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说，你姐就是对你太仁慈了，吊起来打一顿就啥事都解决了。”方原焕在一旁闲闲地开口。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合着不是她不是你姐。”贺观气道。
“你姐这么能干，当我姐我倒是挺乐意的。”方原焕摊手。
“能不能别谈我姐了，知道我姐能干了，所以不是正好吗？公司都是她的，每年给我点分红好了。”贺观说着说着又开始不着调，“要不然我也不拿分红了，我这张脸去当个小白脸应该也挺吃香的。”
方原焕：“……你志向挺远大，也挺有自信。”
贺观摸了摸自己的脸，志得意满：“你看看我这张脸能没有自信么？脸没长你身上你体会不到啊，要不然问问现场唯一的女士。”
说着，贺观朝池听月看去：“美女，你愿不愿意包养我？”
池听月正在给燕慎庭推荐菜品，对方原焕和贺观两个人的对话没怎么关心，此时听到他问自己，疑惑地嗯了一声：“什么？”
方原焕在一旁插嘴道：“不能这么问。听月，我问你，要是在场三个人你必须包养一个人，你选谁？”
“为啥要在场三个人？就我一个！”贺观嚷嚷，燕慎庭那张脸能让周围所有站他旁边的男人黯然无光，他还不至于那么没数。
“就三个人你都争不过，你还当什么小白脸？”方原焕嗤他，“不如早点回家，别让你姐这么着急。”
“嘿，这么向着我姐，到底谁是你兄弟？行，”贺观胜负欲一下子被方原焕激起来，“你选谁？我们三个。”
池听月毫不犹豫，指向旁边：“燕慎庭。”
燕慎庭翻菜单的手微顿，抬头看向池听月的时候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动作太过突兀。
贺观没想到自己输得这么快，池听月甚至都没有一秒钟的思考，不死心地问道：“为什么？吃喝玩乐我无所不精，选我保证你你每天都会很开心，你选慎庭这是选祖宗回家伺候吧。”
又朝燕慎庭努努嘴：“你看，你把他带回家估计他也是这么冷冷的，像现在看我不爽一样看着你的。”
池听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无所谓道：“没关系，他帅嘛，冷脸我也挺愿意看的。”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不要冷太久就是了。
“哦，原来你这么喜欢我的脸么？”燕慎庭突然出声。
废话，这么帅的脸谁不喜欢。
池听月转过头去要回答，就撞入燕慎庭含笑的眼眸里，遭人嫉恨的脸在池听月眼前放大，灯光之下更显性感暧昧。
池听月难得卡了壳，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挺喜欢的……”
“谢谢喜欢。”燕慎庭对她柔和的笑了笑。
他平时冷漠轻慢，并不多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笑起来却很自然的吸引人，让人不由自主地误认为自己被他极为偏爱。池听月被他的笑蛊得有些晕乎，没过脑子地哦了一声：“不用客气。”
燕慎庭情不自禁的很想揉一下她的脑袋，但又暗自忍住。
贺观看着他两一脸震惊，凑近方原焕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拿我开玩笑呢？”
“开什么玩笑？”方原焕不解地问。
“慎庭和她是情侣吧？”贺观压低声音。
“不是啊，”方原焕说，“她就是池听月，我跟你说过的，在高中的时候和慎庭是要好的朋友。”
“是男女朋友吧，这么亲近怎么可能只是普通朋友。”贺观语气肯定。
方原焕：“……原来以前高中传他们谈恋爱的就是你这种人。”
“所以说你连高中生都不如。”
“滚。”
贺观真的一点不理解方原焕怎么这么明显都看不来，啧啧了两声便又观察起对面两个人。池听月一只手拿着菜单，一只手指着上面的菜色，燕慎庭微微侧着身子，一边肩膀贴着池听月纤薄的背，视线随着她的指尖而移动。
“你现在吃不吃土豆？”池听月点点菜单上的芝士焗土豆问燕慎庭。
“不吃。”
“你都不恐高了，怎么还恐土豆？”
“不行么？”燕慎庭懒洋洋地反问。
“行，不过说明了一件事。”池听月说。
燕慎庭还是让一旁的适应生将芝士焗土豆加入了菜单，听到池听月的话随意应道：“哦？”
“说明挑食真的很难改，”池听月翻过下一页，扫了几眼上面的菜品，又翻到下一页，“葱不吃，香菜不吃，猪蹄膀不吃，鸭脑袋不吃，好了，这一页没什么你可以吃的。”
“所以和我吃饭很不错。”燕慎庭将视线又放回菜单上。
“你认真的么？”池听月抬头看他。
两个人离得极近，池听月抬头几乎就要碰上燕慎庭脸，贺观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燕慎庭甚至都没有拉开距离，而是扯了扯嘴角，说道：“我能吃的少，你不就可以多吃点了？”
池听月无语了一下：“不要睁眼说瞎话好不好？你不吃的都挑给我吃了，高中和你一起吃饭那一年是我最胖的时候！”
“你不吃的不也给我了？扯平了。”
“没有，我给你的少，你给我的多，所以那时候我胖了，你没有。”池听月反驳他。
贺观在一旁终于忍不住插嘴：“那你们怎么还一起吃饭？女孩子不是最怕胖？”
燕慎庭好整以暇地等池听月开口，池听月指了指燕慎庭：“因为他付账。”
她说这么一句就算是完了，要翻开下一页菜单，燕慎庭看着她开口道：“而且。”
池听月装作听不见地继续看菜单。
“池听月，不要装死。”燕慎庭修长的手指挡上池听月正看着的菜单。
池听月无奈：“好啦。”
她扁了扁嘴道：“是我拉着你去，因为我喜欢，而且点一堆你不喜欢的菜，强迫你吃。”她皱了皱鼻子，一副委屈地样子，“那是因为太挑食不好呀，况且我点了很多你喜欢的菜诶。我也经常请你吃烧烤呐。”虽然是因为我更喜欢。
“总之，吃饭很开心就是了。”池听月冲燕慎庭笑笑，“对吧。”
燕慎庭嗯了一声：“不过你好像就没有好好吃饭。”
池听月自从上了电影学院，学了编导，开始自己拍电影之后压力大，既暴饮暴食又经常饿着不吃饭，偶尔还酗酒，什么辣的酸的都不忌口，典型的作死表现。胃已经快不能要了，好好吃饭现在对她来说是挺难的。
即使她自己心知肚明，燕慎庭也知道她胃不好，她也还是欲盖弥彰道：“拍摄结束了，我这不就来和你一起吃饭了嘛。”
燕慎庭安静了一会儿，半晌才道：“待会儿多吃点。”
池听月听话地点点头，又开始和燕慎庭一起看菜单。
贺观这下百分之四十的肯定都变成百分之百的肯定，两个人如果没有一腿的话，他是死也不信。明明刚才问题是自己提的，自己除了开始的一问之外就再也插不上话，即使是两人不讲话的间隙，他也压根融不进两个人的世界。
这算那门子的单纯朋友？！
谁的朋友这么关心你吃不吃饭？
等池听月和燕慎庭点完餐后，四人又等了好一会儿，菜才陆陆续续地上来。
四个人口味不怎么相近，点的餐几乎摆满了整张桌子。
方原焕看着一桌子菜其中五盘都是土豆，焗土豆、烤土豆、炖土豆、炸土豆、焖土豆，目瞪口呆：“谁这么爱吃土豆了？”
方原焕不爱吃土豆，回想了一下以前他们三个出去吃饭，似乎桌上没有摆过这么多的土豆。
贺观耸了耸肩，他也不爱吃土豆。
池听月抬起手摇了摇手指，笑笑：“我，超级——喜欢土豆。”
“领教了。”方原焕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拍摄结束以来，池听月的胃口好了很多，但一顿饭仍然吃不了多少，大多数时间都在闲聊，桌上的人除了燕慎庭都是健谈的，燕慎庭熟了之后话也不少，没有什么冷场的时候。
池听月吃得差不多了，就有些累了，百无聊赖地靠着背后的沙发，歪着脑袋看他们说话。餐厅暖色调的灯光打在燕慎庭身上，似乎给他镀上了一份别样的魅力，他指腹摩挲着手里的杯壁，偶尔跟对面的两人搭几句话。
大约是池听月的视线太毫无避讳，燕慎庭突然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困了？”
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但池听月点点头：“一点点，没什么事。”
“等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燕慎庭说。
池听月又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转过脑袋去盯着窗外。
夜色沉沉，从她的位置可以远远看到跨海大桥的璀璨灯光，楼下行色匆匆的行人和偶尔往来的车辆。暗色夜空突然洒下飘飘扬扬的雪花，随着风贴到窗玻璃上的白雪很快就被化作水线滑下。
“下雪了！”池听月看到雪花飘下的一刻，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摇了一下燕慎庭的手臂，“快看。”
燕慎庭顺着她的手指望向窗外，雪越落越密，飘到楼下的路灯和行人的发梢。
贺观也因为池听月的话看了眼外面，又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池听月和燕慎庭是高中同学，就在这所城市上的高中，又不是第一次看见雪，他想说一句“有什么大惊小怪”，话还在卡在嘴边，就听见对面的燕慎庭说道：“看到了，我们的第一场初雪。”
得，人家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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