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白子画坐在院中石凳上,手里把玩着花千骨做的竹蜻蜓,回想着早晨花千骨的话:“尊上,弟子真的知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在练习观微的时候看看你在做什么,可是没想到你那时候在沐浴。”思忖着:“我还在想,这世上谁有这么高深的法力竟然能够突破长留和绝情殿的结界?原来是小骨,想必是渡了仙力给她,气息太近才会完全没有提防。”
正这时白子画感觉到夏紫薰上了绝情殿,问道:“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有些不耐烦。“我担心你,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了。”夏紫薰说着走到白子画身边,从他手里拿过了那只竹蜻蜓嗤笑着说:“这小玩意儿做的倒是很精致。”白子画沉着脸说:“是小骨做的。”夏紫薰摆弄着它在旁边坐下,语带不屑的说:“那是,也只有她有这个心思。”
白子画想起了檀凡,考虑到上次二人之间闹得很是不快,试探着问:“最近有檀凡的消息吗?”夏紫薰悠悠的说:“他一直在人间悬壶济世,我偷偷去见过他几次,似乎过得很充实很开心。没想到我们五仙之中只有他一人活得逍遥自在。”“那是自然,我们几个人之中只有他最遵从本心。”
夏紫薰凄凉一笑:“遵从本心?那你呢?接任掌门无情无欲,是否遵从你的本心?为一个资质平平的弟子疗伤甚至帮她打通仙脉,是否遵从你的本心?”“紫薰,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应不应该,没有愿不愿意。”夏紫薰脸色变得煞白,惨然道:“是啊,一个根本都不在乎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我怎能奢望他回应我的所期所盼?”白子画面无表情,低眉不语,气氛尴尬至极。“子画,你记住,我宁愿你永远都这般无情。”说完,夏紫薰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晚,绝情殿的书房内,花千骨趴在书案上拿着笔在绢帕上画着什么,糖宝手里抱着一篮子水果啃着李子走了过来:“骨头,你还没睡?”她进来将篮子放到桌上开始挑拣起来。花千骨边画边说:“你啊,又在吃东西,前几天你不是还说要减肥吗?”糖宝嘿嘿一乐:“可是十一师兄说我太瘦了,让我多吃一点。”花千骨故意酸溜溜的说:“哟,怎么我说让你多吃一点你就不听呢?”糖宝心虚的一笑,拿了两个桔子凑到花千骨面前问:“骨头,你在画什么呢?”
花千骨美滋滋的回答:“我在画尊上啊。”糖宝凑过去一看,正是以前花千骨画过的白子画站在露风石上的背影画,不过在左下角又画了一个男子的背影,在她眼中有些怪怪的,不由得问:“你确定画的是尊上,不是白无常?”“我在画尊上的裸背。”这句话说完,糖宝“噗”的喷了一口,被水果呛到咳嗽了起来,花千骨急忙拿起那绢帕责备道:“糖宝,你怎么能喷到尊上大人的画上呢?”糖宝一边扑撸着胸脯顺气一边笑着说:“骨头啊,你对尊上的后背真是有偏爱啊!画一个穿着衣服的不够,还要再画一个不穿衣服的!”说完就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花千骨斜着眼睛坏坏的看着糖宝说:“别以为你现在变成人形了,我就不能把你拧成麻花!”说着便呵手去挠糖宝的痒,两个女孩子闹做了一团,过了会儿糖宝投降求饶:“骨头骨头,你还是把你的厉害用在画画上吧,要不是有那张露风石上的背影,这个我怎么看都不像尊上。”
“那当然了,这世上有哪一副画能装下尊上的仙资,尊上的容貌,尊上的光彩,尊上的气质。”她连说带比划的,学着白子画的动作憨态可掬。糖宝不由得问:“那你还画?”花千骨低叹了口气说:“唉,我本来是想练字的,但是那个场景总是不知不觉的在我脑海里出现,然后我就画了这副画。”糖宝突然来了精神:“哎,这个好呀!骨头,你都不知道现在长留山中三尊的画像有多抢手。到时候我们把这些都卖出去,狠狠的赚他一笔银子。”花千骨轻轻怼了一下糖宝的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呢?尊上的画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呢?我要好好珍藏起来,珍藏起来!”说着她白了一眼糖宝,将手绢细心的叠好紧紧抓在了手里。花千骨走后,糖宝一转眼珠,拿起了毛笔笑着说:“我要画十一师兄。”接着便在纸上画了起来……
花千骨走到庭院中,正好看到在练功的白子画,他身形飘逸,手中无剑而以指代剑,花千骨忍不住跟着他一起比划起来。练了一会儿,白子画收招停了手,花千骨连忙端来了茶杯奉上:“尊上,请喝茶。”白子画随手接过饮了起来,花千骨满脸仰慕的看着他喝下自己亲手沏泡的茶,心里甜滋滋美滋滋的,双眼笑成了两个小月牙……
这样又过了些时日,摩严曾找白子画提过,既然花千骨的伤已经全好了就搬回亥殿去住,却被白子画严词拒绝了。说法是七杀的内奸还没有找出来,若蜀山掌门再遭暗算或有什么不测恐怕会给刚刚平静的蜀山再度带来风波,而绝情殿有他坐镇,至少要比亥殿安全得多。说得摩严皱着眉头哑口无言,忍不住私下跟笙箫默抱怨:“你说子画一直让那个花千骨住在绝情殿上,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师兄,绝情殿足够大,房间呢也足够多,掌门师兄他不嫌花千骨麻烦吵闹,你也就别操心了。”“我不是,你说子画他也不收徒,他们到底是孤男寡女的,这长留现在已经有一些流言蜚语了。”
笙箫默好奇起来:“什么流言?我怎么没听说过?”“说什么子画他金屋藏娇,花千骨靠狐媚功夫迷惑掌门来换取子画教她法术,反正极其难听。”笙箫默嗤然道:“以掌门师兄的性子你相信他是那种人吗?”“我当然不信,可是——”“那就对了,你不信、我不信,所有熟悉掌门师兄的人都不会信的,师兄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有这功夫你不如把那造谣的人找出来按长留律法处置呢!”说完笙箫默摇着扇子转身走了。“哎,可是、可是这多有损我长留和子画的名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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