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由于他们身处异界,所见所闻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听到这三个吃货口中的答案,也觉得古怪迥异。
按正常人的逻辑,来到了一个非正常的世界之后,一定会感到不安,感到不自在,时时刻刻都有一种不可描述的紧迫感,如影随形,无法摆脱才对。
可能会想着要去勘探环境,摸清周围是否存在危险,是否有同伴,是否有离开这里的线索,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来走去,就显得有些诡异,有些不太正常了。
旁边有这么多风格迥异的建筑,也不知道哪一栋里面就隐藏着危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恐怖的家伙,就潜伏在某一栋建筑的暗处,在悄悄的监视,偷偷的观察,并带着邪恶的笑容,或是渴望的眼神。
如果是一个身心健全的人,怎么会冒着暴露自己,随时可能被偷袭的危险,完全不顾后果的将自己置身于如此的险境之中呢?
就好比一个人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走那悬崖峭壁,一失足就会把自己彻底摔碎的极险之地,他不是智力有缺陷,那就是有着某种目的。
这个目的也许非常的可笑,也许非常的恐怖,也许非常的残忍,也许非常的平庸,也许永远都不能为人们所知晓,但结合实际情况在与其背后的联系相结合,总是能多多少少的发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现在知道此人很可能就是葛长友的师弟葛长松,通过老道长的描述,他的师弟也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好人,由于下山治病之时得到意外收获,巧合的发现了金丹派失传已久的秘籍,天元丹法的踪迹,随后再次下山便消失无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为什么他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这个结界里?
难道这个结界与天元丹法有着某种联系。
还有一件事情更加奇怪,葛长松失踪了这么久,也就有说,他在这个结界里可能也待了很久了,那为什么他还是安然无恙呢?
据三个吃货的描述,他能走能动,还能举手招他们前去,说明他身体状况没有什么明显的大碍,为什么没有受到攻击也没有遭到变异?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运气十分的好,躲过了种种灾难,那盘踞在此处不远的蝙蝠巨妖呢?
他们做了这么久的邻居,就没有一点点的摩擦?
蝙蝠巨妖就这么放纵他,让他在这个小镇的街道上,甩着胳膊无法无天的悠闲散步?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凡世间之事,反常即是妖。
李有才现在急需一个合理的解释,来看待葛长松在这条街上来回巡游的目的,否则,心里对他除了怀疑,几乎连一丁点的信任都不存在了。
李有才领着众人来到街道上,看着空荡荡的小镇,死气沉沉的没有活力,天空中没有太阳,黒乌乌的也看不出来是白天还是夜晚,就好像他们正处于时空的夹缝之中,而这个缝隙之内,不分什么日月星辰,也不分什么春夏秋冬,永远都是灰暗的天空,永远都是不热不寒的温度。
当然,除了这个世界主人现身的时候。
路上鸦雀无声,道路的尽头还依稀有些淡淡的雾气,也正是这些雾气的提醒,大家还时时不能忘记大雾出现之时的战斗与残酷,也让他们明白,危险并没有远去,只是暂时退开了一些,还在周边聚集,还在不远处观望。
或者说,在窥视着他们。
这时,道路尽头果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身材有些臃肿,像一个行走的红薯,随着他慢慢走近,身着的道袍印入眼帘,的确与葛长友身上的道袍一样,绣着红鼎金丹纹。
他看到了葛长友,兴奋之情跃然于脸,也因为笑容的挤压,将他两边全是肉的腮帮子,像捏泥丸一样,捏的几乎快要爆炸了。
李有才看着浑身是肉的葛长松,上下都是松垮垮的肥肉,很难将他与映像中的葛长松画上等号。
李有才本来也没有特意去想像他的相貌,但下意识的认为,他即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有理想的人物,那一定会严于律己,忧愁伤患,不说相貌堂堂,也一定是体态匀称,怎么会长的如此一身肥膘的。
甚至连身边的葛长友都愣了好半天,说:“师弟…多日不见,你长胖了?”
这种对话真是说不出来的古怪,多日不见,你不说消瘦了,受苦了,憔悴了,那也算了,竟然说你长胖了?
就好像你师弟到这里,是来享福的,有吃有喝没烦恼,幸福乐无边?
依你隐藏的意思,你师弟还舍不得走了?
那他整天在这里瞎转悠什么?
不就是为了以身犯险,用自己做饵,在最显眼的地方,吸引走失的人群注意,拯救同伴吗?
这也是它唯一正常的理由,唯一让人信服的理由了。
你现在说他长胖了,每天这么辛苦还能长胖?
这弄的葛长松,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已经没有一处是能够让人去相信的了。
葛长松笑嘻嘻的说:“师兄?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葛长松的这份从容与笑意,使得李有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怀疑自己能不能忍住不跑上去揍他的冲动。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你看到了全体同门,就算你不惊讶,不感到意外,你也不可能满面春风,没事人一样兴奋的笑吧?
难道他神志不清,不知道身处何地?
或者就是感情麻木,不知道该去如何表达?
李有才依旧在找着理由,去寻找心里上的平衡,甚至都不自觉的掐起了雷诀。
葛长友的表现还是正常的,认为这么多人出现在街上,目标过大,而且显眼,提议重新换个地方慢慢相叙。
于是一群人来到了一间咖啡厅,在没有音乐,没有服务的时尚包间里,人们黑压压的挤了进来。
这个包间大约纵横十余步,由于又多了四个成员,接近六十人的队伍一起进入了包间,虽然显得有些拥挤,但实际上每个人之间还是留有缝隙的,最主要的是,人们挤在一起,能够通过彼此,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现在足够安全,足够隐蔽,谈起话来也会更加的安静。
大家都知道这个道士来路不简单,是金丹派的高人,而且李有才又新加入了金丹派,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师,但已经和老道士以师兄弟相称了,可以说此事也关系到了李有才,李有才又是飞天神教的教主,一路厮杀过来,若不是李有才,众人的死伤会无法想象的惨重,大家折服于他的实力,使得大部分人纷纷入教,以求获得教主的庇护。
连他的对头冯家两兄弟,都死皮赖脸的入了教。
这金丹派的家门之事,众人的主心骨还没开口,谁敢第一个说话,都将目光转向李有才。
葛长友也看向他,眼光充满期待,相信他会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李有才明白,葛长松可能是解开种种谜团的关键线索,他可能就是一把钥匙,将会打开一扇隐藏在人们心间的大门。
他开始在心中总结一些反常与疑问。
这个结界的主人是谁,有什么目的,藏在何处,有什么能力?
在这四个主要问题之下,任何的小问题,几乎都可以暂时先放一放,甚至可以说,当弄明白了这四个大的问题之后,其余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比如,那些突变的蝙蝠,还有这些古怪的建筑,都可以划分到,它有什么能力的这个问题范围之内。
再比如,大家为什么会出现在结界里,它为什么会迫不及待的于今天一定要动手,也都可以划分到,它有什么目的的这个问题当中。
除了这四个关键性的大问题,另外还有天元丹法,关系到金丹派前途命运的问题,这个可以先放一放,李有才决定从浅入深慢慢的来。
李有才与之相对而坐“请问道长,为何会在这街道之上来回行走呢?”
这是大家心中都感到奇怪的问题,都凝神静气的听着。
葛长松呵呵一乐,抓着大脑袋说“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
什么?
你也不知道?
你连自己在做什么你都不知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吃饭?
睡觉?
葛长松真的打了个哈欠,兴趣索然的说“我脑袋昏沉沉的,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论我去了哪里,一个恍惚就会重新出现在那个街道上,怎么逃都逃不掉,有时候还会突然看到一些形形色色的人,在尖叫着逃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害怕。”
李有才问“难道就没有一件是你知道的事情吗?”
葛长松的眼皮几乎在打架,快要抱到了一起“只有一件我可以确定的事,那就是街道尽头的一处游乐场,绝对不可以进去。”
说到此处,葛长松似乎已经撑不住要马上睡着了,胸膛起起伏伏,有着规矩,还隐隐传出了鼾声。
他这是因为不感兴趣而产生的疲惫,还是由于太困了,实在忍不住?
李有才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一个词。
失忆嗜睡症!
李有才选着单刀直入,在他睡着之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既然葛长松是追着天元丹法而来,自然会了解到一些线索。
“那么天元丹法呢?”
这几个字传到葛长松的耳中,只见他的耳朵神乎其神的抖了一抖,原本紧闭的双眼豁然圆睁,盯着李有才,似笑非笑的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原来,你也是为了天元丹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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