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严对花千骨的话是深信不疑的,若是其他因由白子画是不相信的,但是因为霓漫天说的话‘一个精怪妖魔要嫁给仙人简直就是做梦’,这是花千骨的痛脚,自己也刚刚以此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的表白,他深知这话对花千骨内心的刺激和引起的反应。他判断从花千骨的表现来看虽不像是第一个动手的那个,但她也确实因这个愤而出手了,白子画袖中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笙箫默听完摇着头有点不解的问:“千骨啊,你并非性子如此毛躁之人,她说了糖宝几句难听的话你怎的就如此沉不住气了?”霓漫天接口道:“禀三尊,花千骨之所以对弟子咄咄逼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弟子无意间知晓了她的小秘密。”她生怕三尊不相信,便选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增添筹码,却无疑是给花千骨雪上加霜。“漫天!”花千骨想到是手绢的事,吓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只想尽力阻止霓漫天说出来。
摩严对花千骨喝道:“放肆!漫天,你只管说,是什么秘密?”霓漫天看了眼白子画,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吞吞吐吐的说:“弟子……前些时候捡到了花千骨的手绢,那上面画的是尊上站在露风石上的背影,还有……‘君兮君兮’什么的表达情意的……诗句。”毕竟碍于白子画的威严,她没敢说出裸背图的事。
一时间大殿内的弟子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花千骨痛苦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更不敢看白子画一眼。此情此景,这感觉仿佛是被人扒光了赤/裸/裸的展现于众人面前;而她正面对着刚刚言辞拒绝了她的白子画,就像在往她崭新的伤口糊上一把盐——疼,真疼,所有的尊严都荡然无存了。
笙箫默倒不是太意外,饶有兴趣的看了白子画一眼,见他依然如一座冰山一般,除了无动于衷以外全身都是冷气。摩严却是又羞又气的满脸通红,那些流言传了就传了,没有真凭实据,他也相信白子画的人品,好容易现在基本平息下去了,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个女弟子竟然对他有霄想的实据,简直是可忍、恕不可忍!他说话都哆嗦了:“手、手绢呢?呈上来!”霓漫天委屈的说:“那手绢后来被花千骨抢回去了。”
摩严又看向花千骨,此时的她已经心如死灰,被彻底打垮,没有了丝毫的斗志,低声说:“弟子不想再被人要挟,手绢已经不在了。”摩严厉声道:“我知道了,就是因为漫天知道你的秘密,所以你便找个籍口伙同糖宝以多欺少,妄动杀机意图伤害同门来灭口!”到了此时白子画对这些推测有些半信半疑——霓漫天知晓了花千骨的秘密,又说了过分的话,使得在他这里刚刚受挫的她凶性大发而出手。她真的想要杀霓漫天吗?他内心是不相信的,但若加上霓氏父女对七杀殿的所做所为,她其实有足够的理由——白子画手上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而此时花千骨的耳边只有嗡嗡声,根本没听清摩严说了什么,颓然道:“弟子知错,糖宝动手也因受我牵连,她仅是自卫,没有伤害任何人,自己还在重伤昏迷。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花千骨一人的错,求世尊开恩不要怪罪糖宝。”她一心想为糖宝开脱,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摩严凛然道:“根据门规寻衅闹事、打架斗殴者至少判二十大板,而伤害同门至少是三十钢鞭鞭刑。子画,你看要如何惩处?”
笙箫默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皱着眉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白子画腾的从正中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笙箫默连忙打住话头。白子画平静无波的扫视了花千骨一眼,既然想让她离开这里,自己找不到理由、下不了狠心、说不出口,在这个形势下现在必须要有个决断了,既然她已认下,这是最好的挈机。
白子画缓缓说道:“花千骨私下斗殴闹事,伤害同门,其行为不端,已不适合在长留继续修行。现削去花千骨长留仙籍,逐出长留山,此事不容再议!”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直直走了出去。大殿上一下子安静了好一会儿,众人都有些呆住了,笙箫默张大了嘴半天缓不过来。摩严最先回过神来,脸上表情释然而轻松,在他看来白子画早就该这么做了,但是好像觉得这惩罚还不太够,说道:“只是赶出长留,那些刑罚都没了吗?是不是有点太轻了?既然花千骨担下了所有罪责,漫天你也起来吧。”在他看来既然花千骨没有刑罚,那这个受害者更不该受罚了。
“多谢师祖。”霓漫天站起身来,对自己用的‘苦肉计’觉得非常值,打不过花千骨又如何,她还不是一箭双雕既把妄想做她师娘的臭虫子打个半死,还把这个讨厌鬼赶走了,不仅赶出绝情殿,而是彻底赶出长留!看你还怎么得意?!霓漫天满脸幸灾乐祸的看向了还在发呆的花千骨,嘴上不由得补了一句:“尊上英明!”花千骨仿佛这时才反应过来,“不,不!尊上。”她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
其余弟子退下,殿上只余二尊,笙箫默不解的看着摩严问:“师兄,千骨喜欢掌门师兄这事儿按说不至于这么严重吧?长留偷偷爱慕他的女弟子多了,以前收没的表达爱意的画作啊、情诗之类的也有,从没有上纲上线过,一般不就是罚抄抄门规、清心咒,或者去九阁帮工了事,最最严重的是调离长留去当了外门弟子,也没谁因此被削去仙籍赶走啊?”
摩严气鼓鼓的说:“那不一样!那些弟子哪一个子画能叫上名字?哪一个住在绝情殿?哪一个又是子画的生死劫?只是把她赶走还便宜她了呢,连刑罚都不受!”笙箫默不忿的回怼:“都赶出长留不是长留弟子了,为什么还要受门规的限制和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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