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解开封印的谪仙伞早就不是一把普通的伞了,它不仅可以阻拦外界的一切进攻,甚至可以将攻击加倍反弹回对方。杀阡陌已是豁出一切,一边紧紧拽着腐木鬼一边集全力击向谪仙伞,他想借助伞的放大力量与腐木鬼同归于尽。蓝色的光印打在谪仙伞上,金光一闪,强大数倍的光印已极速反弹回来,速度太快、力量太强,腐木鬼根本来不及做出应对,眼睁睁看着那光印打到自己和杀阡陌的身上。
“噗”“噗”两声,两人都喷出一大口鲜血,和着雨水仿佛下了满天的血雨一般,腐木鬼满脸的震惊和不甘,杀阡陌终于松开了紧紧抓着腐木鬼的手,脸上挂着笑意看着渐飞渐远的谪仙伞,心里说:“小不点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最终阖上眸与腐木鬼一前一后向山谷中摔落。对面山峰上一声大喊:“圣君!”一条身影也飞起疾冲而下。
原来因为雷雨天气影响了小妖魔们的御风飞行,于是大浪便指挥着他们从距离黄岩峰最近的山峰向上攀爬,顺便还能借着山上的树挡挡雨。绯夜剑和玄铁棒在空中交战的时候,大浪曾远远的看到腐木鬼占尽上风,只以为他家圣君稳操胜券了。没想到方才满天的腥味,一阵血雨落下,大浪骇然抬头,正好看到腐木鬼跌下云端,便急急冲了下去。同一时间,伴着一声低叫另一道灰色身影也从天上冲下了山谷,不是别人,正是追赶杀阡陌而来的单春秋……
雨一直下,谪仙伞拖着昏迷中的花千骨缓缓落在了黄岩峰的峰顶,撑开的伞刚好遮住她的头脸和大半个身子。远处,云隐率领着几乎全部蜀山精英弟子们倾巢而来……
洞庭湖畔,檀凡小木屋的结界外,白子画与檀凡相对而立。一个是一身飘逸白衣、纤尘不染,一个是一身葛布麻衣、粗犷豪迈,仿佛是仙凡两个世界的人。白子画未多寒暄直接询问:“檀凡,紫薰现在是不是在你这里?”檀凡顾左右而言他:“子画,你做掌门尊上也有几年时间了,不是忙得很吗?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凡间陋室来了?”话语里却明显带着嘲讽之意,让白子画不禁想起他接任长留掌门前一晚和檀凡发生冲突动手之事,眸中闪过一丝尴尬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淡淡的说:“檀凡,事关神器,若紫薰在你这里能否让她随我回长留把事情解释清楚?”
檀凡哼了一声:“解释?我看是审问才对吧?要不要弄个三尊会审?”白子画听他如此说便知道檀凡基本知道了事件梗概,更确定了夏紫薰在这里,继续道:“因为卜元鼎被抢,温掌门差点丧命,所以这件事在仙界震动很大,无论如何也得让紫薰去解释一下。”“还解释什么?紫薰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檀凡不满的盯着白子画继续问:“子画,你的意思是连你也相信是紫薰抢走卜元鼎企图杀害温掌门的吗?”
白子画毫无语气的回答:“我信与不信于事无补,现在是八大门派都这么认为,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长留的处理态度,所以——”檀凡不耐烦的打断他:“什么叫你信与不信于事无补?”他粗鲁的伸出手指虚点着白子画道:“我知道了,你既然来此就是你也怀疑是紫薰所为对不对?”白子画微闭上眼睛默然摇头,檀凡继续语气严肃的说:“子画,你可是长留的掌门、仙界的尊上,各大门派的掌门都以你马首是瞻。你若真相信紫薰没做那些事,自然是能够想办法说服众人,我就不信以你的威望和掌门之位做保他们还会不服?”檀凡认定白子画是要带夏紫薰去长留受审难堪,所以一味的想保护她,阻止白子画带走她。
白子画对这番胡搅蛮缠的话有些无奈:“可是眼见为实,当时有多人亲眼见到紫薰打伤了温掌门夺走卜元鼎的,她不出来当面解释清楚,即便有我作保也恐无法服众。”檀凡冷冷的说:“亲眼见到紫薰做的?他们可分辨得出那个紫薰是真是假?你带回长留的紫薰又是真是假?”白子画不愿再多说,只是语气平静的道:“檀凡,你要知道现在全仙界的人都在寻找紫薰,我只想见她当面和她说,至于愿不愿意和我回长留也由紫薰自己决定。”
“你想见紫薰?!”这句话仿佛点燃了檀凡胸中陈郁已久的怒火,他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想当初,我去求着你、威逼着你去见紫薰一面,你是怎么说的?对,你说你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怎么,现在你要见她了?那么我来回答你,没有这个必要!”白子画已经一忍再忍,手不由得握起了拳头:“你认为你这个结界能拦得住我?”檀凡马上跨马蹲裆摆起了架势,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我不会让你带走紫薰的,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白子画看着满脸决绝的檀凡,无奈与失望从心底蔓延到眸中,透出一抹阴郁之色。几百年的情分,从上次檀凡动手就已经生分了,此次他还要再次动手雪上加霜吗?对檀凡他下得去手吗?白子画攥紧的手不由得又松了开来,檀凡注意到了,语气略有缓和:“子画,若你还念及咱们之间多年的情分,你走吧,就当没有来过。”白子画背转身,脸却越来越冷,他缓缓的说:“我不会与你动手的。烦你告诉紫薰,这样躲终究不是办法,若想通了可随时来长留。”“不劳你费心,她找到证据自会回仙界澄清。”白子画不再看檀凡一眼,踽踽独行,迤逦而去,洞庭湖上的微风吹拂起他的仙袂,更增落寞。檀凡看着白子画远去的背影,鼻子微微一酸,垂下眼眸,心中竟有些悔意,不由得自问:“我这么做对吗?”
白子画御风而起,此时他心中满是挫败与失望,唯一令他欣慰的是花千骨已经醒了,他要去蜀山接她回长留,然后拜师。想到这儿,他紧抿的唇稍稍有了些弧度,千里冰封般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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