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在白子画真气疏导下花千骨的内伤已经基本痊愈,脉象稳定,面色也红润起来,但是她依然沉睡,毫无要醒来的迹象,睡梦中的花千骨时不时痛苦的皱眉不停的出着冷汗,白子画用帕子轻轻给她擦拭着。糖宝在一旁气愤难平:“原来是无垢上仙误伤的骨头,难怪他和我说的时候吞吞吐吐的,等我下次见到他一定好好问一问!尊上,骨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白子画轻叹口气说:“小骨的伤势已无大碍,照理来说她应该醒过来了,也许她心中恐惧未除,一直陷在梦魇里面。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若能鼓起勇气战胜心中的恐惧就能醒来。”“靠骨头自己?”眼见天色渐晚,白子画叮嘱了一声:“糖宝,照顾好她。”便走出房间。
糖宝坐到床前,拉着花千骨的一只手,絮絮叨叨的说:“骨头,快点儿醒来吧!明明我是大懒虫,怎么你现在睡得比我都多呢?快点醒过来,等你醒了我们一块去云游天下好不好?我们可以买好多漂亮的衣服,把天下所有的美食都吃一遍,还可以带着十一师兄一起!对了,骨头,你不是说最大的愿望是做尊上的徒弟吗?你这么睡着,可就拜不成师了,快醒醒吧。”
此时花千骨又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她的梦境是混乱的,有的似是而非像是以前发生过的情景——白子画的眼如淬了冰霜般冷冷的盯着她,手中的剑指着她的胸膛,然而她想说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那横霜剑已经刺入了她的胸膛,冰冷刺痛的感觉让花千骨全身颤抖起来,紧皱着眉摇着头。那痛仿佛将久远而模糊的血色记忆拉开……她抱着白子画伟岸的身躯,一把扯开他的衣领对着他白皙的颈子咬了下去,她似乎能听到牙齿刺破皮肤的尖锐声音,感觉到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怀中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觉得痛的不是应该是他吗?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痛到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大颗大颗的泪水流到他的伤口上,那合着泪的血液有了咸味。而她紧紧抱着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毫无反抗,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而那人的气息渐渐衰弱下去……梦境一转,她看到那熟悉的让她又敬又慕的白色身影从云端飞来,手中红彤彤的悯生剑刺穿了她的丹田。痛,身痛、心更痛,痛到她放弃了求生的渴望和勇气…
花千骨眉头痛苦得拧成了一个疙瘩,不停的摇着头,全身冷汗淋漓。身旁的糖宝一边给她忙不迭的擦汗一边带着哭音低喊着:“又魇到了?骨头,你到底梦到了什么?骨头,醒一醒好不好?醒来就不怕了,也不痛苦了。”这时,一阵清悦的琴音传来,丝丝密密、舒缓悠扬,不知不觉中使人的心情变得安宁而祥和,花千骨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糖宝望了窗外一眼,轻声说:“尊上又弹流光琴为你驱逐梦魇了。”
厢房外不远,白子画揽着流光琴坐在山石上,琴散发着淡紫色的流光,琴弦在他长指的拨弄间随着金色的荧光发出柔和的音符。月光如水,洒在他一尘不染的白衣上,风徐徐吹来撩动着他如墨的发丝,仿佛展开一张绝美的仙人画卷,然而画中仙人低敛的眉眼中浮起淡淡的哀伤。
白子画一则担心花千骨,二则想起了无垢对他说的话:“子画,我那心魔之阵无心魔者根本找不到阵眼,不可能这么快破阵。你既破阵还负伤而来,就应该知道那阵眼就是你的心魔,你看到了谁?”不错,他看到的正是花千骨:“难道小骨真的是我的心魔吗?生死劫,她真的是我冥冥之中的劫难,无法逃脱的定数么?”……
长留山,贪婪殿。“师父,蜀山的飞鸽传书。”一大清早落十一急急将飞鸽传书交到摩严手上,摩严展开纸条看了会儿,感慨道:“万万没想到雁停沙偷习禁术,还滥杀无辜,最后竟死在自己的徒弟手里。”落十一好奇的问:“师父,发生什么事了?”摩严把手中的信递给落十一,落十一细细看完露出担忧的神情:“啊?千骨被无垢上仙误伤了。”摩严说:“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到,花千骨现在怎么样了?”“哦,性命无碍,但一定伤得不轻,要不然尊上不会去蜀山送她治疗了。”
摩严低头琢磨道:“误伤?怎么会误伤的?还这般严重?”因糖宝的离开让落十一有些失落,好在他从舞青萝那里得知她去找花千骨了,此时听说她受伤既担心花千骨又担心糖宝,便开口请求道:“师父,徒儿想去蜀山看望千骨,顺便带些药给她。”摩严马上言辞拒绝道:“不行,现在长留事务繁忙,仙剑大会又快要召开了,你怎么能离开呢?”“那我派两个弟子去。”“蜀山来书并未求药,不必多此一举,你下去吧。”“是。”落十一转身悻悻离去。
落十一刚一离开,李蒙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回报:“启禀世尊,玉浊峰温掌门求见三尊。”“温掌门?子画现在不在长留,他可说有何要事?”“温掌门带了很多弟子,他们是从香薰阁那边过来的,口口声声说紫薰仙子抢走了卜元鼎,现在不仅不承认还畏罪逃得踪影全无。温掌门让长留给主持公道。”“什么?!”摩严这一惊非同小可,他颌下的小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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