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能参透爱情,或许会少走许多弯路,可是从十八岁到八十岁,真正能参透的,又有几人?
朵朵从知道bill被通缉那天起,就整日愁眉紧锁,要说这事儿和她真没什么关系,最多算是前男友犯事了,她用不着为此忧心忡忡,更何况他还不只一次伤了她。可是自己偏要犯贱,这真让她恼火,“他被抓住更好,省着干坏事,也再不会来骚扰了”,这样对自己说了很多次,依然无效。
那天晚上加班,下班已经快八点了,天早已黑透,离朵朵住所最近的那条小路路灯又坏了,这条路年久失修,路灯经常坏,朵朵包里总备着一个手电筒。走在这条路上,难免有些惴惴地,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终于走到路尽头,马上就要告别黑暗了,斜刺里人影一闪,一个人快步走到朵朵前面,经过时低声说,“跟我走,bill想见你”。
朵朵的心突突跳得飞快,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要见到bill,她跟着那人穿过几片居民楼,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地,在一个脚手架旁,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bill转过身时,朵朵吓了一跳,他的右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痕,显然是新伤,看到朵朵担心的眼神,bill笑了,“怎么,心疼了”,朵朵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
“到底怎么回事,你打算怎么办?”
“别问那么多了,有人想害我。”
“你应该配合警察将事情调查清楚,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你不懂的,我进了监狱,怕很难活着出来。”
朵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bill脸上的刀伤,显然是被追杀所致,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bill沉默地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才说道,“我上海的朋友前段日子接了一大笔货,还是以前的供货商,但这次价格降了些,说是进的越多,价格越低,他一时贪念,就多进了许多,没想到货刚入库没几天,就有警察来查,拿出的报关单竟然是伪造的。”
“那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供货商查证”
“供货商做完这笔单子,就出国了,不知所踪。”
“我朋友想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有人威胁他若不带上我,就对他家人不利,所以整件事应该是早有预谋,主要是冲着我来的。”
两人都沉默不语。
bill抽完一根烟,突然下决心似地说,“你愿意和我一起亡命天涯么”,他脸上充满期待的神情。
朵朵不解地看着他,“我们能去哪儿呢”。
bill眼神中露出惊喜,“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有朋友联系了艘船,先到印度,再从那儿坐飞机去西班牙”。
“我……”,朵朵有点犹豫,她的家人都在国内,再说,就这么和他走了,她还一时拿不定主意。
bill明白她的心思,但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他们了,便说道,“你随时都可以回国,只是我却回不来了”,其实他心里明白,朵朵这次走算是偷渡,一旦回来或被遣返,就再无机会去了,所以他不可能让她回来。
“这样啊”,朵朵有些释然,她对出国的事毫无概念。
bill四处看了下,“此处也不宜久留,你先回去吧,准备一下,这两天就走”。
分手时,bill紧紧地拥抱了朵朵,“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留恋的人”。他不确定朵朵最终是否会跟他一起走,但那一刻的温暖,足以他回味一生。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还是那天引领朵朵的人在路上等她,“bill有急事先走了,他说等那边安置好后,再以正常途径接你过去”。
听闻这个消息,朵朵怅然若失,不知再见会是何时,也许就此一别,永无相见之日了。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bill那天和朵朵见面后,又被人追杀,他不想朵朵和她一起踏上风险之旅,爱一个人,首先是护她安好,而他已没有这个能力,更不能让她和他共赴危难了。当然朵朵对此是一无所知的。
朵朵这几日心情不好,吃饭也没了胃口,面容憔悴,日渐消瘦。一天,欧阳把她叫到办公室,“苏秘书,你是不是病了,怎么最近脸色这么难看”,他说话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腹部,朵朵的脸涨红了。
那件事后,虽然大家都不再提起,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朵朵一直是公司舆论的焦点。欧阳也比较担忧朵朵的身体,年纪轻轻的女孩,要是因此留下什么后遗症,对她后半生来说太可惜了。
朵朵回到自己位子上,想起这个月的月事很不正常,不仅不按时,而且很少,两天就停了。流产后她还从未去复查过,不知是否真地对身体造成了什么影响,不如这个周末去检查下。
检查的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她居然又怀孕了。
“怎么会呢,我有来月经啊”,她不解地问医生。
“你那叫‘妊娠月经’,发生在怀孕三个月以内,一般只出现一次,特点是血量少、颜色淡、天数短,实际上这不是真正的月经”,医生耐心解释道。
朵朵回想起去年平安夜和今年元旦的聚会,只有那两次,而两次的时间间隔只有一周,加上朵朵月事一直不规律,所以无法准确推断出怀孕时间。但如果根据孕吐反应,她是最近才有些胃口不好、轻微恶心,这样看来怀孕日期应该更靠后些。
朵朵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她又有了正常女人孕育生命的能力,忧的是这孩子是意外所得,如果林东昇知道会怎样,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一个知道朵朵怀孕的人是阿媛,她虽有些吃惊,但也和朵朵一样,既高兴又担忧。
“你喜欢林东昇么?”
“我不知道。”
“赶快告诉他,前几日他还打电话问我你的近况,说明他心里还有你,你得趁热打铁。”
“我……”,朵朵面露犹豫。
阿媛看了她一眼,叹口气,“我知道你心里还有bill,你们就是一对冤家,可现在他已成了逃犯,你又怀了……你们间根本是不可能的。”
“再说你的身体怀上孩子已是意外,万一这胎不要,可能真地不会再有孩子了,你敢冒这个险么?”
“退一万步讲,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都是你的呀。”
阿媛的每一句话,都像锤子般敲打在朵朵心上,振聋发聩又不得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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