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小医院里很冷清,连医护人员也看不到几个。发黄脱落的墙壁显示着它的年龄,似乎它战时就已经存在了。

    我拿着单子去寻找看诊室。这短短的路因为寂静而变得漫长。

    “啊——哇——”几声惨叫打破了沉静。我停住脚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久,叫声不再响亮,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离我几米远的诊室门打开了,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

    男孩的五官很清秀,脸色却惨白得吓人,与哭得红肿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孩的左手被白布裹得严实,恐怕这就是引起男孩痛哭的原因。

    女人一脸严肃的神情,一点也没有要安慰男孩的意思。在外人看来,她与男孩更像是陌生人。

    他们走远后,我找到了我的看诊室。就是刚才的男孩走出来的那间,眼科看诊室。我有点不解,不过未深思下去。

    “你的眼睛有什么问题?”老医生刚洗完手,边擦着手上的水边问我。

    “没什么,就是最近视力下降得厉害,前一个星期我还没有近视,现在就已经300多度了。”

    “嗯,你这情况曾也有过几例。……”

    接下来,我做了全面的检查。结果也没有什么所以然,就开了几种看不懂什么名字的药,说按疗程服用就好了。

    所以,小医院的水平还是有限的。我也不大在意,吃了药再说吧。

    几天后。黄昏。

    路上,看到有几个大孩子在欺负一个小朋友。

    真是太过分了,现在的孩子怎么就这样暴力了呢?我看不过去,跑上前阻止。

    大孩子们看到我,以为是小朋友的家属,都跑开了。那小朋友被打在地上,手好像受了伤,不过他没有喊出声。

    我扶起他,才发觉他有点眼熟。是在那小医院里碰到的男孩!

    他皱眉看着我,目光深沉得不像个孩子。

    “你的手受伤了。我带你去那边的椅子上,涂点药膏吧。”

    男孩没有回答,依旧盯着我。可能是被吓着了吧。

    我拉起他,将他抱上路边的木椅。他受伤的部位是左手的手心,记得那次他包扎的部位也是左手。若是旧伤复发,一定很痛苦吧。

    我拉起他的左手,可是他紧握着拳头,不肯松开手。

    “你这样会伤得更重的。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

    “真的?你不会后悔吗?”男孩终于开口。稚嫩的声音,语气却很老练。

    我笑了一下说:“有什么可后悔的?助人为乐可是好事啊。”

    他缓缓张开手。我看到他的手心除了刚才新添的几道伤外,还有一道缝合的线,还没有拆除,应该就是上次缝的。

    不过,什么样的伤需要这样把手心缝起来?我疑惑着,帮他上了药。

    “你在好奇?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道伤?”男孩突然问。

    “额……有点吧。”我顿了顿说。

    “我只给你一个看。世俗的眼光与我无关,只有你,才能看到它真正的样子。”

    此时,夕阳已完全落下。天色暗黑,而唯独男孩的手心,在发着光芒,似乎有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要冲破那道细细的缝线。

    终于,那根线被光芒吞噬。强光照来,我下意识挡住了眼睛。

    待光暗下时,我看清了他的手。那上面,有一只眼睛!一只活的可以转动可以眨眼皮的眼睛!

    我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对这个男孩有一股莫名的恐惧。

    “阿尔冬,你沉睡的记忆也该苏醒了。”男孩冷漠道。

    “什么?你是什么人?你……是人么?”

    “你就是阿尔冬,你逃不过我的第三只眼。你不是也对它产生反应了吗?一个星期内视力急剧下降,是你的身体本能地对它强大的力量作出的缓冲。现在你的视力又恢复正常了,那是因为你已经适应它了。”

    “……”我又惊又怕,说不出话来。

    “游戏已经结束了。”男孩突然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就那么一瞬间,他突然长大,变成了一个如神祇般耀眼的人,背后,还有一双美丽纯白的翅膀!

    他的神情,有一种无法描述的距离感,却处处透着温和。

    记忆冲破枷锁。

    “又是你赢了,狄赛斯。以后我再也不想打这种赌了,无论我怎么想方设法,都瞒不过你的第三眼。唉~~我感觉受挫了。”我无奈道,恢复了原形。

    翅膀久未活动,有些僵了。我扇了几下,活动活动筋骨。几根羽毛掉落在地,化成了烟雾消失在空气中。

    “玩够了,就一起回家吧。”狄赛斯向我伸出一只手。

    “哦。”我乖乖回答,牵了上去。

    “你一定觉得很无聊吧?没办法,那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世间那么多人,我无法置之不管。以后,我会多抽出点时间陪你的。”狄赛斯带着歉意说。

    “嗯。”占用了他的休息时间,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唉,以后我还是跟着绯拉埃学养花神,打发打发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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