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绿衣,腰间有个小铃铛,铃铛旁挂着个香囊,凑近就能闻到香味,李冀不清楚是什么香料,但他能肯定,香囊的原料一定及其稀有,他从未闻过如此特别的香料。
神秘又迷人,如夺命妖姬般。
两人相对无言,直到红马发出一声长鸣,打破了李冀的思绪。
那人还是不说话,面无表情,却让李冀看的发慌。
这时,几声异响穿梭在丛林中,飒飒飒,搞得李冀不知所措。
此刻天色昏暗,不时几只乌鸦飞过头顶,咕咕的叫着,一阵寒风袭来,往他的腰间一点点缓慢上移。
他说:“是你帮我把马儿找回来的吗?”
不答,气氛显得有些沉默,李冀耐心不太多了。
他上前,想要将马儿牵回来。
可哪知,李冀刚牵上缰绳,红马突然变得躁动,又有一股将要冲出去的冲动。
就在马儿即将冲出去的前一刻,李冀连忙将缰绳放下,红马又瞬间安静。
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李冀的幻觉,马儿一直乖巧的待在绿衣男子身边。
可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马儿刚才拖拽他的那股力气,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心果然勒出一道红痕。
他问:“这马儿是怎么回事?”
那人还是不答,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李冀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那人开口了,他说:“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人为何如此奇怪,两人之前素未谋面,他却做出一副曾经两人不仅见过还很熟悉的样子,还会问出这般问题,真是奇怪。
李冀虽然忘性大,但总共出府邸的次数都没几回,再说,眼前的男子长得如此俊美,他怎可能会不记得。
那人挑眉接受着李冀的注视,两人互相打望。
乌鸦歇停了会,又开始叫了,叫的比之前还大声,让李冀心烦。
那位绿衣公子迟疑的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认识你吗?”
得到的是这样一个回答,绿衣公子似乎有些怀疑,但李冀的表情又太过真实,实在不像是在欺骗他。
他不再说话,继续沉默。李冀躁动的心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因为眼前人的一句话又开始狂躁。
乌鸦叫的好大声,他很烦躁。
李冀有些饿了,下午经历这么多事,早过了吃饭的时候。
马也懒得再管,跑了就跑了吧。
李冀坐下,掏出兜里的两个馍,吃了起来。那位绿衣公子始终站在原地看他,盯得李冀好不舒服。
他转头,递过半个馍,说:“你要吃吗?”
夜黑风高,乌鸦邪祟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两道人影在溪边岸上并肩坐着,一人手拿着个馍。
两人沉默不语,林中只有蟋蟀的叫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咕咕声。
或许还有一些小动物的叫声。
不过李冀是听不见的,他现在已经对外界的声音屏蔽,最多只能听见自己内心的扑通声。
不知道为何,在从见到旁边这人时,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熟悉感。
还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能确定,以前是绝对没有见过这人的,那他身上那股莫名的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到现在总共说了不超过三句话,要不是刚才说了那两句话,他都要怀疑这位绿衣公子是个小哑巴了。
他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想说。”
“为什么?”
“你问题好多。”
这次轮到李冀沉默,他又被人嫌弃话多了。
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吵。
李冀:“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答。
李冀无视他的沉默,继续说:“我先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叫李冀。你呢?”
那位公子总算开口了,反问道:“你是花映国当朝宰相李氏的幼子?”
李冀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嘴巴微张着,眼睛赫然睁大,像是在看神仙一般。
他以前从未以李氏幼子的身份会见过别人,眼前这人竟然可以在他报完姓氏就猜出他的身份。
实乃高人也。
然而,早已通过天机测出他身份的某人此时鄙夷的看着他。
他立马对眼前人改了一个称呼,鞠躬说道:“仙人,在下能否有幸知晓大人的姓氏大名呢?”
那人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盯穿,就在李冀察觉不对,准备收回刚才那句话时,绿衣公子道:“谢枝。”
“仙人你叫谢枝对吗?很好听的名字,那我以后叫你谢大哥好不好?”
谢大哥
说实话,谢枝觉得这个称呼很傻。
从李冀嘴里说出来就更傻了。
祝融实在想象不出李冀顶着这样一副清秀可怜的脸作出那样的愚蠢动作,说出那样傻的话来。
实在是不堪入目。
李冀这个人,除了脸能看得过去一点,其他的一切真是辣眼睛。
可偏偏他就是有了这样一张脸,其他再多的不足也能被掩盖过去。
人们只会注意到他的容貌,至于动作举止不过是所谓的加分项,如果他举止优雅,说话温柔,人们给他的影响会是一个举止儒雅,家教良好的翩翩公子,倘若他行为举止包括说话粗鲁,也无伤大雅,人们会说他只不过是生性自由了点,心不坏,说到底,他们总能给好看的人找到各式各样的理由,为他们的不当言论和举动作托辞。
人啊,不过都是视觉动物,在他们心里,只需瞧上一眼,光是你的容貌好坏,就能在他心里给你判下生死大罪。
谢枝嘲笑道:“若不是你这张脸与我一位故人及其相似,我今天是一句话都不会想与你说的。”
“至于什么谢大哥就不必叫了,不过是逢水缘分,恐怕这一次是我们的第一面,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明早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你也别贪图玩乐跑到四处去玩了,你家人现在肯定为找你急疯了。”
李冀在旁边听着他的话,不知怎地,眼睛就慢慢闭上了。
待到谢枝转过头想再嘱咐他几句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在闹腾的少年此刻已经枕在他肩上睡着了。
或许真的是累着了,竟还打着细小的鼾声,谢枝想将他推开,可看着肩上熟睡的人儿又不是很想推开他了。
谢枝想自己的左肩明早醒来的时候一定会酸疼无比。
还好,没过一会,李冀的头就慢慢向下滑着,然后就滑到了他的怀里。
这个动作,仿佛也没比刚才的动作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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