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茂才满脸犹疑的望向了白子画,斟酌着开口:“白——白尊上?”姜誉恳求着说:“尊上,求求你救救大家吧。”白子画一拨着箭一边沉声道:“姜誉,你不是不知道长留的门规,若无妖魔作乱我们在凡人面前不得随便施展法术,更何况仙界不应参与人间的战争和夺皇权之役。”花千骨扶住一个中箭受伤的峨眉派女弟子,对着白子画焦急的说:“可是尊上,这不是两国之间的战争而是无谓的杀戮,难道就没有挽救办法了吗?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打杀吗?”姜誉的话确实提醒了她——可以用法术终止杀戮,花千骨将那伤者安置好,左手暗暗结了印就要冲上前去。
“小骨!”白子画马上出言喊住了她,他淡然扫了一眼谷茂才和姜誉,凝眉望向广场大门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苏长生,对花千骨点头说:“你且退下,人间之事,只能尝试着用人间的办法去解决。”说完白子画将剑舞成一团白光护住自己,接着纵身一跃,几个起落间已经来到了苏长生的马前。那马似乎骤然受到惊吓,唏溜溜的打了个响鼻,两个前蹄高高的抬了起来。幸亏苏长生反应快,紧紧抓着缰绳攀住马鞍才没被甩下马背,苏长生恼怒的嘴里咒骂了一声:“他奶奶的!”接着拔刀居高临下的劈向了那个不速之客。
苏长生力大刀沉,又在马上占据了地形上的优势,白子画剑走轻灵,只虚虚的过了几招就找到了苏长生动作滞顿的劣势。白子画一招长虹贯日剑斜斜刺向他面门,苏长生身子一侧同时横刀格挡,谁知白子画这招依然是虚招,刀剑还未相碰白子画已骤然变招,剑变刺为削向苏长生后腰挥去,苏长生大刀来不及回挡,只得矮了身形双腿一夹,那马儿向前蹿了两步躲了过去。
待苏长生直起身时,白子画已然鬼魅般的纵身跃上了他的马,同时冰凉的横霜剑抵在了颈上。苏长生只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撒扔了大刀,嘴里连忙说:“好、好汉,你要做什么,莫要冲动。”白子画沉声说:“命令他们住手,停止放箭。”苏长生连忙下令:“锦衣卫听令,都住手!不要再放箭了!”
箭雨终于停了下来,群雄们看到白子画制住了苏长生都长出了一口气,渐渐向前聚拢而来,花千骨和谷茂才则皱着眉紧张的看着他们。姜誉则是喜出望外,高喊道:“好个擒贼先擒王!尊上,杀了他!”白子画并未理会姜誉,一字一顿的对苏长生说:“这广场内的都是江湖儿女,没人愿意与官府为敌,包括我。你现在命令锦衣卫全部撤退回临淄,然后让广场上的人离开,我确保他们安全后自会放了你,保证不伤你。”
苏长生斜着眼睛瞄了一眼横在脖子上的剑,心思转了几转,他听得出来白子画不想与他为敌,貌似也不是和姜誉一伙的。但是若这么放走广场上的人,姜誉反心已起,定会混在人群中趁乱逃走,以后再找机会捉恐怕就难了。捉不到姜誉,就这么带着大队锦衣卫灰溜溜的回临淄也无法向皇上交差,他索性一梗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我奉皇命带了这么多人来没有拿到人犯,回去肯定会触怒龙颜,赐我死罪。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我也没什么可顾忌了,但是——你杀了我之后锦衣卫他们不会饶了你们的。”说完他便肆无忌惮的高喊起来:“所有锦衣卫听令,若我苏长生被杀,你们继续放箭,这些反贼一个都不能放走,否则军法处置!”
被反将了一军,白子画反倒犹豫了,问道:“到底要如何你才肯带人回去?”“放了这些江湖上的人没问题,但是要把姜誉留下来,他今天已经明目张胆的造反,坚决不能放虎归山。”这话一出,姜誉吃了一惊,群雄们又都把目光投向了他。那些死士们和方才在姜誉的鼓动下拥护他的人马上呼啦啦围了上来将姜誉护在正中,虎视眈眈,眼看就要起内讧的架势。一时间都僵持在那里,花千骨心里焦急,因为武林群雄已有不少死伤,不能再自相残杀了。
正在这时,两骑锦衣卫飞骑疾驰而来,远远的就喊:“苏督统,大事不好了!”待来到近前看到苏长生被挟持的模样吃惊的从马上滚落下来,两人跪趴在地上手足无措。苏长生又狼狈又恼怒的问:“别管其他的,说,出了什么事儿?”两人不敢大声张扬,压低声音说:“守在四王爷府的千余羽林军今日和四王府内的府兵及一众武林中人在巳时冲进了皇宫,并会合了皇宫内外的羽林军一起谋反,他们已经占领了皇宫,并且拿下了临淄东、南两个大门,因留守的锦衣卫不多,我们只能集中起来牢牢守着另两个城门。”
“什么?!”先前听姜誉瞎嚷他只当他是信口雌黄惑乱军心,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苏长生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仗着临淄和阳泉距离比较近,所以今日大胆的用虎符调动了皇城的大部分锦衣卫,只想着若有什么消息或者外敌来犯,他在两个时辰之内就能带队赶回去,怎样都来得及,却是没料到皇城内会有人起事,可是姜誉没什么兵力,人就在这里啊?他疑惑的远远扫了一眼姜誉,接着询问:“领头的是什么人?”“是一个儒服书生模样的人。”听到这里白子画心里默默的说:“东方彧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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