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借着烛光又看了看手上其他的信件,涉及了韶白门内十几个弟子,不只有卫昔的,还有媚儿的,信的内容大都情意绵绵,猜到大都是外面的男子给她们的情信。再联系到雁停沙在壁上的留诗和那几具腐烂的尸首,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雁掌门杀了所有与韶白门弟子有感情纠葛的男子?”她和糖宝对望了一眼,等卫昔稍稍平复了情绪,花千骨问:“卫昔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昔抹干了眼泪说:“师父虽然有意把我培养成下一任掌门,可其实我并不想在这里困上一辈子。韶白门虽有不许结交男子的规定,但是师父也曾立下规矩:如果我们能找到所爱之人,只要通过师父的考核就可以离开韶白门。两年前,我领着江郎来找师父进行考核,他最后一关没有通过,师父说他还不足以让我托付终身。江郎便与我约定,半年后会再回来,而且他有信心肯定可以通过考核将我带走的……然而、然而两个月后我等来的是他一封书信,说他另有所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她又看着手里的信,颤抖着声音说:“原来事实不是这样的!”
糖宝一拍脑门说:“我知道了!一定是雁掌门暗中截获了江郎给你的书信,将他约来这里,伪造或者逼迫江郎写下那封绝情的信,之后便……便……杀了他。”糖宝咬着嘴唇,看向了那几句腐尸,胃中一阵翻滚,干呕了起来。花千骨抚了抚糖宝的背说:“我们出去再说吧。”说完又去搀扶地上的卫昔,一低头之下看到地上有一个红色珠串的耳坠,便捡起来说:“卫昔姐姐,你的耳环掉了。”
卫昔下意识的扒开头巾,摸着自己的双耳道:“没有,我的都在呢。”花千骨一看,卫昔戴的是两个十分简单的素银耳环,她小声嘀咕:“奇怪,那这个是谁的?”卫昔站起身,看到花千骨手中的东西突然睁大眼睛说:“这是媚儿师妹的。”“媚儿?你确定?!”卫昔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是她的,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初次见到时我以为是红珊瑚珠的,被媚儿笑话不识货,说明明是红玛瑙。”
三人边说边走出了密室,回到了花千骨的厢房内,糖宝一进门便灌了好多茶水压惊。花千骨则拉了卫昔坐下,问道:“卫昔姐姐,我知道媚儿也是雁掌门的入室弟子,能和我说说她吗?”卫昔点头说:“我是师父最早收的,已经跟了师父十几年,媚儿师妹是六年前才收的。”“那媚儿来韶白门也才几年的时间,若论与雁掌门的感情自是比不上那些她从小养大的弟子,雁掌门为什么会独独选中她做了弟子呢?”
卫昔回道:“师父收我的时候就说过,她选弟子看中的是天资,收下我之后七八年都再未收徒,直到后来收下媚儿师妹。媚儿虽然只来了几年,但是她仙资极好,法力和功夫甚至已经超过不少在门内修习十年以上的师姐们了,她打通仙脉也是韶白门所有弟子中速度最快的。再加上媚儿很会察言观色,又会说话,师父一直很喜欢她,在她一打通仙脉后就正式收下她为入室弟子了。”“可是,为什么她会突然不见了踪影呢?”
卫昔皱了皱眉,说:“我也是几天都没见媚儿向师父问起了她,当时师父面色一下变得很不好,只是说韶白门已经把她除名,她以后不会再回来了。之后我们便都不敢再与师父提起媚儿师妹了。”糖宝在一旁好奇的问:“除名?好古怪啊,韶白门以前有过这种事吗?”卫昔神情有些为难的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说:“以前有过两个先例,也如媚儿这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师父也是如此的神情说将她们从韶白门除名。”
“也是失踪?”糖宝脱口而出:“难道不是被谁害死了?”花千骨瞪了她一眼:“糖宝!”糖宝吐了吐舌头,卫昔则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说:“不是,晓茹师姐失踪后两年,我在外出办事时在凡间偶遇到她,她已嫁人生子。”糖宝瞪大眼睛说:“嫁人生子?!”
卫昔面色尴尬的点了点头,说:“正是,带韶白门弟子离开,需要通过师父的严格考核,很难,可能对有些人一辈子都考不过。”糖宝接话道:“所以——有的人就偷偷离开了?相当于私奔?”卫昔点了点头:“但是媚儿的离开似乎与她们有点不一样。”花千骨瞪大眼睛问:“哪里不同?”“晓茹师姐和梦欣师姐离开后我查看了她们的房间,房间里明显被刻意收拾过,床单被褥也都浆洗干净了,还有她们随身的重要东西、贴身衣物也都带走了,所以是有所准备的。甚至梦欣师姐还给师父留下一封书信,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师父看完后很生气,发了很大的脾气,把桌上的茶具全摔了。”
糖宝也吃惊的张大嘴,突然一拍脑门说:“我知道了,定是那个什么梦欣师姐也是和别人私奔了,她的信里说明了她想要嫁人离开韶白门才惹得雁掌门这么生气的。”卫昔不置可否。糖宝抢着问:“还有那个媚儿是不是也私奔了?她有没有相好的男人啊?”卫昔思考着说:“好像很久以前媚儿师妹有一个相好的,具体不清楚,名字大概叫什么顺,我记得媚儿亲手给他做了衣服,在衣襟那里绣了‘顺’字。但是在媚儿失踪前的半年多一年的光景里他们似乎没什么交往了,媚儿不再提起他,人也消沉了好久。”
花千骨琢磨着说:“在密室里看到媚儿的耳坠,那这么说,媚儿是去过那里的,她知道了雁掌门的这些秘密。”糖宝点头说:“对,一定是媚儿发现了雁掌门的这些秘密,对雁掌门杀害她所爱之人怀恨在心,所以一气之下离开了韶白门,之后又伺机在蜀山杀害了雁掌门?”“不太像,媚儿虽然天资很好,但是功力功法比起师父还是相差很多,以她的能力根本伤不到我师父分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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