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自己不一定打得过今时今日的花千骨,尤其是对方还有强大的妖魂加持,但是摩严非常肯定的一点是,当着在场众多的长留弟子的面,白子画不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花千骨打的。便喝退了清流挺了挺胸有恃无恐的说:“我还怕了这个妖女不成?你要动手我随时奉陪。”
见他这一副拱火的态度,火夕捏了一把汗,连忙上前好言劝花千骨:“那个——千骨,你消消气,这里一定有误会。世尊他当时想要打的人是腐木鬼,只不过不小心误伤了异朽君罢了。”花千骨冷哼了一声,挑眉道:“你相信他的目标当真是腐木鬼么?”火夕被问得一愣,舞青萝拽住了他,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多管闲事。
花千骨掌中的光印已经越集越强,她不再顾忌,双手向着摩严推了出去。然而她的光印刚刚挥出,就感觉到侧面袭来一股更强大的柔和力量,竟然将她的力道全部卸掉了,无声无息彷佛泥牛入海。一侧头,果见是白子画出的手,那熟悉的白色身影徐徐飘落在眼前。同一时间清流再次挡在了摩严身前,拉开架势大声喊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师父的,你要杀就先杀了我!”
白子画见到此情此景不禁有些动容,心里默默的说:“小骨,你可知道当初你就是这样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保护为师的。只是如今,再想让你叫我一声师父都是千难万难。”花千骨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本来就悲愤交加,此时更火了,双掌一错直接向白子画挥了过去。白子画无法,双掌对上了她的,当然白子画根本没有想伤害她,只是用了柔和的力量克制住花千骨而已。
四掌相抵,四目相对,花千骨目中的怒火在燃烧:“白子画,今天你全都看到了,是他滥杀无辜,你当真要阻止我么?!”这仇恨敌对的眼神深深刺痛了白子画,然而他只能义正词严的说:“不管怎样他是长留弟子,他做的是对是错自有长留律法处置,任何人也没有权利动用私刑。”“你——”花千骨知道白子画是铁了心阻拦自己杀摩严,不由得有些无可奈何。
这时候旷野天带了先遣部队回来了,已有七杀殿的小妖向他汇报了大致情况,旷野天亦步亦趋的凑过来抱拳道:“启禀圣使,属下幸不辱命。东面山峰腐木鬼的人已经四散而逃了,单护法随后就到。圣使,这里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回七杀殿吧。”白子画也劝道:“小骨,收手吧!”
伤心、气馁、绝望……各种情绪统统涌上心头,花千骨终于收了手,她先狠狠的盯了摩严一眼,接着又有些幽怨有些嘲弄的看了看白子画,说:“好个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的长留上仙!”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从今以后七杀殿与长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再无任何瓜葛,你我相忘于江湖,永远不要再见!旷野天,我们走!”
花千骨说完腾空而起,手一挥,支撑结界的妖魂四散而去,那结界再也撑不住小山般的巨石重量,轰然崩塌。两侧的巨石一起向谷中倾倒而去,结界被冲破,白子画遭到反噬,忍不住身形晃了晃捂住了胸口,火夕上前扶住他:“尊上,你怎么样?”白子画强压下喉间涌上的咸腥,摇头说:“我无碍。”眼睛却遥遥盯着花千骨离去的背影,此时他心里的痛是身体上痛的百倍、千倍。她那幽怨而陌生的眼神,她终究还是恨了他,她不要和再和他有任何瓜葛,甚至都不想再看到他,这是要和他恩断义绝吗?痛,好痛,锥心刺骨也不过尔尔。
滚落的无数的巨石很快就将整个无人谷填平了,四处尘土飞扬。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凡人大夫南弦月早就不见了踪影,当时南弦月刚搞清楚东方彧卿是死在了摩严手上,正在伤心难过中,还没来得及和花千骨说一句话,突然身边绿光一闪,腐木鬼就出现在身侧,掳了他之后又一闪就没了身影……
过不多时落十一也从南面山峰回来了,舞青萝清点了孩童人数后向摩严禀道:“世尊,我们救出的孩童一共有两千九百八十七人。被石头砸伤的有二十八个,其中两个被砸中头部已然不治身亡,其余的伤势稳定,无性命之忧。还有很多孩子之前被妖魔们下了药和中了迷幻术的,我们已经给他们解了术法让他们清醒过来。这些孩子我们要如何安排?”
摩严点了点头说:“那两个就地埋了吧,其余的孩子问出家乡住址,问不出来的就听辨他们的口音。十一,你安排弟子将他们送到大致地点的州府衙门,记住,送回人界之前把他们这段时间的所有记忆都抹掉。”“是!”落十一安排弟子送孩子回人界,叮嘱他们送完人后再直接回长留山。孩子和弟子们陆陆续续的走了,眼见太阳快落山了,还余下千余弟子,摩严又带着他们把腐木鬼住过的山洞搜了搜,没发现什么重要东西,他看到白子画一直站在无人谷那里如雕像一般岿然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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