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三叔回答,“请张先生您出山,是黄辉哥的意思。”
这话说得很坦荡,可实际上却是胡扯。
这就是三叔自己的意思,并没有去过问吴黄辉。
张熏笑了,说道:“陈子龙的第一香和丁游的云香文化一样,都是寮步镇牙香街的大铺子,也都受吴黄辉的保护。”
“吴黄辉每年能够从第一香手里拿到不菲的治安保护费,以及股份分成。”
“他会为了我一个破产老头而去捅掉自己的一个金袋子?”
三叔听了这话,心中意外,没想到张熏的仇家和吴黄辉还有这一层关系。
不过陈子龙能量不大,若是民间沉香协会会长云梦仁和吴黄辉牵扯上关系,那这事儿才是真正的棘手。
三叔一笑,说:
“不知张先生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陈子龙的金袋子,最多也就拳头大小,而张先生您现在给我们编织的这个金袋子,至少会有水桶那么大。”
“您觉得,若是必须弃掉一个,黄辉哥会保拳头大的金袋子,还是会保水桶大的金袋子?”
张熏眉头一皱,死死盯着我三叔的脸,沉声道:
“你们究竟要我去做什么?”
三叔说:“刚不是说了吗?反对赌香的宣传大使,把您塑造成一个具有传奇性,浪子回头金不换,而且还很正能量的沉香鉴定大专家!”
张熏却依旧警惕:“然后呢?”
三叔坦荡说:“然后我们帮你报仇,你帮我们赚钱。”
“呵呵,我总算是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张熏冷笑了起来,“果然,这世界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帮助一个人,更不会出现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三叔说:“我希望张先生您能够尽快做决定,毕竟您的爱人病重拖不得。”
三叔以为张熏听了他这些话之后,会陷入犹豫,这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可却不曾想,这时,张熏却说:
“我刚才已经答应你们了,你也已经答应我提出的两个要求。”
“所以现在只要你们带我老婆去医院治疗,我立马就跟你们走。”
三叔听了这话,立即欣喜。
连忙转身将站在远处的丁游和陈小宝招呼过来。
他对丁游说:
“丁老板,劳烦您现在就找辆车,送张先生的爱人去广州最好的医院就医!”
丁游听了这话,面露讶异,看向张熏:
“张先生,您答应加入我们了?”
张熏一脸冷傲:“呵,各取所需罢了,没有谁加入谁。”
丁游欣喜,“成!”
“那我现在就去叫车!”
随即拿出大哥大,打了个电话。
大概过了十分钟,就有一辆面包车开过来,然后载着张熏的老婆,去往广州就医。
三叔让张熏也跟着去,等他安置好一切,再让他来云香文化找他们。
张熏见我三叔如此信任他,不由一愣。
“你就不怕我跑?”
三叔笑笑:“您不会跑的。”
“您爱人这病,一时半会也治不好。”
张熏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
上车之前,却转身对三叔说:
“鲁先生,谢谢你。”
说完这话,就上了车,带着他老婆去广州治疗。
丁游见状,愕然不已。
对我三叔说:“鲁先生,张熏竟然对您说谢谢了!”
陈小宝疑惑:“说谢谢不是很正常吗?我们不但救了他老婆,还给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丁游却说:“陈先生,您不懂,张熏这人,从来不轻易对别人道谢。”
“以前他赌香的时候,背后有香菲娱乐城的大老板杨里撑腰,这才顺风顺水,可张熏从未对他说过半个谢字,以为能够十赌九赢,是自己水平高的原因,殊不知是杨里在暗中做手脚帮他,杨里帮了他却得不到感谢,觉得自己养了个白眼狼,就渐渐不爽,最后才合着别人做局把他干翻。”
三叔听了这话,愕然唏嘘,没想到张熏所说的三大仇人之一的杨里,曾经竟然还是张熏背后的金主。
这张熏以前太过狂傲,不懂得做人,摔了个大跟斗,也是正常的。
三叔心中暗暗担忧,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怕到时候将这张熏重新扶植起来,他却依旧不懂得感恩之心,搞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来,那可就会让人头大。
三叔突然问:“丁老板,在东莞这地头上,是黄辉哥厉害,还是杨里厉害?”
丁游呵呵一笑,“自然是黄辉哥厉害。”
三叔听了这话,也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杨里都能治张熏,更别说是更厉害的吴黄辉了。
第二天,张熏安置好他老婆住院之后,果然主动回来找我三叔他们。
三叔见到他,立即高兴地迎接上去。
“张先生,怎么不在医院多陪您爱人几天再过来?”
“咱们这生意不急!”
“其实您应该多陪您爱人一些日子再过来的!”
张熏听我三叔一开口就如此关心他和他老婆,立即内心涌起一股感动。
“鲁方,你是自我落魄之后,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
“虽然我知道,你这些话可能带着虚情假意,但是我依旧很感动!”
“你就说吧,要我怎么做,我都会尽力配合你的!”
三叔暗想,这张熏果然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就好,何必说出口来呢?
不过他却也不介意,只一笑而过,说:
“张先生您现在最憎恨的就是赌香,那咱们就从拆赌开始做起吧!”
“拆赌?”张熏一愣,随即却不问原因,爽快答应:“好!”
于是三叔就将张天宏介绍给张熏,大伙儿去醉香楼吃了一顿饭,等到晚上,就让张天宏带着张熏,以及我三叔、陈小宝、丁游等人,一起去寮步的地下赌香场所。
来到这地下赌香场所,只见这里大概相当于四个篮球场大小,里面分割开无数个场子,每个场子的中间,都摆放着一些沉香原木。
这些沉香原木,有国内的,也有国外运送过来的,国内的一般都是南方地区的原木,国外的大多数都是缅甸、马来西亚、泰国等东南亚地区的原木,也有北美洲亚马逊平原地区的原木。
无数赌香爱好者,在这地下赌场里面逛着,遇到自己看中的喜欢的沉香原木,就参与竞价。
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大多数摆放在这里的原木,都掺杂了造假的成分。要真能里面有上好沉香,早就被人给挑走了,哪里还会上得了这赌场?
造假分为外观造假和内里造假两种。
外观造假就是在沉香原木的外观进行修饰,比如涂上沉香油脂,让原木闻起来具有极其浓郁的沉香味,让人觉得,这沉香原木里面肯定有大料,结果切开一看,屁都没有。
而内里造假,就更加具有技术水平了。
先搞一个人造极品沉香,甚至是人造极品奇楠,然后用技术手段将人造沉香塞入原木里头,再重新将原木封装好,从外观看上去,看不出一丝痕迹,如此一来,赌香的人购买了这块原木,打开一看,哟,有大料,然后兴高采烈,觉得自己出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价钱开出这么一大块极品奇楠,值了!
当场开出奇楠,效果会非常之好,整个场子都会一片沸腾,更容易引起赌徒的贪心,让赌徒们更加有竞价的欲望。
殊不知从原木里头开出来的奇楠,是价值几百块的人造沉香。
当然,也有眼尖的专业人士,能够看出其中门道。
但是就算是看出了,也不会到处宣扬,自己知道就好,到处乱说,只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叔和张天宏、张熏、丁游、陈小宝等人,一起来到这地下赌香场所,见到这里热闹非凡的场景,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陈小宝甚至惊叹:“这简直比广州那边的地下赌场还热闹啊!”
张天宏得意笑了出来:“地下赌场算什么?”
“我告诉你陈皮先生,来这地下赌香场所的,个个都是身家不菲的有钱人!”
“没钱的,也玩不起沉香!”
“这场子一晚上的流水,比一般的地下赌场,要高出上百倍!”
陈小宝听得一愣一愣,面露惊愕。
这有钱人的钱,是不是太好赚了一点?
张熏这时冷冷一哼:“哼,赌香这种行为,本不该存在这世界上,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丁游呵呵笑:“张先生,您这话就不对了,存在即合理,有需求,才会有存在。”
张熏“哼”了一声,表示反对,没再说什么。
三叔就对张熏说:“张先生,接下来就是您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您想去拆哪一家,就去拆哪一家,咱们为您撑腰。”
张天宏也跟着附和:“张先生今晚您尽管拆,拆到尽兴为止,不尽兴咱们就不回去了!”
张熏冷冷道:“我统统都要拆!”
随即大步流星走了进去,一副凛然决然的模样。
这时,赌香场所里面,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
“莞城第一赌香大师来了!”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一阵骚动,一众赌香人士,都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窃窃私语,品头论足。
有人冷笑:“曾经的第一赌香大师,现在就是个屁!”
有人好奇:“张熏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吗?”
有人疑惑:“他今晚怎么来这里了?”
有人猜测:“难不成他要重出江湖?”
三叔见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张熏身上,心中暗暗惊讶,这张熏的名头,还就真大啊!
都还没开始拆赌,只刚出场,竟然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果然不愧是莞城第一赌香大师!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高昂的呼喊声:
“张熏,好久不见啊!”
还未见其人,就闻其声。
众人皆是一震,回头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中年大胖子,手里拿着一根镶玉象牙拐杖,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之下,拄着拐杖排众而出,器宇轩昂走向张熏和我三叔他们。
张熏见了此人,立即一震,脸上露出隐忍不住的怒意,甚至于双手都开始发抖。
“杨里,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
这拆赌还未开始,就遇上了张熏的大仇人杨里!
三叔心中一震,只觉得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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