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冲来到府宅门前,看着呆立在府门前的张清婉,就笑着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

    张清婉立即低头,揩掉掉落下来的泪珠。

    朱冲也不言语,搂着张清婉回到厅堂内,坐下来之后,霸道说道:“何须难过?洒家疼你便好。”

    听到朱冲地话,张清婉微微一笑,这人虽然生的粗犷,但是,性子很沉稳,言语霸道,又能宽慰人心。

    而且,极为心细。

    那落红布,就是他划破了手掌,为她准备的。

    之前还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但是今日,她倒是知晓了。

    原来,是为了给自己交差用的。

    本来,还以为父亲叫她出去,会关心几句,再不济,说两句叮嘱冷暖地话,但是没想到,只有一个冷酷的命令。

    实在是让张清婉寒心。

    她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从未伺候过男人,如今被牲口一样丢在了这男人的家里,即便是牲口,有知道有舔犊之情,但是这大宋的读书人,位居人臣,居然如此的冷漠无情。

    当真不如这小厮家奴来的贴心。

    张清婉立即躬身,说道:“谢官人,奴家累了,想去歇息了。”

    张清婉说完就走。

    朱冲微微一笑,这些时日,他夜夜回来与张清婉同床共枕,但是却不碰她,时不时的命令她两句,她都照办,也很乖巧,这戒心,也卸掉了一半,毕竟,孩子心性,但是,那心里根深蒂固的任务,朱冲知晓,不能用真情打动她,她是不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朱冲倒是不害怕他通风报信。

    而是害怕,在关键的时刻,她得到暗杀自己的命令,那时候,自己在卧榻之上,凶险无比。

    而这般官宦家的娘子,钱财难动其心,唯有真心暖化她心中的寒冰,才能得其冰封的情感。

    朱冲冷声说:“小娘子,今日,与洒家一同办公吧。”

    张清婉奇怪看向朱冲,问道:“奴家……何德何能……”

    朱冲笑着说道:“总得,有点东西给你父亲汇报才好,而且,洒家也想让你看看,洒家到底再做什么。”

    张清婉心里咯噔一声。

    自己这些时日,都隐藏的特别好,从来没有透露过半点蛰伏的意图,也不曾第一时间回府宅汇报,为的,就是想要打消朱冲的疑虑,信任自己。

    虽然还未苟且,但是,毕竟同床共枕,只要他肯逾越那条线,自己就是他的人了。

    可是,张清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那么的幼稚可笑,从第一天晚上,到现在,都没能进入他心中半点,反而被他处处拎出来,原形毕露,但是他也体贴的很,虽然心知肚明,却也不揭穿。

    反而处处为自己着想。

    这个粗犷的男人,倒是有点让人觉得喜爱了。

    张清婉立即说道:“是,奴家马上去换一身出门的行头。”

    朱冲点了点头,随即不再言语。

    眼下,手头的事情还是很多,千头万绪,该从那办呢?

    思来想去,还是不要急着去见童贯,还得先让周氏的人做好准备,最近一段时间,赶紧让周家的二郎上书,在朝堂露脸。

    这要是不露脸,突然吹一股风过去,只怕,这圣人又要怀疑了。

    这大宋的徽宗皇帝,别的本事没有,这猜忌人心的本事倒是拿手。

    这一次厢军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他不但不嘉奖,反而要裁军,必定是疑心厢军可能会拥兵自重。

    哎!

    想到这里朱冲不得不、叹了口气。

    自古人心难变,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改变这大宋统治者的态度呢?

    思绪间,张清婉已经换了一身华丽的服饰出来。

    窄罗衫子薄罗裙,头佩玉簪腰带锦。

    好看之下,又透着婉约,倒是好看的紧。

    朱冲也不多说,带着张清婉领着春柳,夏竹两个婢子出了门。

    直接去了宋清堂。

    这张清婉出了门,也不见与外面的孩子那般活泼,对于外界的事物,也不是很关心。

    这官宦人家出来的女子,这秉性,自然是比那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沉稳的多。

    马车来到了宋清堂,朱冲在刘潭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随后搭把手,将张清婉扶下。

    杨诗茵在一旁等候着,见到朱冲带了一位大家闺秀,杨诗茵心里大抵也猜到了一二。

    但是杨诗茵性子好,不问,不闹,眼里,心里,只有朱冲就好。

    朱冲与杨诗茵进了堂屋,聊了一些近况,随后便与杨诗茵一起去巡视堂务。

    这平江府药市街,都尽数被朱冲掌握了,这平江府数十万人的吃药营生,都在朱冲的掌握之中。

    巡视完一圈之后,基本上的堂务都按照朱冲的要求去办,倒是没有人敢僭越。

    “官人,你瞧,这是这个月的收成与支出,还有两浙路的药堂扩张数。”

    朱冲查看了一下账本,这支出每月大概有两万两银子,支出,也大概是这个数,基本上不赚不亏。

    但是扩张的店铺,是纯亏的,这一个月在吴县,吴江,虞城,等平江府城外几个辖区扩展了三十几个铺子,又新招收了百十个大夫,掌柜,这一个月,支出了将近三万两银子,没有回报。

    朱冲感觉压力很大。

    这业务扩张期间,是压力最大的,因为要竞争,要提前支付人员薪资,但是,收回本钱的途径却有限。

    朱冲问道:“白药丸卖的如何?”

    杨诗茵单独拿出来一个账本,说道:“卖的非常好,官人,这白药丸这一个月,就卖了将近一万两银子,按照你的要求,一瓶卖十两银子,居然供不应求,官人,这还只是我平江府周遭几个城县的用量,若是能在我两浙路推广开来,只怕一个月,不下十万巨资。”

    朱冲摇了摇头,觉得还是太慢了,卖十两银子一瓶,虽然很贵,可是赚起前来,还是不如做军需,看来,还是得去经略路衙门。

    这个云南白药止血效果极好,相信,卖给厢兵,应该不是问题,况且,他与王贺也那么熟悉了,这事,倒是好谈。

    朱冲说道:“甚好,对了,怎么,今日,没见到有大夫去军营演习啊?”

    杨诗茵立即说:“噢,王将军差人传来口信,说,帅司整顿军务之类的,好像禁止了此类校阅军演,并且,听急脚的口吻,那帅司官家,对王将军颇为不满,要整治他似的。”

    听到此处,朱冲不由得拍拍手。

    看来,这王远是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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