光明。
“我把你变回从前那个只爱自己的样子好吗?”
龚齐拉起成知云纤细的小手,拇指一点点轻按她的掌心,细细描绘她掌心的轨迹。
窗外的天色由先前的嘈杂变的回归宁静,暗夜中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成知云的睡容,仿佛带着至死不休的意味。
成知云沉睡的这几天,不乏有人来看望她,此时一阵带着怒气的敲门声敲响。
龚齐给成知云擦拭的手的毛巾没有停下,只是继续擦掉手心最后的一点黏腻的汗水,既而才转身去开门。
“知云呢!”高泽园彼时维系的面子此时却也顾不上了一般,就像是发疯母亲寻找自己的女儿,眼神极速的往房里张望。
“过大的声响对于患者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龚齐无畏的看着高泽园逐渐变青的脸色,颇为好心的提醒。
“我们出去说!”高泽园咬着牙,话从牙缝里挤出的,龚齐只是淡淡的抬头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成知云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妥协了般,跟着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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