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脸色发白,疼得满头是汗,外裙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一看便知孩子是保不住了。满目血红激得玄凌怒火中烧,他一脚踹在采月身上:“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眉庄看采月跌倒在地,忍着疼痛抬手拉住玄凌:“皇上,不怪采月她们,是…是臣妾不知何处得罪了曹婕妤,她竟下此狠手!”
玄凌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曹婕妤,饶是她再心机深沉也不由地一慌:“皇上,臣妾没有推沈德仪!臣妾也是有孩子的,怎会害沈德仪的孩子!”
皇后也劝道:“是啊皇上,曹婕妤一向与人为善,怎会如此恶毒。”
忽听一道娇声传来:“皇后偏听偏信,怪不得宫中总生事端。”
世兰一身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头上的凤钗华贵异常。她上前先是向玄凌行了一礼,丝毫没理会皇后。
“臣妾见不得这等荒谬之事,已派人先查问了一番。即便曹婕妤曾与臣妾交好,臣妾也不会偏私。颂芝,将人带上来!”
颂芝立刻引了五六个内监宫女上来,他们都是行宫中负责洒扫的宫人。
“奴才看得不真切,只知道曹婕妤和沈德仪本好好散着步,曹婕妤忽然身子动了动,沈德仪就摔了出去。”
“奴婢那时正好在旁边修剪花枝,看到曹婕妤推了沈德仪。”
“奴婢也看到了,沈德仪的手还磕在石子上了。”
玄凌去看眉庄的右手,果然在手肘处发现一片青紫。
曹婕妤慌忙道:“皇上,当时是沈德仪忽然拉着臣妾的手,说是有要紧事要单独同臣妾说。臣妾怕沈德仪有什么事无人照料,才出言拒绝,可…可沈德仪她突然就自己摔倒在地上,臣妾…”
世兰轻笑一声:“自己摔在地上?曹婕妤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本宫听闻沈德仪可宝贝这一胎了,日日躲在屋里,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让你推倒小产,真真是时运不济!”
“皇上,安婉仪和敏嫔来了。”
玄凌皱眉:“容儿过来做什么!让她好好坐在外头,仔细孩子。”
陵容乖乖坐在外面,宋蕊带着本想卷款逃跑的刘畚进来。皇后看到刘畚,瞳孔一缩,旋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刘畚被抓住时已面如土色,再经宋蕊恐吓一番,腿软得直哆嗦,一进屋便跪在地上把宋蕊交代他的说辞倒豆子似的倒出来。
“…曹婕妤让臣写个假的药方,骗沈德仪说是生子秘方,还让臣配合她以假孕争宠诬陷沈德仪。谁知沈德仪真的有孕了,曹婕妤便让臣给沈德仪下药,让龙胎日渐虚弱,最后胎死腹中。”
宋蕊惊呼道:“怪不得沈姐姐只摔了一下便小产,原来早被掏空了内里!”
曹婕妤口称污蔑,见玄凌不信,便说是皙华夫人指使她做的,若不然就要把温宜帝姬抱走。
世兰一脸坦然,嗤笑一声道:“本宫前几日在温泉庄子调养,庄子上进进出出都有记录,本宫不怕你查。至于温宜,本宫自己能生,为何要抱养别人的孩子?你还是好好交代,到底是何人指使你这样做的?”
不等曹婕妤说话,皇后抢先道:“皇上,曹婕妤虽犯下大错,但毕竟是帝姬的生母,还请皇上看在她诞育温宜的份儿上…”
曹婕妤猛地抬起头:“一切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害怕沈德仪有孕威胁到臣妾母女的地位,这才起了害人之心。臣妾罪该万死,但请皇上不要迁怒帝姬!”
“若是本宫没记错,皇后娘娘近日时常派人去看望温宜帝姬吧?怎么不见娘娘关心皇长子和淑和帝姬呢?”
皇后肃着脸道:“皙华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本宫身为六宫之主,理应关怀诸皇子帝姬。温宜帝姬体弱,本宫自然照看得勤些。”
世兰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连玄凌都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强自镇定。
眉庄脸上不复往日的丰润,她痛哭道:“求皇上为臣妾和未出世的孩子做主!”
玄凌紧紧握着她的手,沉声道:“传朕旨意,婕妤曹氏戕害皇嗣,降为更衣,即刻遣回京城,幽禁永福轩。温宜交由…”
本想将孩子交给皇后,可观方才皇后行事,玄凌也觉不够严谨。
宋蕊适时道:“帝姬周岁宴时,臣妾看端妃娘娘颇为喜爱帝姬。”
玄凌沉吟半晌:“那便让端妃先养着吧!另外,六宫事宜还是由世兰管着吧!”
世兰朗声谢恩。
玄凌要陪着眉庄,众人便先行告退。从始至终,甄嬛都站在皇后身边一言不发。虽然眉庄小产她也有些伤心,但想到眉庄先前对她得不信任以及今日与慕容世兰、宋蕊等人的亲密,甄嬛把对眉庄的担忧抛诸脑后。她如今得皇后提携,最应该做的是要得到皇上全部的宠爱,毕竟只有自己才是和皇上最志趣相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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