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婚姻登记处回来,阿彪带朵朵去试婚纱,朵朵挑了一袭纯白的纱,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只在后腰系着一个蝴蝶结,下面是长长的飘带,和裙摆一起拖在地上。朵朵穿上它,像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子,她的脸有些过于苍白了,阿彪觉得不好,“脱下来,不要这件,太素了”,朵朵却坚持要选这件,“等我上好妆,戴上头饰,就不一样了”。

    阿彪又要带朵朵去选戒指,朵朵说她有些累,改天再去吧。送朵朵回去后,阿彪去了公司,临出门前深深吻住朵朵的唇,在他有些难以自持时,朵朵微笑着推开他,“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阿彪在公司查看账目,不知怎地,总是无法静下心来,他烦躁地点燃一根烟。

    郝三从外面走进来,“恭喜你领证了,苏英朵那个固执女人,是怎么改变主意的”。

    阿彪笑了笑,没答话,那是属于他和朵朵间的秘密。

    郝三见他不语,就转移了话题,“上次你让人调查的许瀚洋遇害事件,终于查清楚了,追杀他的人和举报他公司的人是同一伙人,林东昇既然参与了“进口走私酒”事件,很可能他就是始作俑者,但是海关那边的关系,就不知是谁在操控了。”

    阿彪默不作声,忽然他心头一凛,站起身就走。

    “你去哪儿”

    “回去”

    阿彪将车开到极速,越接近别墅,他的心越紧绷,他真后悔不该把手机和电脑还给朵朵,也许蒙在鼓里的人是最幸福的。

    车子在别墅门前发出刺耳的刹车声,阿彪三步两步跑上楼,屋内空无一人,阿姨今天有事请了假,朵朵也并没在卧室睡觉。

    她跑去哪儿了,阿彪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他又把别墅的各个房间都检查了下,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出什么事了”,跟在身边的郝三这才开口,“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阿彪颓然坐在椅子上,“不用了”,朵朵既然想消失,一定会在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夜晚,月光淡淡的海滩,那是bill许下誓言的地方,夜风微凉,她的心冷静如水。岁月剥蚀,已无法找到当年埋下的玻璃瓶,她坐在一块低矮的礁石上,望着无际的海,回想着当年那个疯狂的夜。

    她身穿一袭白纱,唇上淡淡的嫣红,可惜她的手上没有戒指,bill当年为什么没有给她买,他欠她一次求婚。他真是个笨蛋,小心眼爱吃醋,一直搞不定她,还因此弄丢了自己的性命。

    “bill,我来了,原谅我的迟到,我会永远陪着你,不再让你孤单等候。”

    你看那花儿都谢了

    你看那海儿都哭了

    你知道我会永远永远等你给我的回答

    让我们忘了那片海,让我们来世再重来

    让我们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不再分开

    ……

    朵朵轻轻哼起《那片海》,拿出一把刀,割向手腕,血缓缓流出,她倒在地上,耳边仿佛回响起bill的话语,“若想爱情永不变质,唯有我们一起殉情”。

    阿彪没有吃晚饭,开着车在公路上漫无目的地逛,他的心空落落的,不是痛,是无法填补的空白。

    不知不觉车子开出了城,沿着海滨一路开去,路上的车越来越少,灯光变得昏暗,车子渐渐靠近目标,他最怕去的地方,那里盛着欢喜和苦痛的记忆。

    他将车停在那幢孤零零的二楼门前,徒步走向海滩,今晚的月光很柔和,但这里没有人气,只显得孤独和冷清。月光照着海面,一片银白色的光,沙滩上也反射了些亮光,那一片雪白是什么,阿彪走近时,才看清那是一个人。

    朵朵走在昏黑的路上,什么也看不见,“bill,你在哪”,没有应答。她越走越急,bill不在这里,那他一定是到了忘川河,她得快点,别让他等急了,若是他过了河上的桥,喝下忘情水,就不会再记得她。

    朵朵快速穿越那一大片彼岸花,终于到了路的尽头,看到了河水粼粼的光,可是依然不见bill的影子,难道他已经过了桥,朵朵心急如焚,但愿他还没喝下那水,“bill,等我,我就来了”。朵朵的双脚已踏上那桥,忽闻一声绝望的哀嚎,“宝贝,你快回来!”,这不是bill的声音么,她扭头张望,却不见他的身影,突然,一股强大的力拉住她,她感觉风从耳边刮过,渐渐失去了意识。

    阿彪已经连着三晚没有睡了,眼里布满血丝,他的脑子里都是海滩上那触目惊心的画面:雪白的纱映着苍白的脸,闪着莹莹的光,那不是月光的照射,那是人将离去前灵魂的光,一滩暗红的血,像即将熄灭的生命灰烬。那是一幅凄美的画面,是生死交接时极致的超脱,他还是晚了一步。

    他贪恋地盯着朵朵的脸,这张脸他看一生也不会够,即使有一天它染上岁月的风尘,他也必会一眼就认出它。为何他们这般情深缘浅,他深深叹了口气,也许这是上天对他们透支爱情的惩罚。

    朵朵一直在昏迷,好像有许多人来看过他,都是惋惜的嗟叹声,却没有昏迷前那熟悉的声音。她依稀有些记忆,阿彪抱着她狂奔,车子颠簸着,痛,但她的心更痛,她没有找到bill,他不要她了。

    朵朵昏迷第七天时终于醒了,阳光透过白色窗纱静静地洒在床头,原来她还活着。坐在病床前的是个陌生女孩,见她醒来,对她笑笑,“我是李总的秘书小林,有什么事你就交待我”。

    “李总……李文彪去哪儿了?”

    “他……”,女孩迟疑了下,“他出差了”。

    朵朵出院后才知,阿彪一直在医院守护着她,一天夜里突然晕倒,至今未醒,已转到中心医院治疗。医生从检查报告中判定阿彪又回复到“植物人”状态,至于他之前从“植物人”恢复到常人,医生觉得实属罕见。

    阿彪的父母离异多年,各自组建家庭后都去了海外,很少联系,作为阿彪的妻子,朵朵

    责无旁贷地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郝三来过几次,给阿彪雇了两个护工,这样朵朵有更多的休息时间调理身体。

    “弟妹,阿彪这次看来短期内醒不过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他帮你找到孩子的,你只管安心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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