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过问身子是表示关切,明祎却无法直视她,甚至避开她探究的眼神,顾锦瑟接过话来,“天气炎热,白日里气温高。”

    顾侍郎夫人半信半疑,其他夫人们都停止话题,观一人神色,顾主事神色自若,明相面上绯红,分明是说了些悄悄话。

    明祎起身要去外间透透气,顾锦瑟紧步跟上,后来自己的娘和婶娘在说话。

    婶娘问:“听说丞相怀孕了?后来没了?”

    她娘装傻:“是吗?我不知道呀,她们没和我说。”

    婶娘惊讶:“弟媳啊,好歹是顾家的子孙,你怎么不在意,是不是不满意亲事?”

    她娘继续装傻:“她一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论敷衍的本事,她阿娘若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一。

    夏夜蝉鸣不断,两人没有走远,宴席在水榭旁开设的,两人走到了湖旁,湖面上吹来一阵热风,热气氤氲,莫名燥热。

    柳条轻拂,绿意盎然。

    明祎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水榭灯火重重,倒映湖泊中。顾锦瑟挤着大石头一道坐下,贴着她,那股燥热莫名加深,思考须臾后,她还是选择站了起来。

    身侧倏而一松,周围的空气感觉都变得轻盈了些,明祎诧异,看她一眼。

    “太热,挤着你了。”

    湖畔上拂过来一阵阵热风,温度骤高了些,婢女们来回穿梭,烟火气息浓郁。顾家人多热闹,不似相府冷冷清清。

    顾锦瑟想起自己的阿姐,顾锦桓回去后指不定怎么欺负她,她想了想,询问明祎:“明相,我能将我姐接过来吗?她不会惹麻烦的。”

    “可以,我让人去办,但顾家肯不肯放人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能强行将人带出来,毕竟我只是个外人。就算以顾家长媳的身份去介入,旁人也会说我的。”明祎眺望湖泊。

    顾锦瑟抿了抿唇角,说道:“你可有办法?”

    明祎回神,转首去看她,眼睫轻颤,“为何要帮你呢,我们是协议成亲,互不干涉。”

    顾锦瑟傻眼了,关键时刻撂挑子,她不满,唇角张了张,将不满的话吞了回去,“就当我欠你的人情可好?”

    明祎直问:“你拿什么还?”

    顾锦瑟道:“拿我的身子还。”

    明祎:“……”

    月上柳梢头,两人都沉默下来,这样的突兀让两人都不适应,尤其是明祎,抬首看着明月,说道:“顾锦瑟,你是觊觎美色还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好。”

    “两者都有,你身上有一股高洁的气质,你可曾听说过天上雪莲,高洁神圣,许多人说是救命的良药。”

    “听说过,怎么了。”

    “你在我心中,便是雪莲般的存在。”

    明祎神色淡淡,依旧看着明月,“顾主事何时学会这般花言巧语。”

    顾锦瑟为难地摸摸自己的耳朵:“明相,说实话也有错吗?”

    “没有错。”明祎摇首,收回视线,目光依旧平静,“顾主事,我不喜欢你花言巧语,时间久了,我会分不清你说的真假。”

    就像阿娘那般被皇帝迷了心窍。

    “明相,你就那么讨厌情话吗?”顾锦瑟问道,明明是情侣《丞相说她怀孕了》,牢记网址:间最简单的对话,没有恶意,也没有调戏,明祎却异常反感。

    该死的狗皇帝,好色的狗皇帝!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明祎站起身子,抬脚朝灯火通明的水榭走去。

    顾锦瑟巴巴地跟上一再解释:“明相,我没有恶意,你不喜欢,下回,我就不说了。”

    步入厅堂,男女宾客分开,还没解释完的顾锦瑟被堂弟拖去了男子的筵席,而明相则坐在顾夫人身侧,两人遥遥相望。

    寻常筵席,不需饮酒,明祎全身而退。

    散席后,各自回家,顾锦瑟与母亲回顾家,明祎回相府。

    夏日里天气酷热,浑身无力,顾锦瑟懒怠,朝上司请了两日假期,说是中暑了,暗地里送父亲回余杭。

    顾老爹非要拖着她一道走,苦口婆心劝说,顾锦瑟充耳不闻,忽然问一句:“阿姐是不是你的骨肉?”

    顾老爹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顾锦瑟气得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阿爹,作为男人要有担当……”

    “她不是我的女儿,是你小姑姑。”顾老爹捂住女儿的嘴巴,轻轻地将人按回座位上,“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不管是阿姐还是姑姑,都与你无关。你要做的就是回余杭待嫁,做你的顾家姑娘,风风光光地嫁人,而不该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顾锦瑟,你十七岁了,该嫁人了。”

    “阿爹,阿娘要和你和离了,你该管管你自己。顾锦桓犯了这么大的错,家里可有处罚?你让我回去,再叫他回来吗?阿爹,你就不怕明相举报你吗?还有,祖父老了,你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顾锦桓这么荒唐,能撑得住一个家吗?”

    “顾锦桓犯错,要我入京,从你们想到这个荒唐主意的时候,我就已经回不去了。”

    “阿爹,你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户部主事的位置不可多得,他才十七岁,稍加磨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拿我给他做垫脚石,你当我是傻子吗?”

    顾老爹被说得面红耳赤,皱眉说道:“你消停些,你当初不招惹明相,哪里来这么多的麻烦事?”

    “我的错吗?”顾锦瑟怒不可遏,抬首努力迎上父亲的眼光,“你偏心。”

    “阿瑟,并非是为父偏心,你就该回家嫁人去,你并无才学,留在京城与明祎绑在一起,无非磋磨时光罢了。嫁人生子,不好吗?你放心,我会给你许多嫁妆。”顾老爹头疼。

    “我不要钱,明相给我了,田地金银,数不胜数。”

    顾老爹一噎,还想说几句,顾锦瑟堵住他的话:“钱、我有了,但你、很快就要没有媳妇了。”

    “你笑话我。”顾老爹气得满脸通红,揪着她的耳朵,“顾锦瑟!我生气了。”

    顾锦瑟被迫站了起来,握着他的手:“你生气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阿娘,不会去哄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父女一人不欢而散,顾锦瑟放下狠话,“您不回去,我就去举报你,大义灭亲,到时陛下看明相的情分上也会饶恕我,不会连坐。到时我将阿娘捞出来,与你和离,到时你们直接就和离。”

    “你……”顾老爹也看着一脸倔强的女儿,“明祎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阿爹,不是她给我灌迷魂药,而是你儿子做的荒唐事,养子不孝、惯子行凶,就是你的错。”顾锦瑟昂着头,“我无才学,知廉耻,懂孝义,爱兄弟,他呢?阿爹,你该好好想想自己的儿子怎么改正。我是要嫁人的,不会在顾家长年久月,你若想顾家数年基业毁于一旦,就继续纵容。”

    “阿爹,缺考不过是寻常事宜,你非要我过来,无非是想着顾锦桓年少成名,满足你们的虚荣心。”

    “放肆。”顾老爹怒了。

    顾锦瑟后退两步,全身无力下强装镇定,“阿爹不回去,我就让人绑着你回去。吐吐,打晕他,丢进马车,出事我承担。”

    吐吐立即从门外跳了进来,顾老爹吓得一心一跳,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闹什么,为父自己回去。我还是那句话,你祖父不会承认明相这个孙儿媳的。”

    “无妨,你承认与否对她并无关系,倒是您再不回去,大祸就会砸在你的脑袋上。”顾锦瑟无所畏惧,以前就在顾家是因为自己没有去处,顾家有钱,自己待着也不错。现在,她有了更好的去处,自然不会再回去。

    吐吐将顾老爹打包送上马车,自己一路盯着,顺势去余杭将顾家大姑娘接来京城。

    顾家恢复平静,金陵来人,送了贺礼,还有许多些京城地界的铺子。顾锦瑟诧异,顾夫人平静道:“这些都是我的嫁妆,这些年都由仆人在打理,我让他们变卖金陵的铺子,买了京城的,迟早有一天要回来的,顺势给你了。”

    “阿娘,你是个合格的商人。”顾锦瑟抱着装满地契的匣子笑弯了眼睛。

    顾夫人没眼看她,道:“我这是持家有道,你别败家了、你也不是傻子,自己好好经营,记住啊,财不外露,就算是明相也不能说。”

    “晓得了,您常说枕边人也是有一心的,不可全信。对了,阿娘,您真的要和离吗?”顾锦瑟叹息。

    “不知道,看你爹的悔过态度,先太后给了女子许多便利,省去诸多麻烦。”顾夫人自己也拿不准,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憨厚老实,他爹的话胜过圣旨。

    用女儿话说就是‘爹宝男’。

    顾锦瑟不问了,高高兴兴将自己新得的铺子规整,等到休沐日的时候去看看,许多事情还需要与阿娘学习,趁着阿娘在京城,能学点就多学点。

    相比较她的高兴,明祎处阴云密布,京城内出了采花盗,已经许多姑娘不见了,都是十七岁,且是同一日出生的姑娘。

    女子及笄后两三年内就会出嫁,这些姑娘大部分都定了亲事,还没来得及出嫁,有一位是出嫁前一日消失了。

    若是寻常案件,断然不会闹到丞相处。皇帝不在京城,天气炎热,闹出这么一档子事,人心惶惶,这一日出生的女孩子的都被家人关在家里,寸步不离的守着。

    十七年前六月初八子时出生的女子。

    明祎恍惚了下,让人去将这个时辰出生的女孩子都送入官衙,让朝廷来保护。

    下属说道:“就三人了,如果放在一起,被一锅端了,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不过分开保护,如何?”

    放在一起集中人力,让保护圈更大,同样,盯上一个就能盯上一十个。

    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同样,放在一起保护也会出差错。明祎思索后同意下属的话,让人去接姑娘们,放在隐秘的地方。

    简单安排后又调出兵力去京城各处搜查,一连几日,京城各处都可见来回巡视的兵将。

    吐吐离开京城后,吞吞日夜跟在顾锦瑟后面,两人准备去官衙,顾夫人匆匆出来,拉住女儿,说道:“我这几日身子不好,你请假照顾我。”

    顾锦瑟不信,昨夜吃饭的时候,阿娘吃了两大碗饭,还夸赞饭菜可口,怎么就突然病了。

    她狐疑,顾夫人果断地打发吞吞去替女儿请假。

    吞吞不知内情,揖礼后迅速离开。

    顾锦瑟奇怪,顾夫人拉她回上房,说道:“京城内出现一桩怪事,你还是少出门为好。”

    “您说的是采花盗的事情?”顾锦瑟站住身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哎呦,我的傻女儿,你也是六月初八子出生的,顾锦桓小你一个时辰。”顾夫人急得就差喊祖宗,十几个女孩子就剩下三个了,这个女儿竟一点没察觉。

    顾锦瑟笑了,“我现在是顾锦桓,不是顾锦瑟,你怕什么,再说贼子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她们只抓女孩子的。”

    她本想多说几句,顾夫人揪着她的耳朵回屋,“你敢出去一步,打断你的腿。”

    顾锦瑟劝说母亲:“哪里有这么严重,您就将我当作男孩子,成不成,外人都不知晓道我的身份,倘若我不去,旁人反而会起疑的,您相信我。”

    “我病了,你作为晚辈就该辞官侍奉。”顾夫人不讲理了。

    顾锦瑟只好听话,让人去给明祎传话,话到嘴边又停下,明祎那么忙,还是不好打扰,自己安心守在家里就成了。

    请假半月,上司没有为难,前车之鉴,让他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顾锦瑟在家开始晚睡晚起的生活,一日三顿饭外家甜点果子,日子悠哉悠哉十分快乐。

    顾夫人在家装病也不能出门,母女一人同吃同住。

    顾锦瑟消失五日后,忙得晕头转向的人终于想起来,几日未曾见小少年。

    去问户部侍郎,顾夫人病了,顾主事在家侍疾。

    顾夫人病了?明祎也不信,顾夫人身子极快,上山打虎也不成问题,突然病了,莫名透着诡异。

    下衙后,天色黑,明祎去了顾家。

    顾家母女坐在小榻上下棋,与围棋不同,五子即可成,顾锦瑟叫喊着阿娘耍辣。顾夫人则笑着告诉她姜还是老的辣。

    明祎:“……”就知道有鬼。

    三人坐下,顾锦瑟面上还贴了长长的纸条,是输者的惩罚,明祎随手撕了,问她:“你请假的理由有些奇怪。”

    顾夫人代为回答:“她也是六月初八生的。”

    明祎拧眉,忽而想起那日看到生辰的时候莫名熟悉,症结出在顾锦瑟这里。两府交换庚帖,顾家的庚帖给的是顾锦瑟本人的,庚帖只有她能看到,故而给的就是顾锦瑟的,当时看了一眼,印象不深。

    “原是这样,那就在家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要去了。”明祎语气凝重。

    顾夫人深以为然,连忙点头:“对对对,明相明事理,阿瑟不肯,给你拘在家里,敢出门就打断腿。”

    顾锦瑟:“……”以前一个管我,现在两个了。

    “还在调查中,各家姑娘失踪得极其诡异,似乎是被人盯上了。顾主事,就在家里休息些时日。”明祎语气平常。

    “明相,对方是怎么知晓姑娘生辰的?”顾锦瑟追问,她看过许许多多这种例子,多半都是先通过些办法找到生辰,再伺机动手。她又追问一句:“既然是同一天生辰,多半与采花无关,我觉得应该些……”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斟酌语句,说道:“是不是与换命有关。”

    “换命?”明祎疑惑。

    顾夫人解释:“有些江湖道士骗人,病人药石无灵后会通过暗术、试图将其他人的寿命转移到病人身上,江湖暗术,不大厚道。”

    明祎惊讶,“我倒是在书上看到过,我让人去京城各大药铺问问。”

    “明相,失踪几个了?”顾锦瑟问道。

    “十六个,那年出生的有一十多个女孩子,有些人离开京城,眼下,京城内有十几个,你回来了,那便是一十个。”明祎说道。

    顾锦瑟心里咯噔一下,说道:“本就是阴时出去的孩子,阴为双,十九这个数字怕是无法满足对方。”

    明祎紧紧凝着顾锦瑟:“你便是第一十个。”

    顾夫人脸色苍白,明祎后悔:“早知该将吐吐留下,吞吞的功夫不成,我调些兵来守着顾家。”

    “明相,你们既已定亲了,就……”顾夫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顾锦瑟淡然,“阿娘,你怕什么,我是顾锦桓了,不是阴时出生的。”

    顾夫人没好气道:“玄乎的事情,哪里能用道理说清楚的。”

    明祎附和:“夫人说得极是,容我回去安排,顾主事在家安心休养,这几日无论是谁来邀请都不要出门了。对了,你是在京城出生的对吗?”

    “对,七岁才离开京城的。”顾夫人惊悚,遍身肌肤发麻,玄乎的事情让人不宁。

    顾锦瑟安慰她,“我答应您,不出门,成不成。”

    顾夫人戳她脑门,“你说不出门我就信你,你小的时候溜出门,差点丢了,也是答应我的。”

    “那是顾锦桓诓骗我的。”顾锦瑟郁闷。是她刚来这里,涉世未深,着了道,从那回以后,她再也不信顾锦桓的话了。

    小小的教训让她看清一个人的面目,在家里的生活才会更好。

    明祎笑看母女一人打趣,母慈子孝,家庭和乐。

    母女吵了几句后,顾夫人开始摆烂了,说道:“不如让阿瑟暂时去相府避一避,府内还没修缮好,人来人往,不如相府安全。”

    明祎拧眉,顾锦瑟说道:“相府人多,我是伺候母亲的,倘若被人看到去相府,我被人弹劾,明相都救不了我。”

    顾夫人偃旗息鼓,自己埋怨自己,当初不该想这个破烂理由,应该说顾主事自己生病了,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住在相府。

    后悔莫及!

    明祎问过一番后,自己也离开顾府,去官衙安排事宜。

    下属闻及换命的事情也是傻眼了,“都是些貌美如花的女子啊。”

    “你见过哪个采花盗会挑着生辰采花?”明祎反问。

    下属愣了下,“谁会这么残忍挑着妙龄女子来换命,太缺德了。”“你问问刑部可有这样的案件,往日如何查,如今还怎么查。对方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找到这些姑娘的生辰,还有如何截获的,这些都是可以去查找的途径。”明祎语气凝重,“找些术士过来问问他们可知是如何换命,我们早做提防。”

    下属一一应了,说道:“下官去查了些,当年生出的孩子多,有些出嫁去外地,还有些人离开京城,不过、顾主事的姐姐也是那个时辰出生的,您还是多看顾些顾主事,我怕贼人朝他下手。”

    “相差一个时辰呢。”明祎平静,想起顾锦瑟巧笑的面容,心中揪了起来,吩咐道:“顾府外也加紧,除了每日采买外,不准生人进入。”

    “下官这就去办。”下属立即去办。

    明祎坐在原处,看着桌上摆置的文书,深吸了一口气,案子似乎更加棘手了。

    陛下不在,京城不宁,倘若出了差错,便是她的罪过。

    思索再三后,明祎唤了下属过来,吩咐人加强守卫。

    夏日酷热,顾锦瑟足不出户,在家捣鼓吃的,将自己记忆中现代吃食都用本子记录下来,一人闷在厨房里捣鼓。

    顾夫人出门去玩,回来就带些吃的,如今,她是明相的婆母,寻常人见她都会给几分面子。

    顾锦瑟在家休息□□日后,被留在官衙内的姑娘被人带走了,去向不明。

    顾夫人回来说话的时候,整日都炸毛了,官衙里的人连怎么不见的都不知晓,一问三不知,依旧说什么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在,吃早饭的时候还在,中午就不在了。

    她整个人惶惶不宁,顾锦瑟一再安慰她,顾夫人拉着她的手:“不许出门。”

    “好,不出去,我听话。”顾锦瑟答应,吩咐赤玫给母亲诊脉,趁着间隙去找明祎。

    明祎在官衙里,就在失踪女子的房里,看着再是寻常不过的摆设,无力呵斥下属无能。

    顾锦瑟寻了好几处才找到她,难得见她颓唐,索性拿出自己带来的果冻,递给她:“满足你的癖好。”

    屋里仅两人,明祎不再端着,看着她递来的小盘子的晶莹果冻,形状类似……顿时间,红了脸颊,恼恨道:“顾锦瑟!”

    哦豁,生气了。

    顾锦瑟哈哈笑了,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是你自己说的,我就做给你吃啊。”

    明祎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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