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也不敢过多的叨扰康熙,送完礼就向康熙告退了,自此长安的生辰就算结束了,长安真正的满了周岁。
第二日刚上完早朝,康熙就叫来了梁九功,让梁九功带着赏赐去讨源书屋、观德处和无逸斋传旨。
讨源书屋坐落在西苑的西花园,那里分散着好几个湖泊,而讨源书屋正是未成亲的皇子们读书的地方。
观德处也在湖泊旁边,是康熙看在胤禔已经成家的份上分给胤禔的住所,毕竟胤禔带上了自己的妻子女儿,可不能和一群小皇子住在一块。
无逸斋则是胤礽的住所,规格摆设仅次于康熙,平日里太子都是在无逸斋中读书。
康熙的赏赐主要是给除了胤禟以外的皇子的,而传旨则是主要给胤禟的,大致口谕是既然胤禟这么喜欢金像,那就抄一百遍金刚经静静心。
胤禟听到康熙的口谕之后呆在了原地,再看看胤俄收到的各种赏赐,不禁泪流满面。
一百遍金刚经,一遍就是5162个字,一百遍就是五十万啊!
而且还不能有一点错漏,一旦有就得重新抄过,还不能找人代笔,胤禟不用想都知道他接下来会过上怎样灰暗的日子。
胤俄拍了拍胤禟的肩膀,道:“九哥,你自求多福。”说完胤俄就转身离去,在背对着胤禟的地方无声大笑,虽然他和胤禟感情好,但不妨碍他幸灾乐祸。
梁九功回来之后便见到康熙手里拿着昨日抓周礼红毯上的那个胭脂盒,幽深的眼神扫了过来,梁九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宛若鹌鹑一般立在一旁。
“梁九功,去查,若是查不到你也不必在我身边待着了。”康熙将胭脂盒摔到了梁九功面前,语气很冷,冷到让梁九功的背脊阵阵的发凉。
“奴才知晓了。”梁九功啪的一下跪倒在地,磕头答道。
在康熙的准许下梁九功这才战战兢兢的出了门。
“师傅,怎么了。”梁九功的徒弟小应子见梁九功白着脸赶紧上前一脸关心的问道。
“去,在杂家身边待了这么久,连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都不知道吗?”梁九功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应子,“若有下次,杂家不缺你这一个徒弟。”
说完梁九功甩袖离开,他不过是看在小应子在他身边还算乖巧的份上才提点两句,可不能耽误了正事。
梁九功从康熙幼时就跟在康熙的身边,手段心机人脉不输给任何人,很快就从胭脂盒上边缘的一处发现了十分细小的印记,若非看的仔细,只怕会当做是胭脂盒上的花纹。
“去查,这个胭脂盒上的印记代表着什么。”梁九功坐在一间屋子内,对站在他面前的太监问道。
另外的两人则是被梁九功安排去排查有接近过红毯的宫女太监。
“万岁爷,查到了。”在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梁九功拿着手里的证据交给了康熙。
这份证据最终指向的人和梁九功所以为的人是一致了,防止自己冤枉了他,梁九功甚至都查了几次。
这一次的事情可以说是九曲十八弯。
将胭脂盒放入红毯里的宫女是钮祜禄氏一族安插在西苑的,他查过去的时候宫女已经悬梁自尽,梁九功只能从宫女背后的关系入手,她的身上有一个华丽的簪子,也是钮祜禄贵妃的簪子,结果贵妃只道簪子前些日子丢失了,在宫中时就已经登记了簪子丢失的情况。
梁九功再深入调查,发现贵妃身边的洒扫宫女是乌雅妃的人,也是她趁着打扫寝室的功夫拿到了簪子,查到的时候人也已经死了。
最后梁九功还是从洒扫宫女身上的手帕查到了一丝线索,手帕上秀了个心字,针脚的走向也不是洒扫宫女的手艺,最后查到了洒扫宫女有一个对食,巧的是,对食正是放胭脂盒的宫女失散的哥哥。
而这个哥哥的身份更是复杂,明面上是荣妃的人,实际上和钮祜禄氏、赫舍里氏、那拉氏都有接触过。后来通过胭脂盒上的印记查到了宫外专门做金饰的店铺里,店里的活计说他们家是为了防止有人掉包金饰,都会在隐蔽出刻上印记以防万一。
通过伙计提供的线索,最终还是查到了索额图的身上。
实际上索额图并不认识这个哥哥,也和最终环节的宫女没有接触过,就连定制胭脂盒的人索额图都没有接触过,甚至还利用贵妃和三妃模糊了视线。
只是梁九功心细,一层层的将这些人背后的关系抽了出来,最后查到了索额图的亲信身上。
如今端看康熙如何处理此事了。
康熙将证据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骂道:“好,好一个索额图,他到底想干什么,三番四次对长安下手,他是不是盼着朕死好让给太子腾位置,好让赫舍里氏再上一层楼。”
康熙此话一出,梁九功再度吓得跪爬在地上,帝王一怒,不是我等凡人能承受的住的。
康熙怒极反笑,有这样心机深又恶毒的人在背后,太子如何能不被教坏。
他从前还想着大阿哥有明珠,太子身后不能没有人支持,毕竟朝堂上也得两方互相制衡才能安稳。
可是这样蛇蝎心肠的人在背后,只怕会成为太子的拖累而不会是增益,一个索额图没了又如何,他再立起来一个索额图就是了。
索额图手底下的爪子再多又如何,以为饶了九曲十八弯就能够躲过康熙的调查吗?
如今的康熙正意气风发,不是晚年那个爱惜名声,实施仁政的康熙,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索额图。
想到这,康熙甚至没有召见索额图,直接将索额图身上的爵位直接给撸了,连带着索额图夫人的诰命以及索额图两个儿子的职位全都被康熙撸了个干净,更是直接下旨斥责索额图,让其在家闭门思过。
上一回康熙只是将索额图罢免职务,还是保留了索额图一等伯的爵位,这回连带着一等伯的爵位都没有,真就成了白身。
随后康熙召来了太子,将之前索额图的所作所为以及此次在抓周礼上的恶毒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太子,静静观察太子的反应。
太子先是震惊,不敢置信,然后则是愤怒,“汗阿玛,索额图该杀!”
“若是没了索额图,你在朝中的地位”康熙缓缓道。
尽管他已经没有再重用明珠,可明珠依旧是大学士,其门生更是在朝中盘根错节,势力之庞大唯有索额图能与之抗衡。
“汗阿玛,索额图暗害皇子,本该千刀万剐株连九族,可从前索额图也关爱过儿臣,何况赫舍里氏是皇额娘的母家,儿臣求汗阿玛,饶过赫舍里氏一族已为私心,索额图索额图该杀。”太子跪地,悲愤的说道。
索额图竟敢害长安,想到这,太子只觉得自己从前的声声舅公简直是讽刺,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长安吗?可是他还是对长安动手了,那么他便容不下索额图!
“朕知晓了,你起来吧。”康熙上前将太子拉了起来,随后拍着太子的肩膀说道,“无论有没有索额图,你都是朕的太子,朕这江山最终都是交由你来继承的。”
康熙的话让太子的心安稳了不少,回到无逸斋后就开始的疯狂汲取知识,只要他的学识是兄弟中最好的,那么他就一定能稳坐太子的位置。
“长安,你在干什么?”康熙走进房间,却见到长安自己一个人坐在榻上,背对着康熙,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阿玛呀。”长安看到康熙,开心的转过头喊道。
一见到长安甜甜的笑容,康熙心中的怒气全然消散,刚要露出笑脸,忽然,康熙的目光聚焦到长安的嘴角上。
笑脸瞬间僵在了脸上,有些震惊的说道:“长安你在吃什么!”
长安的嘴角上染了一丝绿色,嘴巴不知在咀嚼些什么。
康熙走上前,这才发现长安的手心上抓着一片已经被抓的稀碎的叶子,已经完全无法分辨这是什么叶子。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长安的,还不快去传太医!”康熙吓得掰开长安的嘴巴,却发现长安已经把叶子吞了下去。
小豆子跪下,颤颤巍巍的说道:“回万岁爷,十五阿哥一直在殿内玩着,奴才也不知何时”
“不知,等你去了慎刑司就知道了。”
“万岁爷饶命啊!”听到慎刑司三个字,小豆子瘫在了地上,疯狂的磕着头。
长安见了赶紧拍了拍康熙的胸脯安慰道:“阿玛,不气呀,不呀。”
“自己去领五十大板,罚俸半年。”在长安的抚慰下,康熙的怒意消退,饶了小豆子一命。
“阿玛,好吃呀!”长安又揪了一片叶子。
康熙这才看到在长安的衣服底下盖了好几片叶子,仔细分辨,原来是薄荷叶。
薄荷性凉无毒,康熙的寝殿内便放置了好几盆薄荷,许是长安见了便揪了几片下来,不知为何,竟啃上了薄荷叶。
趁着康熙不注意,长安又咬了一片薄荷叶。
薄荷叶入嘴,长安一个激灵,脖子都缩了起来:“凉凉呀。”
“凉凉你还吃!”康熙将所有的薄荷叶处理掉,狠狠的瞪了长安一眼,不许长安再吃。
也不知长安是什么口味,竟然喜欢上吃薄荷叶。
确认了这是薄荷叶,林太医也来确认过无恙后康熙这才放下心来,为了防止长安二次啃叶子,康熙勒令将房内的植物都搬到了外头。
康熙来了西苑居住,除却上朝处理朝政的地方换到了西苑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端午节过后,选秀便也提上了日程。
清朝但凡在旗女子十三以上十六以下的都必须参加选秀,在皇帝挑之前不准私下订婚,当然,如果家中有功勋又或者得到皇帝宠信的大臣可以向皇帝申请免选,若是皇帝同意则会在第二轮就撂牌子让其归家自由婚配。
如今要进行的就是第二轮的复试。
此一轮面试也不需要皇帝和后妃参与,只由贵妃派信任的嬷嬷前往监督即可。
贵妃此刻正坐在榻上,翻阅着复选秀女的名单。
“娘娘,皇上身边的魏公公来了。”一名小太监拉开珠帘走了进来禀告道。
贵妃翻页的手一顿,道:“还不快请魏公公进来。”
魏珠进了正殿后边给贵妃请安:“奴才给贵妃请安,奴才是来禀告贵妃,皇上已经起驾了,请贵妃候着吧。”
“多谢公公。”贵妃很是客气的说道,身边的知夏机灵的将一个香囊放入了魏珠的手里。
魏珠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香囊,笑意更加深了。
魏珠走后,贵妃赶紧坐到梳妆台前道:“知夏快帮我梳妆。”
她自从生下了早夭的女儿之后皇上便甚少来她这里,今日怎么会突然过来,难道是为了前几日抓周礼上的失误过来算账吗?可此事不是已经过了吗?
想到这贵妃有些慌乱,手忙脚乱的梳妆好,到门口端庄的站着,迎接康熙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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