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最不安分的便是秦虞,由刑场至牢房一路上几次与擒拿他的羽林军冲突,只是气不过孝忠才进去一日怎就被折磨得如此不堪,终于到了刑讯室,司徒的下官也都知晓此事,便想让他也知道知道金孝忠是如何被制服的,便令手下拿出刑部的终极刑罚——伤筋动骨。

    此刻秦虞被嗯在一块方能容下一人的铁壁上,被扒去衣服,几人用锁链将秦虞紧紧地绑在上面,勒痕处已经渗出血来,几样刑具摆在一旁,唯有一把刀还算能叫出名字,其他的倘若放在集市上当真没人能猜出来那是作甚用的,其他的刑具都在一旁排着队,只是一刀划下去秦虞便惨叫失声。小刀划开秦虞皮下的筋,白色的筋展露了出来,只听秦虞惨叫声声,久久不断。

    如此过了许久,惨叫声渐渐小了,不过是秦虞体力不支,叫不出来了而已,铁壁上慢慢滴着秦虞的血。

    公孙啓趴在草堆上,眼泪一颗颗掉进干草里,道:“秦虞倘若你我能有命出来,后半生我公孙啓定做牛马服侍你,照料你的起居。”

    长灯十分秦虞被两人拖着回来,扔在公孙啓旁边,公孙啓本来闭着眼睛等着秦虞回来,如今熬不住了,便睡着了,这一举动被惊醒了,只见旁边的秦虞沉沉地闭着眼睛,还喘着气,浑身鲜血淋漓,公孙啓忍着痛坐了起来,查看伤势,一旁的浮山问道:“秦虞怎样了?”

    公孙啓摇摇头:“筋骨都被劈开了……”

    “啊——”浮山惊得坐到了地上,“这,太狠心了!”说完拳头砸了一下地。

    “这是抽筋剥骨吗?”

    “比抽筋剥骨要痛苦一百倍,这种刑法我只在商汤野史上见过,因为太过残忍,后来为文王废除,没想到现如今还有人在用。”

    “那秦虞会不会……”

    “这种刑罚在皮外看不出什么,但凡挨了此刑罚的人,中途挨不过的,便咬舌自尽了,能挺住的——史上根本没有人,秦虞能活着已经是老天开眼了,以后恐怕想站起来是不太可能了。”

    浮山听后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秦虞,公孙啓从怀中掏出一个棉布包,给秦虞做最有限的伤口处理。

    如此过了一两日,皇帝的病渐渐有了起色,还未及能上朝议事,两股势力纷纷开始活动,一方大司徒说了金孝忠和部下几人种种事迹,生怕颠覆了江山;另一方明王力证金孝忠的清白,武帝召来靖王等老臣商议如何决断,最后决定,金孝忠有人证证明他没有劫囚车,而是阻止自己的部下,人证不过是那日明王在场,明王虽答应为孝忠作证,但条件是让子卿为孝忠记下这份人情。

    而萧离毕竟杀了人,责判日后处斩,另外几人分别流放,但金孝忠毕竟管教不利,被罚了三年俸禄,在府中反省。

    经过这么一劫虽然情况不是众人想要的,但还是为萧离争取了时间。孝忠被捆龙索伤得不轻,在府中养伤,百里戈连忙赶来亲自伺候。

    大夫人忙完生意的事又带来仆人,与仆人一起帮忙洗衣做饭料理事物。厨房里,之前那位洗衣的妇人招待着百里家的仆人:“大将军出了事情,你们百里家便来此忙前忙后,百里老爷和夫人真是心善呢,将来必有福报。我在这里有些年头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尽管吩咐。”百里家管事的是个女仆人,年纪也是不小了,说道:“哪里的话,寻常人家有事还要互相照料呢,何况金大将军连年征战保家卫国,我们才有这安逸的日子过,更别说大将军还是老爷夫人的救命恩人呢,我们做仆人的能做的便是多干点活,替他们解决后顾之忧。”说着便吩咐仆人们动手做饭,先是为几个伤重的人配制进补的膳食,食材放在长长的案板上开始忙活起来,老妇人听了这话心里快慰极了,也跟着忙起来。

    公孙啓不顾鞕伤未愈,连日打造轮椅,烈日下不停的用刨子刨木头的皮,汗水滴在木头上,也渗透在伤口里,仍咬牙坚持,百里戈在一旁看着,道:“公孙啓我还是找几个能工巧匠吧,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公孙啓道:“不成,他们做的东西怕不和我意。”

    只用一日便将椅子做好,夜里将秦虞扶在椅子上,坐卧刚好合适,但见秦虞双臂下垂,身体服服地贴在椅子上,公孙啓赞道:“刚好合适。”又问秦虞:“此刻你想去哪里,便是说一声,我们便把你推到哪里,如何?”

    秦虞忍着疼痛说道:“甚好,公孙啓,辛苦你了。”

    公孙啓点了点头,道:“能帮到你便好。”

    浮山悄悄地说道:“奇怪,以秦虞的脾气,知道自己这般模样不该这么听天由命啊?”

    “是啊,这也是我担心的,他若大闹一场,倒是正常,这些天我去寻些药草,内外兼治,若要配得良药得些时日,所以,你定要多留心他的举动。”

    “嗯。”浮山点了点头。

    一日浮山推着秦虞在院子里晒太阳,不一会儿天竟阴了起来,眼看来了雨,浮山见还有一堆柴禾没有收,便直接将秦虞推到附近的厨房,便急忙将柴禾搬进柴房。

    怎知秦虞的车子还没有停稳,便顺势向厨房里划去,险些将秦虞栽了下去,车子刚好停在一块长长的案板前,案板上不过一把屠刀而已。

    此时橱子们忙完了都去休息了,这厨房里唯有这一物入了秦虞的眼,秦虞心道:如今吃喝拉撒都在这椅子上,便是没有人伺候了又该如何?又如何忍心让这些人围着他,那倘若孝忠一日醒来,见他如此又会怎么做,会不会再给他带来灾难?而今这椅子径直朝这案板划来那不是这个意思吗?

    于是使出周身最大的气力抬了抬双手,竟有点力气了,再废了好一阵力气,双手终于碰到了这屠刀,便歇息了一阵,再用尽全力握住它才知它竟有千斤重,想当日自己沙场上的一杆长戟也要两名娄罗来抬,今日这屠刀竟也握不起来:“那便要握不起来也要握!”秦虞急了。

    废了好些力气终于握住了,一只手握着刀柄另一只手怎么也窜不过来,便直接我握在刀刃上,又歇息了几口气,便将刀抬了起来,才靠近咽喉便是有喜有哀,喜是终于能握住这丙屠刀,哀是从此便与这繁华世间分离,这个院子里曾经嬉嬉闹闹的人再也看不见了,便喘息了半会,等攒足了力气再下手。

    这时浮山将一堆的柴禾搬到了柴房,方才想起秦虞来,不知他在厨房可否被风吹到,否则那公孙啓回来唠叨起来也够难缠,便跑来,才进厨房门只见秦虞双手握着刀横在脖子上,鲜血顺着双手流了下来,浮山大惊失了神色,叫道:“呀!秦虞!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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