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蕊暗暗摇头。上贡的马匹都是驯好了才由马房管事敬上,事关皇上和皇子的安危,驯马的师傅怎敢不用心?况且予漓已经十四了,又有皇上和那么多侍卫在旁,能出什么事儿?她这样巴巴的来,说好听点是担心予漓,说难听点,就是不信任皇上,是大不敬。
汤淑妃一进来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予漓一番,似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才向玄凌请安。这番举动看得李长都皱眉。
“淑妃有何事?”玄凌端起茶盏。
玄凌未赐座,汤淑妃便只能站着答话:“皇上,臣妾听闻西域的马野性难驯,极易伤人。予漓这孩子就要选妃了,在之后就是大婚、建府、入朝,若是不小心伤着…啊!”
“咣当”一声,原本在玄凌手里的白瓷茶盏被重重掼在地上,带着满腔怒火,摔得四分五裂。
“你就是这样给朕养儿子的?!一点事你就怕他累着!伤着!他是朕的长子,皇长子!可你看看他,哪里有做皇长子的样子?”
这些话憋在玄凌心里已经很久了,顾念着汤淑妃入宫多年,也顾念着予漓的脸面,他忍下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可这么多年,这母子两个还是毫无长进!
“你弟弟比你小五岁多,自幼刻苦,跟着蒋师傅习武,寒暑从无间断。反观你,天资驽钝!偏偏你母妃一心疼,你就心安理得地休息,毫无上进之心!方才朕问你二人可愿上马一试,你犹豫不决,远不如你弟弟果敢。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朕若是你,实在羞为长兄!”
玄凌几乎是破口大骂,予漓被骂得面如土色,惊恐万分,只知叩首请罪。
“皇上!求您不要这么说予漓!皇上,他是您的长子啊皇上!”汤淑妃拽着玄凌的衣摆苦苦哀求。
玄凌闭了闭眼,长叹一声:“朕真是后悔,早知今日,朕绝不会把予漓交给你抚养,养成如今…连予淇都不如。”
最后一句让汤淑妃如遭雷击。宫里谁不知道予淇天生不足,甚至偶尔有呆傻之状,玄凌如此说,予漓还有何颜面。
“皇上…”
“将予漓带回去,往后不准他再和延禧宫德人来往。”
汤淑妃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予漓被带下去。殿中的人一个个远去,她注视着门口的方向,良久,眼珠才动了动。
她的孩子被带走了…
往后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孩子了…
汤淑妃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汤淑妃是被抬回延禧宫的,昏迷了数日都不见醒来。
宋蕊和陵容只匆匆去看了看,留下了一些药材便回来了。
陵容颇有些唏嘘:“皇上的话实在有些伤人,不说淑妃,连我听着都…哎,咱们和延禧宫恐怕是不如从前了,便是予漓和溯儿两个,日日住在一处的俩兄弟被拿来这样比较,哪个心里会没疙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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