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两日后,增援的仙界各派均已到达太白山,包括霓千丈带着扑了个空的女儿和楚琦。太白大殿上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祝酒宴,主人绯颜居中,两侧上位都是各派掌门还有人界王爷姜誉。作为蜀山掌门的花千骨临着白子画而坐,接着安排的是本次对敌有功的上仙夏紫薰、东方彧卿和落十一等人。舞青萝等长留有功弟子被安排在最下首,霓漫天不满在下首坐,凑到她父亲霓掌门的席位旁边。白子画担心花千骨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怕她举止不当,频频侧头关注她,甚至使眼色告诉她该如何做。绯颜先慷慨陈词了一番,对所有前来援助的人表示感谢,告慰先灵,之后让大家尽兴饮酒,曲乐奏了起来。
作为主人的绯颜第一个就来向白子画敬了酒,接着是花千骨,谢其保太白有功,花千骨规规矩矩的还礼饮下了杯中酒。这时东方彧卿跑过来凑热闹:“骨头,我也敬你一杯。”花千骨笑着说:“东方,多亏你搬来了救兵,该我敬你才对。”引得绯颜也一边道谢一边向他敬酒,白子画冷眼看着东方彧卿,识时务的东方彧卿连忙对着白子画举起酒杯:“啊,还是得多亏尊上打败了杀阡陌,让我们不但保住了幻思铃,还赢得了不归砚。所以我们要一起敬尊上才是!”白子画一言不发,礼貌性的举杯饮酒,眼神却如利剑般审视着东方彧卿。
很快姜誉、云隐等人也跑过来给花千骨敬酒凑热闹,一时间花千骨被大家团团围住,众星捧月一般。霓漫天早就听弟子们活灵活现的讲述了那日七杀来犯时的情形,花千骨先是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了太白掌门,后又用流光琴制止了魔徒的进攻赢得了时间,最终保大家安然无恙的等来了尊上、紫薰上仙和云隐等人的救兵。霓漫天不由得暗地里咬牙:都怪自己叫嚣着非要去蓬莱救援,白白丧失了立功的机会,竟然让花千骨出尽了风头,搞不好回长留后尊上一高兴真的收了她为徒。她不知不觉间用筷子将面前的一个桔子扎了个稀烂,霓千丈知道女儿所想,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天儿,有些事情不能心里过急,万事水到渠成。天儿,你放心,爹总有一天会让你出头露面的。”霓漫天看了父亲一眼,心结仍未解开,满脸的不服气不甘心。
这时,绯颜又走上前发话,言太白门实力受损恐无力再守护幻思铃,看样子七杀对神器势在必得,担心杀阡陌去而复返,他转身对白子画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尊上,今天绯颜有一个不情之请,幻思铃恳请尊上代为保管。”说着从墟鼎里取出了幻思铃奉给了白子画。白子画站起身,淡然说道:“承蒙信任。”一伸手,将幻思铃收入了墟鼎,接着说:“这幻思铃我会尽我所能全力守护,至于刚夺回的不归砚我已将它封印,也会全力保管。”绯颜感激万分,再度行礼:“多谢尊上。”花千骨满脸仰慕看着白子画,开心的笑着,心想:“姐姐对尊上还是很忌惮的,神器由尊上保管最稳妥了。”
这时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温丰予口气颇酸:“那杀阡陌想要得到神器还要兴兵遣将大动干戈,而他白子画往那儿一坐,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四个神器,还真是不亏本的买卖。如果有一天他白子画得到了洪荒之力我一点儿也不奇怪!”这番话让殿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怪异了起来。
花千骨方才被人敬酒喝了好几杯,此时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但是竟然有人说尊上帮助保管神器是要抢夺洪荒之力让她实在气愤难平,她大胆开口说:“尊上才不是这样的人,他每日劳心劳力都是在想着怎么保护长留和仙界各派,怎么会要那邪恶的力量去破坏它?!”
夏紫薰也忍不住开口:“温掌门,你的意思是子画他觊觎洪荒之力?别忘了他已经是仙界第一人,神器大部分都在仙界各派中保管,若子画真有那个心——远的不说,在坐的几位掌门你们手中的神器现在可都能保得住?”说到后来颇有几分阴狠之色,让温丰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天山派掌门尹洪渊宽厚劝解:“对啊,尊上已是仙界、甚至是六界最强之人,再要那洪荒之力有何意义?千百年来,神器之所在乃是一派安危之所系,守护神器是实力与荣耀、是大义与牺牲,长留守护各方神器守护越多风险就越大,尊上无所畏惧实在令人钦佩。我方的各门派应该与长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团结一心互相扶持。”白子画一直静静的听着,此时微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
霓千丈因上次被白子画硬生生拒绝收女儿为徒的事心中对白子画有些怨怼,故意拆台,笑眯眯的说:“尹掌门此番话语听起来还真是舒心悦耳啊,但是——我蓬莱世世代代守护着这浮沉珠,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即便前些日子七杀派兵临城下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交与他人。旁人,我不会轻易相信的,所以说不管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把它交给别人代管。”这话说得绯颜满脸的不自在,尴尬的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温丰予嘲讽的说:“对吗尹掌门,你天山派保管的神器在九霄塔内,就连七杀都不敢轻易的打它主意。就算我们所有人的神器都上缴被夺,也轮不到你们吗?所以你这话说得自然轻松。”“你!”尹洪渊被这番话说得面有恼色,似乎马上要发作。霓千丈在一旁赶紧打哈哈:“来,咱不说这些,喝酒喝酒。”绯颜也招呼大家喝酒,让弟子们奏乐,总算把尴尬气氛缓和了过去。
花千骨默默皱着眉琢磨着:“好奇怪啊,这些掌门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方面胆子小怕姐姐出兵抢夺神器,导致自己派内有伤亡,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意将神器交给尊上保管,还冷嘲热讽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时火夕和舞青萝端着酒杯拎着酒壶过来敬酒,花千骨便笑呵呵的喝了下去。舞青萝拍着手大笑:“哈哈,火夕,你输了吧!我说千骨一口气就能喝下去的吧!别忘了给我洗一个月的衣服啊!”火夕不甘心的说:“那咱们再赌——嗯,赌千骨喝几杯酒会醉倒?”“好!赌什么?”……花千骨顿觉头大:“那个,我去那边敬酒了。”逃也似的跑到云端的桌前。
夏紫薰边喝酒边侧目偷偷打量着花千骨,这个女孩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白子画不惜损耗百年功力为她打通仙脉,看到她从空中掉落一个瞬移就过去接住了她。夏紫薰印象里白子画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人,何时如此惶急过?仅仅因为她是蜀山掌门吗?夏紫薰留心观察了花千骨看白子画的眼神,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看到那里面含着痴迷、留恋和爱慕,夏紫薰握着酒杯暗想道:“难道这个花千骨已经爱上了子画?得找个机会试她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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