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山,绝情殿。
花千骨已经走了几日了,但是白子画却觉得好像已经有几年那么长。想弹琴解闷,目光落到琴上想起来的是他教她弹琴时的情形——那时他心无旁骛,她青涩懵懂……白子画叹了口气向屋外走去。回廊上传来风铃叮铃铃的声音,他忍不住驻足,不知为什么每次听到这个声音,他的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感觉小骨要来了。摇了摇头不由得有些自嘲——怎么可能?她已经走了,被自己亲自赶走的,不会再回来。
白子画神情萧索的继续走,直到进了旁边的房间才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的来到花千骨的住处。房间内收拾得整整齐齐,她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真是干干净净的不给他留一丝念想。然而他还是禁不住想她,看到地上的蒲团他会想象着那娇小的身子盘着腿在上面打坐的情形;看到桌子会想到她端坐桌前认真看书的画面;看到床头的香炉会想起她凝神炼香的娇俏身影…
白子画痛苦的闭上眼睛,然而眼前心间又出现了无数个她,仿佛赶之不尽、驱之不竭。白子画从怀里拿出了块香料填到香炉里,薰香袅袅的燃了起来,熟悉又舒心的香气让他逐渐安静了下来。这香是‘霁月流光’,他按照记忆里香料配方炼制的,甚至也加入了他的头发。然而过了会儿,他又觉得似乎后来小骨制的添加了她身上异香的那个味道应该更好,不由得又想起了她……
直到左臂刺痛传来,额上渗出了细汗,白子画长叹了一口气,可怕的是他知道这样的折磨会没有尽头,一直到他灰飞烟灭才可以解脱……然而白子画又神情一凛:“不行,不知道后面仙界还有什么变数,小骨真的会成为妖神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去阻止这样的命数!”他突然间又生出了许多求生的欲望,他想能活得更久一些,即使不在身边也能看护着她不做错事。于是他盘腿坐在身旁的蒲团上开始打坐运功……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突然收到了笙箫默的传音:“师兄,你能来一下长留大殿吗?那个东方彧卿来了,口口声声要见你,还说可以给你解毒。哎呀,一个凡人说的大话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今天引起我注意的是他带来的一个黑衣人。”白子画皱眉道:“黑衣人?”印象里东方彧卿向来是独来独往的,除了缠着小骨。
笙箫默接着说:“我试着去探他才发现他竟然屏蔽了自己的气息,所以我敢肯定他并非凡人,而是功力比较高的仙人。师兄,我要不要去试探试探他?”“先别妄动,等我过去。”白子画言简意赅的叮嘱完,自己尽量调匀了气息使脸色不那么难看,便御剑飞到了长留大殿。进殿之后他发现大殿之上已经屏退了闲杂弟子,摩严和笙箫默有点不安的坐在尊位上,大殿上东方彧卿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垂手而立,身边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以斗篷遮面。
白子画快步走到正中的尊位坐了下来,期间他的目光一直在黑衣人身上扫来扫去,确实如笙箫默所说,他屏蔽了自己的气息。东方彧卿豪不客气的说:“啧啧,白子画上仙中这卜元鼎之毒也有半年之久了吧?若是其他仙人恐怕早已灰飞烟灭了,没想到上仙现在竟然还能御剑,定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吧?!”
白子画不由得神色一变,摩严则怒道:“我堂堂长留掌门岂容你一个凡人随便置喙?!”笙箫默耐着性子笑眯眯的问:“这位——东方先生是吧?这卜元鼎炼制的毒连我都束手无策,你方才说你能解?”语气里却明显不相信。东方彧卿回道:“那是自然,否则我何必这么千里迢迢来这长留山呢。”笙箫默寻根究底道:“别怪我多问啊,你一介区区凡人竟然可解神器之毒,是用什么方法呢?”
“这……”东方彧卿沉吟了一下,他自然是不想让白子画和摩严等人知晓仙界缺失的十二年及期间发生的事,那么就不能暴露他有炎水玉的事实,他事先设想好的是他和东华与白子画独处,让东华弄晕白子画,他再拿出炎水玉给他解毒,当然能这么做的前提条件难免他和东华的身份都要暴露了。东方彧卿故意做出为难的表情道:“我这里有祖上留下来的秘法,概不外传泄露,所以烦请给我一间密室,只有我和他还有尊上在内。”说着一指东华。
此时白子画对东华的身份也心生疑窦,笙箫默带着疑问的看向了白子画,白子画微微颔首。摩严别过头,嘴里说:“荒唐!子画你别信他。”笙箫默站起身慢慢走下殿,边走边说:“你这个凡人书生确实没什么好疑虑的,但是这个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师兄不利呢?”话一说完,笙箫默出手如电伸手去抓东华的斗篷。东华反应很快,伸掌挡住了他的手,接着身形一侧,还轻轻将东方彧卿推到一旁的安全地带。笙箫默见状双掌连出,掌风夹带着光印扫向了东华。
东华被逼无奈不得不见招拆招,两人你来我往的动起了手。东华实力比笙箫默强不少,但是他有意隐藏长留的功法,只守不攻,看起来躲避得狼狈,却因熟悉笙箫默的路数每每都恰到好处的化险为夷。笙箫默不由得火起,不想在两个师兄面前丢了面子,他不再客气,手上不知不觉将仙力加持到八//九成,频出凌厉的招式,逼得东华不得不认真对付。渐渐的白子画和摩严已经看出了黑衣人使用长留功法的端倪,两人不由得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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