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之前的交谈冲击力太强，晚上顾意睡觉的时候也不安稳。
苏若殷迷迷糊糊间瞧见弟弟都快掉下床了，便伸出手把人捞回来。
被子一掀，就把顾意也罩了进来。
片刻，顾意轻轻地说：“哥哥？”
苏若殷都快要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嗯”了一声。
顾意见苏若殷也要睡了，嘴巴长了长，还是没有继续开口。
就在快睡着的时候，苏若殷猛然惊醒，哑着声音：“小意？”
“嗯，哥哥……”顾意软着声音回。
“还没睡着啊。”
“有点睡不着。”
苏若殷听闻，强撑着困意一下又一下地轻拍顾意的后背。
后来终于坚持不住，又睡着了。
被哄的还没睡着，哄的那个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平缓。
顾意听着身边哥哥轻缓的呼吸声，逐渐也染上了困意。
闭上眼翻身，整个人缩到了苏若殷的怀里。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半夜，顾意翻个身，就把被子抢走了大半。
偏偏自己睡得正香，完全没有意识到。
后半夜被冷醒的苏若殷无奈地看了眼熟睡的小孩儿，轻轻拽了拽被子。
没拽动。
苏若殷失笑，感觉也不是特别冷，便就着一点点被子继续睡过去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刚醒来他就感觉喉咙有点不舒服。
顾意得知后还很懊恼，苏若殷安慰他：“没事呀，只是轻微感冒而已，很快就好了。”
可能是今年到现在一直没有生过病，苏若殷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中午就有了鼻塞的症状。
晚上，苏若殷用力擤着鼻涕，另一只手却仍放在桌面上翻动着书页。
高三生的悲哀，做什么都不能忘了学习。
嘴中正念叨着古诗词，苏若殷就听到顾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哥哥。”
他抬头看去，小孩儿正端着一个小托盘，里面放着一碗哈密瓜和一杯热水。
“哥哥，”他说，“休息一下吃点水果吧。”
苏若殷笑着点头：“行，等哥哥把这个背完。”
顾意皱起眉：“不行，你现在就吃。”
显然，顾意还记得之前苏若殷表面上答应其实一口没动的事情。
苏若殷无奈地放下书本：“好好好，哥哥现在就吃。”
他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捏着牙签吃了两块。
“好了小意，哥哥现在不饿，剩下的等会儿吃好不好？”
顾意看了他两眼，最后点头同意了。
最近苏若殷忙着复习，苏父苏母又挺忙的，遛笑笑的艰巨任务就落到了顾意的头上。
顾意自己也很乐意带着笑笑出门散步，他从苏若殷房间里出来之后便去拿牵引绳。
笑笑这几天一直被闷在家里，这会儿见到顾意拿出了她的牵引绳兴奋得不行，她欢快地叫着，站起身来巴拉着顾意的腿。
“好啦好啦，现在就带你下去。”
顾意蹲下身帮笑笑绑上牵引绳，结果被糊了一脸的口水。
他哭笑不得。
最近气温逐渐升高，但夜间还是挺凉爽的，顾意牵着笑笑漫步在林荫小道之上，在蝉鸣和暖黄的灯光下，顿觉神清气爽，呼吸都畅快了起来。
但在他回到苏家，看到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苏若殷的时候，立刻放慢了呼吸，生怕打扰到人睡觉。
可能是感冒的原因有点难受，顾意难得见到苏若殷学习到一半趴桌子上睡着的样子。
他没有叫醒苏若殷，悄悄凑过去注视着哥哥的睡颜，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相识不过短短一两年，可顾意却觉得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而这一两年间，苏若殷带给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多太多，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对方，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
他专注地看着，越发觉得哥哥长得实在是好看，无论是眼睛，鼻子，还是那红润的嘴唇，都好看得不行，组合到一起又恰到好处地形成了独属于苏若殷的气质。
他又想到了哥哥的那双深蓝色的眼眸。
现在苏若殷闭着眼睛，他看不见，可他知道，即使对方睁着眼睛，他也只能看到一片灰色。
他的目光从苏若殷的眼部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往下，顺着鼻梁，落在了那坠着一颗饱满唇珠的嘴唇上。
因为有点感冒，往常水润的唇瓣都干燥了许多。
正好这时，或许是觉得嘴巴太干不舒服，苏若殷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那嘴唇立刻变得水灵灵的，更加诱人。
顾意的视线追随着那灵活的小舌，直到它重新缩回了苏若殷的口中，他才遗憾地收回了目光。
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有点不太“正常”。
好似被苏若殷的睡颜蛊住，顾意越凑越近，等他回过神来，他的鼻尖都快要碰上哥哥的脸了。
苏若殷轻嘤了一声，蹙着眉抿了抿唇，顾意这才如梦初醒，嘴唇险之又险地停在距离哥哥的脸只剩下不到1厘米的距离上。
看到自己马上就要亲上哥哥了，他慌张地缩回了头，目光却仍黏在那人身上，舍不得分开。
大约是趴着睡觉真的不舒服，苏若殷没多久就慢慢醒了过来，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到顾意之后朝他笑了一下。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就睡着了。”
顾意紧张地看着苏若殷，见哥哥表现如常，悄悄松了口气。
想来对方应该是不知道刚刚他做了什么的。
“很晚了，哥哥先睡吧。”顾意主动开口，掩饰住了自己方才的慌乱。
苏若殷也顺从地点点头，让顾意先去洗漱：“都这个点了，以后你可以先自己去洗呀，不用一直等着哥哥。”
等卫生间里传来水声之后，苏若殷才又重新坐下，眼睛看着一个点发呆。
其实刚刚他已经有点意识了，只是太困，醒了也没有睁开眼睛，想再假寐一会儿。
自然也就感觉到了顾意在逐渐靠近他，呼出的气息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他也不清楚小意这是什么意思，总感觉有什么不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要发生了，但他却对此丝毫没有头绪。
卫生间里的水声小了下去，苏若殷意识到顾意快出来了，连忙回神。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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