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身上,有股纯欲。
让人欲罢不能。顾锦瑟深有体会,唇角也翘了翘,笑意晦深莫测。
明祎先是一愣,嫩白的肌肤染上朝霞,移开视线,再出口已含了几分冷厉:“顾翰林,你不怕吗?”
在她觉得,顾锦瑟身上有一股天性,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又很懂事,不会乱来。这样的人,介于天真与成熟之间,更像没有经历过磨难的表现。
顾锦瑟五分天真五分谨慎。天真的是代弟弟考试,不知考场规矩,莽撞了些。谨慎则是办事的时候,小心细致。
简而言之,被家里宠惯了,不知外间的世界多么残酷。
顾锦瑟道:“我死了,你做寡妇吗?”
“原来这样啊,不过我需告诉你,我嫁你不是因为那日的事情。哪怕我失了贞洁,也不会在乎。你我协议成亲,待陛下崩,你我和离。到时,相府财产一半归你,如何?”明祎谈判。
相府富贵,比起顾家,如何?顾锦瑟不知,但她不缺钱用,直接说道:“顾锦桓不成吗?”
明祎摇首:“为一己私欲,不顾府里、不顾祖母,只为了一晌贪欢的男儿,不配做我的夫君。其二,他不如你谨慎。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你想欢好,你让我用顾锦桓……”
“打住,不成,他配不上你。”顾锦瑟直接打断她的话,顾锦桓就是个混蛋!
殿内窗明几净,暖色的光从窗户里透了出来,如碎金般洒在地面上。
她深吸了口气,正实面前的女子,精致的五官带着清冷,从额头到下颚,冷白色,细腻滑嫩,成熟知性。顾锦瑟八卦的心开始作祟,悄悄问:“协议成亲可以,你需告诉我为何要成亲。”
“在世人眼中,女子成亲,才算完美。”明祎道。
顾锦瑟疑惑,“就这么简单?”
明祎点头。
顾锦瑟不信,“那你为何要和离?”
“陛下崩,我便辞官,不需要婚姻。陛下救我、教我,我在报陛下恩德。”明祎说道。
顾锦瑟依旧疑惑,怪怪的,不知哪里奇怪,罢了,不问了,说道:“明日,我托我叔父选媒人登门说亲。先问问,我是入赘吗?”
“不需要。入赘会让你瞧不起,你若不想在朝堂上拼搏,也可入赘。”明祎解释。
顾锦瑟道:“我想入赘。”弄死顾锦桓,让他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明祎看破她的心思,摇首:“我不需要你入赘。另外,你不觉得我……”
明相欲言又止,顾锦瑟瞬息明白,道:“你很年轻,不老。明相,你真的很美丽。”
明祎惊诧,耳朵染上了樱花的颜色,不觉抬首,对面的少女在安慰她吗?
顾锦瑟迎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我不觉得你的年岁大,明相,女子入朝,为官不易。男儿二十七岁未必拜相,但你做到了。世人不服你,皆因你是女子。倘若你为男儿,谁不会夸赞你一句年轻有为呢,您说,对不对?”
两人相谈甚欢。明祎对少女很满意,挑眉轻笑:“谢谢你,待你母亲上京,希望她来操办。”
“你很急吗?”顾锦瑟奇怪。
明祎颔首。
顾锦瑟不问了,内侍来请。
顾锦瑟出宫,明祎去见陛下。
皇帝身子孱弱,虽说立了太子,可依旧不放心,事事倚重明祎。
见了明祎,他松了口气,询问些朝堂上事情。明祎一一回答。
天色入黑,事情禀过,明祎忽而开口:“陛下,臣求陛下赐婚。”
皇帝震惊,张大走了嘴巴,明祎曾说过此生不嫁人,好端端地怎么又要嫁人了。他立即端正了姿态,“谁?”
明祎长身玉立,顶上的烛火洒在了她的身上,“今科探花郎顾锦桓。”
“是他啊。”皇帝微笑,想起白净的少年郎,见到他,便觉得世人的话许是对的,郎艳独绝,世而其二。自打簪花游街以来,便有不少人看上顾锦桓。家世好,人干净,戳进了那些未出阁少女的心中。
皇帝释怀道:“是个不错的郎君,他很识趣,言辞幽默,温润知礼。他、同意吗?”
明祎回道:“同意。臣想等顾家求娶后,陛下赐婚。”
“你想的周全。”皇帝阴阳怪气道。男儿家求娶,便说明他是真心实意,到时,天家赐婚,便是锦上添花。
明祎不在乎皇帝的态度,欲谢恩,忽而听皇帝发问,“你喜欢他?”
“回陛下,臣不喜欢。”明祎回答。
皇帝疑惑:“不喜欢、为何要嫁给他?”
“拜三公主所赐。”明祎直言,抬眸,望向皇帝,眸色幽深,道:“那日,三公主邀臣去酒肆叙话,茶水中下了春药。不仅如此,她唤了街头乞儿来侮辱臣。臣一路逃至巷子里,是顾翰林救臣。药性甚重,臣只能委身于她。”
皇帝拧眉,看着明祎的眸子,良久无语。
天家女儿做这等事,难以用无耻二字来形容了。这是他的嫡长公主,明祎瞒下了,他只能捏着鼻子开口:“朕会处罚她,你受委屈了。你已是丞相,不知该怎么弥补你。”
“陛下,顾翰林。”明祎稍加提醒。
皇帝醒悟,微微一笑,“朕今日好奇你一向不喜诉说委屈,原来是有备而来。你且放心,朕找个机会施恩于他。”
“臣谢陛下。”明祎谢恩,秀竹般的腰骨微折,不卑不亢。
出宫时,明月高悬,顾锦瑟却没有走,见她出来,立即相迎。
明祎止步,顾锦瑟却道:“我们去酒楼吃饭,可好?”
明祎不解,睨着她:“为何要去酒楼?”
“酒楼、酒楼方便啊。”顾锦瑟被问懵了,确定恋爱关系后,不该去外面吃一顿吗?她都已经说服自己了,明祎觉得不妥吗?
明祎被问得猝不及防,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提防道:“家里也很方便。”
顾锦瑟皱眉,这人会不会谈恋爱,会不会是恋爱白痴啊。
“你不去,我自己去。”她摆手,自己朝着顾家马车走去了。
走了两步,明祎还站在原地,顾锦瑟叹气,“你跟上啊。”
明祎抬脚,心里却在想:这人好生猖狂。莫不是以为她二人发生了关系,便肆无忌惮地要挟她?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