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现在的水果批发市场旁边原来的李湾村在这次的城市村庄改造中已经被整体拆迁了,现在那个村子的地都是空的,市里边还没有规划地产的使用性质,张权非就想着在这块地上再建一个新的水果批发市场,跟原来的市场打对台戏。
资金当然靠张权非是远远不够的,但是张权非在老市场里的人缘很广,这段时间他已经联合市场里边最少六七十家商户了,大家凑钱成立一个新公司来操作这件事情。他们预计新市场建立起来后能够挖走老市场七成的商户,再加上外边有很多散户都是之前进不到老市场的,这样一来基本新市场的商铺八成以上能够租出去。按照现在老市场的面积规划商铺大概能有二百六十户,这样一来库房加上商铺一年的租金就能把前期投资收回来。
我对这方面也是门外汉,张权非给我说的这一套我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有点头疼,我止住了张权非的话头说道:“权非哥,你给我说的我也搞不太明白,你就说需要我帮什么忙吧。我看看能不能帮。”
“其实很简单的,我听姜政说你跟市里的领导关系很近,我是想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市里对那块地的想法,看看能不能争取一下操作成商业用地,我们拍出来一块建市场,以及都需要什么手续之类的。”张权非说道。
“我帮你问问打听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倒是没问题,但是你说的操作一下这个忙我可是做不到。”我把我能够做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断了张权非要我帮忙操作的念头。
答应下来这件事,我又重新回到了灵堂,看着进来出去送别姥姥的人,我突然觉得开始讨厌张权非这样的人了。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今天会来的原因。难道你就不能挑个别的时间给我说这个事情?非要把我从灵堂叫出来说这些?姜政也是的,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以前他们曾经帮助过我的情分上,我今天肯定是不会答应张权非的!
想到这里我发现是我变了还是他们变了?经过这几年社会上的摸爬滚打,我的心境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很多事情都会考虑再三,不会像以前那样那么随心了。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成熟了吗?
姥姥的遗体火化了,骨灰盒也葬入了公墓,那是之前就买好了的,跟姥爷的葬在了一起。这几天老爸身体也不好,经常咳嗽,食欲不振,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还总是喜欢捶自己的胸口,说有点难受。起先家里都不在意,想着可能是姥姥的去世让家里人心情不好,老爸忙这些事情,加上伤心所以有点上火了。但是喝了四五天的清火药没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这天半夜竟然咳嗽的把全家人都吵醒了,并且还咳出了血,这一下子大家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了,连夜把老爸送进了医院。
因为是夜里,医院给老爸做了初步的诊断后得出的结论是肺部有很严重的问题,至于什么问题还需要等明天上班后做个全面的检查,就这样老爸连夜被安排住了院。
接下来的几天老爸都是在各种检查中度过的,虽然医生没有说可能是什么病,但是看着越来越多的,并且越来越贵的检查项目被安排上了,我跟老妈都预感着老爸的病一定不会轻了,老妈一直都没有舒展开的眉头越发皱的厉害了,我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一个礼拜后我和老妈被主治医师叫到了办公室,他很严肃的告诉我们老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综合各种检查医院的出来的结论是肺癌,并且还是晚期!听到这个结果我跟老妈都犹如被一道霹雳劈到一样傻在了原地。我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老爸平时看着身体挺不错的,虽然今年就该退休了,但是平时没见过他有什么大病啊?怎么好端端的就搞出来一个肺癌晚期呢?
还是我最早反应过来,轻声问道:“大夫,是不是搞错了,我爸一点征兆都没有怎么就成了肺癌晚期了?”
医生看着我和老妈解释道:“肺癌早期的症状很轻微,如果不是刻意注意和检查是很容易被忽略的,所以一旦到了有严重症状出现,往往都是晚期了。你父亲得的是小细胞肺癌,这种发病十分迅速的,早期就有转移的情况,现在你父亲全肺以及胃部,胰腺等部位都发现了癌病变。这些情况需要跟你们家属说清楚的,接下来医院制定的方案就是保守治疗了,主要以延长生命和缓解病痛为主要的目的,别的治疗现在对你父亲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听医生这样说,老妈紧绷的神经终于绷不住了,一声痛哭从老妈嘴里发了出来,我也是觉得头开始蒙了。但是我还是保持着一些理智的问道:“大夫,难道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说道:“这在全世界都是难题,你父亲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转移了,已经没有可以控制和治疗的手段了,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确实做不到了!”
“那他还能坚持~~”老妈哭着问道,但是话也没有说完。
“三到六个月吧这是我们比较乐观的估算。”医生说道。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老妈已经全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了,一直都是我扶着她才能往前走。我也觉得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让我家接二连三的受到这样的厄运打击!老妈的情况是没办法在医院再待下去了,我只能先把她送回了家里,又给她们学校的领导打电话替我妈请了一天假,领导也知道我家这段时间的情况,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大伯得到了消息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医院,这几年他对这家医院的住院部可谓不陌生了,看到正在病房输液的老爸,大伯眼泪就止不住了,但是为了不让老爸看到,大伯还是一扭头擦去了眼泪。然后把我叫出了病房低声询问起了老爸的病情。我一五一十把大夫的话给他说了一遍,大伯听后也是一边掉泪一边摇头。我知道大伯和老爸的感情有多好,他们两个从小相依为命,可以说大伯在老爸那里亦兄亦父,老爸在大伯眼里亦弟亦子。
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劝大伯不要太难过了。别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伯默默地掉了一会眼泪,然后对我说道:“毛毛,医院这边你别管了,我来照顾你爸,你和你妈都有工作要忙,别因为这事情耽误了工作,我也趁这个时间好好陪陪你爸,这么多年了,我们兄弟俩都没有这样天天在一起过。你别操心你爸这边的事情,你姥爷那时候我不是伺候的很好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就从钱包中拿出来我的工资卡塞进了大伯手里:“大伯,这是我的工资卡,里边大概有不到十万块钱,医院如果需要有什么费用交的话我们不在你就刷这张卡,我爸想吃什么想干什么你就用卡里的钱。你也别推辞,算是我拜托你了。卡的密码就是我的生日。”
大伯没说什么,默默结果银行卡小心的放到了里边的衣服口袋里。冲我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晚上从医院回到家里,我感觉特别的累,那种说不出来的疲倦感让我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做任何事情,晚饭我也没吃。其实家里老妈也没有做饭,她房间的房门是紧闭着的。我也没有去打搅老妈,直接进了我的房间,一头就扎在了床上昏沉沉的睡去了。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各种奇怪的梦接连不断,早上七点多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时觉得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跟一晚上没有睡觉一样还是很疲乏。
走出房间看见客厅餐桌上放着豆浆和油条,还有老妈留的字条,告诉我她去上班了,桌子上有早餐,今天她下班去医院照顾老爸,我在家休息一天。我多少吃了点东西,就开车来到了项目部的办公室。
这一段家里的事情不断,我基本上都没怎么来上班,幸亏各方面的人员都挺负责的,在我处理家里的事情这段时间,项目的建设还是开展的很顺利,没有出什么纰漏。在办公桌前坐了好久,我才决定给孟媛打个电话。姥姥去世,老爸住院这些事情我都没敢给孟媛说。她刚回到京城,还有好多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我一说她肯定又要跑过来的。但是现在我真的觉得心里发闷,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我拨通了孟媛的电话。
当孟媛听我说了这些事情后,电话那头的她就哭了起来。我知道她在我家住的这几个月跟我家人处的关系相当的好,已经把姥姥和老爸老妈当成自己的亲人了。孟媛一直在电话里骂我说我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给她说,让她没有见上姥姥最后一面。她说马上订今天的机票就来Z市。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孟媛过来,所以选择了沉默。这边孟媛的电话刚挂,黄品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询问起我家里的事情。他很不高兴地说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通知他一声,要不是听翟书记说他都不知道。没办法我只能说不愿意打扰他的工作,然后给他又说了我父亲肺癌晚期住院了,可能这段时间我要几头忙,工作上的事情如果哪里没做好让他多提醒我。
听我说了黄品中沉默了,好半天才说道:“没想到祸不单行这句话应到你身上了,这样吧我别的忙也帮不了你,你那里要是用钱了或者要找好的大夫我这边是没问题的,不行了把你父亲接到京城来治疗吧。”
我谢过了黄品中的好意,告诉他我父亲的病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把医生说的也给他说了一遍。至于去京城治疗就算了,人都这样了不折腾了,在Z市这边我跟老妈还有大伯还能多陪陪他。黄品中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让我放心工作的事情,他会安排周志勇经常过来看看项目的事情。又寒暄了一会就挂断了电话。
两通电话把我的心情搞得越发沉重了,我也知道不能这样,现在家里就我一个男人了,我要是再倒下去老妈一定会崩溃的。家里好多事情还需要我来拿主意的。下午的时候,崔国军竟然来到项目部的办公室,见到我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丢下一个大大的文件袋,说了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就转身走了,我发了一下愣,当听到车子的启动声音才惊醒过来,快步走出办公室就看到崔国军的车已经一溜烟的走了。回办公桌前打开那个文件袋看到里边是几沓子一百元的钞票,应该是五万块钱。我觉得不妥,拨通了崔国军的电话,我还没开口那头就说到:“那是老黄让我给你的,我可没有这么多钱,你也别问了,我这会开车呢,挂了啊。”说完就挂了电话。看着文件袋,我沉闷的心情有了一丝丝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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