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舒扬再仔细一看孩子父亲的样貌，果然与张顺有七八分相似，而他的儿子又与他相像。
她一开始的注意力就在孩子那，没注意父母的模样，这会儿一看，张顺那张惨白的脸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我让莫莫查查。”余梓梁道，舒扬却不抱希望。
当初余梓梁他们选定了那个地方，一定是里外里都查了个清清楚楚的，要么就是没线索，所以莫莫才忽视了这点异常，要么就是对方太高明，成功瞒下了他们几个，既如此，莫莫再怎么查也查不出。
但她也没阻拦，万一是她全猜错了，莫莫当时只针对女鬼王氏，其他的孤魂野鬼没有细究。
余梓梁在发信息，她也给陈军发了消息：能不能给我这一家更详细的信息？
陈军：你要管？
舒扬：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张某，特别眼熟？
对方沉寂了片刻，给舒扬打来了电话：“你是说那个？”
陈军的声音有些发颤，当时他可是被张顺一棺材给活活砸死的，那是他第一次和死亡紧紧相拥，印象深刻。
“他、他们家房贷现在还在还，你等我去问问银行的朋友，至少能看到他的名字。哦对了，胡笙跟你一起吗？是不是她叫你过去的？”陈军难得能保持几分镇定，说出来的话却让舒扬奇怪。
为什么张某的名字还需要特地去银行查？
还有：“跟胡笙有什么关系？”
“她就住那啊，1206，就在隔壁！”
“！”
舒扬当即挂了电话，与胡笙联系上。
胡笙这会儿正在上班，听明白情况之后，表示会立刻请假回来。
在等她的期间，舒扬特地跟小区的老人们聊了会儿，发现这一家，他们知道名姓的，只有小孩张洪安。
男人只知道姓张，不知道名字；女人只知道叫育佳，不知道姓什么。
一两个不知道也就算了，连偶遇的物管，竟然也不清楚业主的姓名。
着实有几分诡异。
约莫二十分钟后，胡笙赶了过来。
地铁口离这里有几分钟距离，她仍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这会儿微微喘着气。
“别急，问题不算大，先去你家看看。”舒扬从包里拿出一盒酸奶递给她，胡笙点点头，看了余梓梁一眼，脸上有些不自然。
他们几个私底下有讨论过，余梓梁如果不是高人，那就不是人。
不论是两种情况中的哪一个，她都有些害怕。
有了胡笙的带领，进单元楼大门的时候就简单得多，一楼值守的人员只看了一眼，问也没问。
舒扬问了问1205的情况，发现这小姑娘内敛到了极致。来这里住了快三个月了，邻居一个也不认识。
1205还贴着对联和福字，黑色的防盗门没有一点灰尘，像是每天都有人仔细擦过一样。
舒扬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没感觉到什么不对，侧首望向余梓梁，后者也摇了摇头。
“你家的窗户应该就在他家旁边吧？”舒扬问，在楼下时她看过，胡笙家虽然住在拐角，但有一扇窗，是挨着1205的。
胡笙点点头，一面掏出钥匙：“是厨房，我们的厨房都是同一个方向。”
1206的门一开，一大股阴气扑面而来。
舒扬脚步一顿，下意识伸手拉住了胡笙：“你搬过来以后，有过什么异常的事吗？”
胡笙摇了摇头，这间房子还是通过大学辅导员的帮忙才抢到的。搬进来之后唯一的异常只有那次的坟山夜游。
余梓梁已经走了进去，舒扬又等了等，确认没感受到恶意，才在胡笙面前进了屋。
进去时，便看见余梓梁拿着一个人偶娃娃，那个娃娃透露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那个是我上个月捡到的，有什么问题吗？”胡笙有些不安，想起隔壁的一家，更是忐忑，“那天加班，回来时就在楼道看到了。当时它脏兮兮的躺在地上，我看着似乎也没坏，就捡回来洗了洗。”
说着，她想起了一些细节。
娃娃总会突然出现，譬如说，她在看电视的时候，出现在沙发上。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要么出现在房间门口，要么出现在床边。
之前她没注意，毕竟她也爱乱扔东西。客厅这会儿看着乱，可比起她的房间，算是十分整洁的了。
难道这个娃娃是隔壁的鬼？
胡笙脸色一白，头皮发麻，浑身冒着冷汗。
不想余梓梁把娃娃丢到她怀里：“没事。”
胡笙捧着娃娃，不知该不该拿。
娃娃那张脸平时不觉得什么，这会儿怎么看怎么阴郁，仿佛他下一秒就会对自己露出一个阴森的笑脸。
舒扬看得出这娃娃不正常，不过既然余梓梁都说了没事，自然不用担心，见胡笙害怕，便笑着安慰：“这娃娃跟隔壁没关系，估计就是他看着好奇，才拿着玩了会儿，你别多想。”
胡笙点点头，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抱着娃娃，只能将它先放在鞋柜上，思索着该怎么处理。
怨灵娃娃：我x你x！
舒扬走到厨房，幸好这里楼层高，加上物业管理负责，住户都没安装防盗网。
她探头出去看，1205的窗户是关着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从里面上锁，正掂量着自己翻过去的成功率，陈军的电话打过来了：“男户主是叫张顺，出生日期刚好是那边那个的死后第一年的忌日。还有，他的儿子，张洪安，我查过了，出生月日和那边那个是同一天！你让胡笙赶紧收拾收拾搬家，我这边给她找房子。”
“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我要租1205。”舒扬道，把陈军本要说的话噎在了喉咙口。
“你疯了！”陈军控制不住音量，声音大得连胡笙都听见了，“那地方可是”
说到一半，陈军忽然想起严青南，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意识渐渐回笼，也就明白了舒扬的意思：“你们团队的工作？”
陈军想了想，由于对严青南他们的底细不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属于那种情况，未免冒犯，以团队来称呼，算是最保险的。
舒扬不置可否：“我知道难度大，你尽量试一试，不行就算了。”
陈军应了，挂了电话后，舒扬试着翻窗，被余梓梁拦住：“要进去？”
舒扬点点头，余梓梁道：“不必那么麻烦。”
然后余梓梁带她到1205门口，两下就把锁给拆了。
舒扬看得目瞪口呆，这技术，怎么都饿不死。
屋内看得出是很久没人住过了，到处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茶几上的花瓶里只剩几根枯枝，凋零的花瓣围了花瓶一圈。沙发上的墙面挂着一家三口的合照，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欢笑。
舒扬在每间屋子都转了一圈，看不出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而想想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提示，想了想，她开始打扫。
余梓梁被她这一系列行为弄得一头雾水，只是看着。
而且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这间屋子太正常了。
他根本瞧不出一丝不对劲，莫莫那边至今也没查出什么。
还有
余梓梁看了一眼忙得热火朝天的舒扬，她为什么会突然对1205感兴趣？
她分明对这里完全不知情，连胡笙就住在隔壁都不知情。
怎么就过了一晚上，突然就难道是仇维跟她说了什么？这事跟白风同有关？
是不是代表，白风同从他们选司正的时候，就已经在悄悄干预鸿磐司内部还有内奸。
而白风同昨天之所以突然发难，正是因为他们选的，并非是他心目中的人选。
那他本来想要推进鸿磐司当司正的傀儡，是袁璐？
本来袁璐能够通过初选已经异常，而消息的泄露源给的说法是根据他们前期准备工作猜测出来，这理由可以说正当，也可以说牵强。
想着，他给严青南发了个信息，让他去跟泄露源再好好谈一谈。
胡笙虽然不明白舒扬怎么就开始打扫卫生了，倒也上去帮忙。
她虽然懒，不爱打扫卫生，可不是不会。有胡笙的帮忙，屋子里里外外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到目前为止，湘湘还是没有出声，看来她还达不到入住的条件。
“你把锁装上，今晚我住这。”舒扬道，打扫的时候在主房柜子里找到了备用的钥匙，倒方便以后的出入，再加上，这门一直大敞着，总会引人注目。
余梓梁犹豫了会儿，点点头，转身去装锁。
胡笙则是回家拿了一套床单被褥过来——之前的全洗了，总不能睡床板。
半夜，一道影子从窗户翻进了舒扬的房间。
再次确定余梓梁不在房间之后，他才走向了舒扬。
今儿晚上，胡笙没抱着他睡。
当他自己爬上床后，才睡了没一会儿，就被半夜醒来的胡笙吓得扔到了地上。
虽然最后胡笙还是捡起了他，可却把他放在了沙发上。
就很气。
是，他承认一开始是想要胡笙的命的，可最后不是没有这么做吗？
凭什么剥夺了他每天窝在胡笙怀里的资格？
但他到底有自知之明，白天那个男人，他惹不起，收拾收拾这个小丫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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