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摩严就上了绝情殿,他开门见山,直接对白子画说:“子画,你让那个花千骨回长留就罢了,怎么能还让她住在绝情殿?你知不知道最近那些传言?”白子画回来后就在绝情殿闭门不出了,所以对传言一事一无所知,摩严索性竹筒倒豆子般都告诉了他:“前几天全长留,也许全仙界都在传——说花千骨长时间未现身,与仙界也无联系,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跑到人间待产去了。”
听到这话白子画的脸依旧平静,目光却犀利起来,一言不发。摩严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自是知道那是无稽之谈,已经尽力去压了,不过今天花千骨回来倒是可以让他们闭上嘴了。”他又语重心长的劝白子画道:“子画,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长留的声誉,她都不能住在绝情殿了。回头你找个错处或由头让她搬去亥殿,或者干脆回蜀山去。”
白子画依旧板着脸说:“师兄,留她在绝情殿我自是有理由,你不必担心。”摩严脸色稍缓和了些,说:“我知道她仙资尚可,算得上可塑之材,收她为徒也许可以压一下那些流言,但她是蜀山的掌门——”他满脸为难之色,白子画也是沉默不语,未知花千骨身份之前他确实是动了念头想收她为徒,但是现在既知她魔界的身份,他不可能再收她为徒。
两人沉默了半晌,摩严不得不转移话题道:“子画,你修炼进展如何了?”白子画闻言垂下眼眸继续沉默,摩严猜到他进展不顺,安慰道:“修炼还是莫要急功近利,免得出什么差错。”又叮嘱了半天方才离去……
第二天一早,花千骨像以前一样端着一壶热茶来到白子画的寝殿前,按照以前的进程,应该是白子画喝着茶,她来给他束发。此时寝殿的门关着,花千骨敲了敲门,小声问:“尊上,是我。你起了吗?”里面传出冷冰冰的声音:“我在闭关,你不用进来了。”花千骨连忙说:“尊上,我是给你送茶水的,我放下就走。”“不必了。”
花千骨没出声,站在门口又踌躇了一会儿,心中不免失落,叹了口气小声道:“大概尊上是看不上我这个魔头泡的茶吧。”说完就端着茶壶要离开。白子画却叫住了她:“花千骨,你既是来修炼的,记得做早课,还有把长留剑法再熟悉一下。”“是。”花千骨咬着嘴唇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白子画听着花千骨的脚步声走远,心中也有些空落落的,自己拿起梳子梳起了头……
花千骨听话的运功做完早课后就拿起断念练起了剑,她在七杀殿时虽然没有公开使用过长留剑法,但是她背地里还是温习过的,所以并没有太多生疏之感。花千骨把霄云九式和镜花水月都舞了一遍,心里有事,蹲在地上看着桃花出神,暗想:“尊上这样看来是不想说,也不知道他身体是个什么状况。唉,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我怎么才能知道呢?”
正发愁间,远远的,花千骨看到身穿青色衣袍的笙箫默来了绝情殿,走入了会客厅。不由得想:“儒尊岐黄之术高超,他此时来这里会不会和尊上中毒有关呢?嗯,去探听一下也好。”想到这儿,花千骨一溜烟跑到厨房准备茶水去了。
笙箫默在殿内等了一会儿就见白子画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问:“师弟,你来所为何事?”笙箫默未作声,而是盯着白子画看了半晌,看得白子画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帘。“掌门师兄,说吧,你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无碍,练功疲累所至。”白子画想敷衍过去,却没躲过笙箫默的眼睛:“你从那日回来便闭关,昨日我见你面色不好仙力似乎也发飘,今日再见丝毫没有缓解之态,你还想继续瞒我吗?”他说着伸出右手做出把脉的手势。
白子画知道瞒他不过了,便坐下身来伸出手臂让其诊脉。花千骨端着茶杯茶壶闯进来的时候正好笙箫默已经诊脉到了尾声,他马上收回了手,白子画也不着痕迹的正了正姿势。花千骨自顾自的将托盘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对着他们行了一礼,道:“弟子拜见尊上、儒尊。”白子画没说话,笙箫默笑眯眯的说:“千骨免礼。”花千骨斟上两杯茶端到白子画和笙箫默面前,分别放到他二人手边便垂手立于一旁。
笙箫默未敢贸然开口谈论白子画中毒的情况,便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起来:“师兄啊,我那灵兽赤灵豪猪前天居然生了两只小猪崽子,实属难得。”花千骨问道:“儒尊,凡间的猪一窝生十只八只都属寻常,为何这兽就生了两只便是难得了?”笙箫默端起茶杯啜了口茶,满脸得意的道:“千骨,你不知道了吧?这灵兽啊就和人成了仙差不多,很难繁育后代,尤其是被齤养之后更难,所以我这一窝两崽简直非常难得了。”“原来是这样啊?那两只小兽也是灵兽吗?”“那当然了。”
白子画听着他二人聊天,不自觉的也端起了手边的茶杯。花千骨瞥眼一看到白子画的动作脸上便显出几分紧张之色,暗想:“糟了,最好先溜为妙。”想到这里,连忙向白子画和笙箫默行礼道:“弟子还要去练剑,就先退下了。”说完便逃也似的跑了,笙箫默笑着喝了口茶。白子画也将茶送入口中,哪知那茶刚一入口满口舌尖便传来巨大的咸涩之感,咸得竟把茶本身的清香和微苦的味道全部压住了。他一时间端着茶杯顿在那里,口中的茶吐出来不合适,咽下去又不愿。
笙箫默看白子画的表情颇不对劲,便奇怪的问:“师兄?你怎么了?”白子画无法,只得生生咽下了这口咸茶,放下茶杯道:“无妨。”却见旁边的笙箫默又啜了口茶,反应平静似无任何不妥。白子画不由得仔细比较了笙箫默手中的茶杯和茶色,看起来与自己的没有不同,马上明白了全是花千骨做的手脚,怪不得方才溜得那样快。只是此时罪魁祸首已经跑掉,但被弟子戏弄的事情若被笙箫默知晓太没面子,所以索性憋在心头没有说出来。
笙箫默伸手幻化了一个观微光球,见花千骨开始在院中练剑,笑道:“哎呀,千骨还真是用功!”白子画恨恨的道:“身法滞顿、脚步虚浮、招式生疏,定是这段时日没有好好练习剑法。”
笙箫默看着面色铁青的白子画,不知道平时云淡风轻的师兄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像是在生气,便收了观微说:“我看千骨并非懒惰之人,定是在人间舞剑不方便才疏于练习吧。”他说着把白子画的茶杯塞入他手中,自己也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来,喝口茶消消气,消消气。”却不自知这一举动更让白子画心中气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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